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情,桩桩件件,虽然不能说每一件事情都能够拿到台面上来说,可是高俅相信,自己背着赵佶做过的那些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毕竟,有很多事情高俅安排下去之后,他自己都不清楚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今天蔡京说的事情赵佶全部都知道,可是赵佶依旧因此将高俅下了刑部大狱。虽然说现在闹出了笑话,可是赵佶的态度是实实在在的,这就让高球不得不反思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赵佶下了如此的决定呢?
带着这个问题,高俅往刑部大狱的方向走去,绕开了主路,正好也躲避了正急匆匆赶来的赵玉儿等人。等赵玉儿等人来到了宫门之外,高俅早就已经带着张千跑远了。
看着空荡荡的宫门,赵玉儿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一边正不断眨眼睛的武松。
“这个……这个……张千他应该是等在这里才对的啊!这个……这个……他怎么不在了呢?”
身为习武之人,曾经又在江湖绿林之中厮混了那么久,武松的感官还是十分的敏锐的,立刻就察觉到赵玉儿等人看他的目光不对劲了。
可是说起来武松确实也是冤枉,公子出事,被下到刑部大狱,这件事情他和张千两个人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回来之后没看见自家公子也就算了,毕竟皇宫里面的事情武松也不清楚,说不准哪里就耽误了。可是连张千都不见了,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说是情况危急,张千顾不上许多,自己一个人挺身而上将公子劫走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宫门这边不可能一点的痕迹都没有啊!那些士卒那么冷静,怎么看都不像是出事的情况。
回想一下以衮国长公主为首的这帮女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表现,武松十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都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了。
当武松带着这个消息回府上报信儿的时候,听到消息之后,赵玉儿跟蝶儿直接就昏死过去了;花想容还算是坚强,硬撑着没有晕过去;李韵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跟李师师说了些什么,随后李师师就离开了府上;只有一个李清照还算是冷静,叫醒了赵玉儿,安排好了蝶儿,然后跟花想容还有李韵,簇拥着赵玉儿出了门。
如果是虚惊一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现如今的情况,却是让武松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好了!我们不要再在这里等下去了,为今之计,还是尽快进宫打探一下消息为好!”李韵年长一些,自然也要镇定一些,阻止了想要质问武松的花想容等人,转头冲着赵玉儿说道:“长公主,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您能够进出宫廷,一切,还都拜托您了!”
“嗯!我这就进宫去找哥哥!”
赵玉儿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下头,抬腿就要走。
不过没等赵玉儿离开,李韵一伸手,又将她给拦了下来,“长公主殿下,这件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别直接去见皇上,不如先上皇后那里问问情况再说,直接去的话,妥不妥当无所谓,就怕好心办了坏事啊!”
“这个……好!”
虽然知道皇后其实并不为自己哥哥喜爱,可是现在已经有了孩子,怎么着也要管点事儿,赵玉儿只是思考了一下,立刻就同意了下来。
李韵自然是没有未卜先知之能的,对于王岳去找皇后禀报这件事也并不清楚,只不过从平常百姓家的生活来推理,有了事情之后,要做的还是先找好说清的人,显然皇后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更何况,高俅成为少师的事情虽然没有书面行文,更没有宣扬开来,可是他的的确确已经是小太子的老师,有这样一层关系,李韵自然是要考虑到的了。
衮国跟长公主要进宫,自然是没有人胆敢阻拦的,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就冲着皇后的寝宫去了。等赵玉儿到了皇后进宫之外,差人通报过后,被人领进去的时候,王岳正在跟皇后汇报这件事。
当然不是王岳有心拖延,故意拉长了时间,只是王岳之前来的时候不凑巧,皇后正哄着小太子睡觉,也就没敢直接让人禀报,而是等着小太子睡着了以后,王岳才跟皇后汇报这件事情。而凑巧的是,赵玉儿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皇后的面前。
“姐姐,我……”
看着面色苍白的皇后,赵玉儿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妹妹,你的来意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前因后果我们总要闹清楚,然后才能够跟皇上去说。”
赵玉儿来到的时候王岳基本上已经将情况跟皇后说完了,因此不用赵玉儿解释,皇后也明白赵玉儿来自己这里是为了什么。
“可是……可是他都被下了刑部大狱了啊!”
赵玉儿已经带上了哭腔,双目之中也蓄积起了泪水,一眨眼,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下巴上汇合之后,摔在了地上,飞溅开来。
“妹妹,你不用担心,皇宫大内,刑部没有人敢进来拿人的。而且王岳也差人在那边看着了,想来还没有出问题。只是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是让人猜不透啊!”
眉头紧锁,皇后跟皇上之间从前没有什么感情,也就是现在有了小太子,赵佶才接长不短的过来看两眼,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知道赵佶是个什么样的人,确实也是为难了一点。
思虑半晌,皇后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还是想不明白,皇上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姐姐!”
赵玉儿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催促皇后,只能如此喊皇后了。
“别急!别急!”皇后安抚了赵玉儿,转身看向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环儿,吩咐道:“去,把桓儿给我抱过来,说不得,要找皇上好好说道一番了。”
“这个……皇后娘娘,小太子刚刚睡下,若是如此,怕是会吵醒了他啊!”
