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的前任过气男友曾经说她是个著名的行动家,这一点倒没有错,她是个想明白就做的人。
外企多年教给她的ART原则(本处指ART原则中最后一条:任何事情都要有时间限制,到了一定时候,就要看结果),根深蒂固地影响着她的行事准则,她的时效性控制得很好。任何问题,拖了一定的时间后,她就会敦促自己:不能满足于自己一直在致力于某问题,就糊里糊涂无限期地拖下去;要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时间限制,就是再复杂的事情,到那个事先定好的时间点,就一定要下一个结论,到底我该往哪个方向去了。
李斯特是为了什么,不是拉拉能理解的;玫瑰肯定不是什么好意,可拉拉也不理睬她背后的动机——拉拉把李斯特手下所有表现好的、重要的员工,挨个排了队,看明白一点,要想靠表现好让李斯特主动提拔培养你,尚无先例。他几乎只在一种情况下会主动提拔,那是再不提拔会导致他自己过不了关。但凡有第二可行替代方案,他就延迟所有的提拔和变动。
关于去找何好德求助的问题,拉拉的心里真叫千回百转。不去找他,自己在DB彻底没戏,他是她最后的希望;去找他呢,假使他做主给了经理的名分,自己就彻底得罪了李斯特,而到时候自己终究也只是李斯特手下的一名经理,日子恐怕也好过不了。再者,大老板们个个都是日理万机的,自己和何好德的级别差距,好比天地之遥,去找他,恐怕要惹他反感,自讨没趣——拉拉对于去找何好德,内心畏难,并无自信。
思来想去,还就是玫瑰说的那条路,找工作吧。她说干就干,开始找工作了,找了一个月,却没个眉目。
玫瑰隔三岔五就打个电话试探拉拉,怎奈探不明拉拉的动向。到底是根本没动手找工作呢,还是找得不顺利,一点也问不出来。急得玫瑰直跳脚,恨不能一脚把拉拉给踢出DB。
玫瑰耐着性子和拉拉说:“拉拉,咱们都是七十年代生人,**的语录背过不少吧?‘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话明白吧?”
拉拉说:“有这条,抗日时候说的?”
玫瑰说:“关抗日啥事情?青春什么时候都苦短。”
拉拉哼哼哈哈地说:“知道,玫瑰蔷薇都要趁怒放的时候怒放,别等凋零了才想怒放。我最近也在致力于找个好老公呀,要有钱有貌对我又好的——我自己呢,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笨女人才自己干得那么辛苦呢。我想通了,我就跟李斯特这儿打混,哪儿也不去了,要打混,哪儿都没有这好。美国人不是65岁才能退休吗,他老人家还好几年才能退休呢,我就这儿跟定他混了,每年跟着大家伙儿加薪8%,混个五年,到时候月薪没有九千也有八千了,多少人还羡慕这样的工作呢。”
玫瑰气得脑门冒烟,拿拉拉这根木头没辙。看看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已经安排好要移民澳洲的玫瑰耗不起了,她没有和公司里任何人任何部门打招呼,就开溜跑了,根本没有按劳动法提前一个月向李斯特提出辞职,李斯特事先一点没看出来玫瑰的动向。
李斯特一连三天不见玫瑰人影,打玫瑰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他只得叫人联系玫瑰家里,连一个听电话的人都没有,偏偏玫瑰起飞前还发了个MAIL给DB上海办的旧同事们温情脉脉地说:“Fareell(别了)。”打击得李斯特差点重新思考自己的价值观。
17招人难,求职也难
拉拉那方面,在玫瑰走后,谜底就揭晓了:原来玫瑰早做好了走的准备,一心想在走之前先把行政经理的后备人选撬掉,好让李斯特抓一把瞎;更让李斯特作为堂堂人力资源总监,却看不清自己手下经理的算盘,在DB中国上上下下面前丢一把脸。
拉拉相信,在上海办,这会子不定在各个角落里都有些好事的,兴奋地为这事在叽叽呱呱呢。她不禁暗自感叹: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呀!
同时,拉拉心里不由得暗暗升起了一线希望,玫瑰走了,该轮到自己了吧?
被玫瑰玩了一把后,要说李斯特完全不考虑用拉拉,那也不是事实。但是一方面他总觉得拉拉没有做过经理,惯性地小看拉拉;另一方面,这个经理的职位按公司规定应设在上海,拉拉不肯从广州搬到上海,他没有信心去找何好德要求特情处理。(全本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