自碧落宫一别,一晃又快五年了,柳子然倚在青石板上,他看不见封茗苑,或许如今该称作景苑了,他看不到她的容貌,可他知道,他的苑儿已然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模样。
“柳门主在想什么?”景苑打量着沐在月色下,嘴角噙笑的柳子然。
“叫我子然。”
“嗯……子然兄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景苑无奈于柳子然的执拗,改了称呼道。
“在谷中常听旁人说,景姑娘总是一身青绿衣裙,从不更换其他颜色,子然好奇其中缘由,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一二?”
“衣裙颜色?”景苑低头看了一眼垂地的竹青衣纱,不知柳子然为何会突然提起,一时愣住,思忖了片刻,记忆中都是初上离罗山那日,南门甫翊带她到罗凤商铺裁换新衣的画面,那位胖大娘用托盘捧着一件青色衣裙,告诉她这是公子为她亲自挑选的衣服,大抵就是自那日起,景苑便对青绿色情之所钟了吧。
“怎么?是个秘密?不能告诉我?”柳子然见景苑许久没有吭声,笑问。
景苑随意盘坐在青石块上,拨弄着石下溪水道,“秘密倒算不得,只是公子将我从九原带回来的途中,曾递过一件青绿衣裙,景苑不惑,以为那是公子的意思,便不曾更换过衣物颜色了。
“是吗?”
笑容僵硬在嘴角。
景苑的话像坠落在粼粼水面上的银色月光,在柳子然心海处碎成一圈圈涟漪。只得须臾,便见银月照清泉,又清又冷,柳子然抬头,只觉得心中空落,唇边一抹苦笑。
多少年前,无涯山的夜晚也是这样清泉盘舞,白月相伴。他抱起膝上粉雕玉琢的女娃打趣问道,“苑儿为何总是一身青衣啊?”
“子然哥哥在火场初次见我,将我带走那晚,苑儿恰巧就是一身青绿衣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许是苑儿的衣裙在烈焰红光中太过耀眼,才让子然哥哥只一眼就留下了抱住哥哥的我。若是日后,苑儿都这身装扮,子然哥哥便总能找到苑儿。”
音容笑貌仿若昨日光景,一切就已物是人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