环儿一脸的为难,虽然她对高俅有好感,可是跟赵桓这个小东西也很是亲近,更何况现在高俅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如此情况下,环儿还真有些不太想弄哭了小太子。
“哼哼!老师都要让人家下到大狱里去了,他还能在那里睡得着觉,抱过来,若是哭了,那就更好了!”
皇后咬了咬牙,心中已经将后面的事情给盘算好了。
当皇后抱着哇哇大哭的赵桓,带着满面愁容的赵玉儿,来到赵佶平日里蹴鞠的场所,赵佶正在在一处角落里,对墙而坐,不住地自言自语着。
“皇上!”
轻轻拍打着赵桓的后背,安抚着自己的孩子,皇后又轻声呼唤了赵佶一声。
“嗯?啊!是皇后来了啊!你这是……妹妹,你也来了?”
赵佶听见声音,转回身来,看见了皇后,很是自然地打起了招呼,等他看见了赵玉儿之后,明显就是一愣。
“哥哥!皇上!高俅他究竟犯了哪一条王法,非要让他下刑部大狱不可?”
赵玉儿上前两步,声音悲戚,犹如杜鹃啼血一般。
“这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件事情……嗨!朕跟你们说不明白!”
很想跟赵玉儿等人解释一番,可是想到这件事的由头,赵佶却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是摆摆手,想着敷衍过去了。
“既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就请皇上收回成命吧!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桓儿的老师,就算是不看在他跟你相识多年的份儿上,也请看在桓儿的面子上吧!”
皇后轻轻拍打着已经逐渐止住啼哭的赵桓的后背,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句话。
“皇后,妹妹,你们这是……朕也没有怎么着他不是吗?下刑部大狱,可是刑部难道还能来宫里面抓人不成?真是……”正想着跟皇后她们理论一番,赵佶随即又想起了高俅跟他说过的那句‘不要试图跟女人讲道理’,当即闭上了嘴巴,转过头去看向了站在皇后身后的王岳,吩咐道:“去,去把高俅给朕找过来,让朕的这个傻妹妹看看,朕没有将他怎么样!快去!”
“是!皇上!”
王岳答应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等王岳走了之后,赵佶这才吐出了一口气,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赵玉儿,问道:“这下放心了吧?”
“倒是麻烦哥哥了,不过今天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之前武松也就是听那些知道事情的官员们说了个大概,赵玉儿却是从武松的口中得知的,因此整件事情的始末其实她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是知道高俅要被下刑部大狱了。
“起因……其实也没有什么起因,不过是一点小事,不值一说,不值一说。”
赵佶摆摆手,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
这边赵佶敷衍着赵玉儿,死活不肯开口解释这一切的原因,那边王岳却是急匆匆地回来了,而且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了。
“怎么回事?高俅呢?赌气不愿意来?”
按着王岳面色铁青,赵佶觉得十分的奇怪,随口便问了起来,正好也躲避了赵玉儿的不断询问,要是再跟赵玉儿磨叽下去,赵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疯掉了,还好王岳回来的及时啊!
“这……启禀皇上,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高大人,他……他已经不在书房之中了!”
王岳的表情十分的古怪,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何止是高俅不见了啊!就连自己吩咐留下盯着高俅的那个亲信都不见了,听书房那边伺候的小太监说,高俅跟王厚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就离开了,而王岳留下盯着高俅的那个亲信,就跟在高俅的屁股后面走了!可是这种话,怎么说才能不给自己招惹麻烦呢?王岳真的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你看,朕说什么来着!你们一个、两个的还都跑到朕这里来求情了,可是高俅呢?他已经回家了,这哪里用得着你们操心?就这样的行为,若不是看在相识多年的情面上,朕早就发火了!”
一听到高俅离开了,赵佶的心中就有了一股邪火,高俅你是回家了,可是自己这边却是被烦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发找人说理!
越想语气,最后赵佶也懒得废话了,直接一摆手,说道:“行了,都回去吧!让朕一个人待一会,成天这个、那个的,烦都要烦死了!”
“可是……”
赵玉儿满脸的担忧,还想要辩解一番。
不过皇后已经伸出手去拉住了赵玉儿的手腕,微微摇头,拽着赵玉儿的手腕就往外走,等走到了外面之后,皇后这才开口说道:“好了,既然人没事儿,那就不要再说那么多了,有什么问题,等回头再说吧!”
“不是这样的,姐姐,我从府上来,这一路上可都没有看见他啊!他要是回家了,我来的时候肯定能够碰上啊!”
赵玉儿不够聪明,可是她也不傻,这里面出了什么差错她不知道,可是她却明白,这中间发生的事情肯定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这个嘛,也许是走小路回府了呢?这种事情也未必不可能,听姐姐句劝,先回去看看,真要是没回家的话,再想办法找找。”
皇后对王岳还是比较信任的,既然王岳说高俅不在宫内了,估计就是出宫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些什么,皇后倒也不太担心,总不至于,堂堂的殿前司指挥使,傻到自己走去刑部大牢让人家将自己关起来吧?
“那……那我就先回去看看,今天的事情,劳烦姐姐了。”
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赵玉儿也只能是如此了,跟皇后行了一礼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等赵玉儿离开之后,皇后转过了身来,面向王岳,吩咐道:“查查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其要查查,那个蔡京到底是要做什么!”
“是!”
王岳低下头答应了一声,紧跟着快步离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