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她的眼神，还是她的语气，都是那般的平静。


然而容霖翊，竟然有种自己被苏胭云看穿了所有想法的错觉。


无论是浅表的还是深沉的意识，好像都被她如此平和的目光，看到毫无秘密可言。


见容霖翊并不作答。


苏胭云好似微微叹了一口气，她重新坐了下来，藉由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翊少，虽然我从别人的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下过去六个月发生的事，但有些我和你相处的细节，我并不知道……”


“你问吧。”容霖翊出声，情绪似乎已经安定了不少。


“我想问，我们吵过架吗？”苏胭云抬起眼，眼神里都是询问。


容霖翊……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真切的感觉到，苏胭云的认知，是真正恢复了。


过去的六个月，她可爱又迷糊，为了避开大脑里暂时屏蔽的盲区，很多问题会下意识的不去深思。


可是现在……


一个完完全全清醒的苏胭云，竟然是有些陌生的。


感觉到这份陌生，容霖翊的内心，再度有几分慌乱。


他一直以来想要牢牢抓住并发誓绝不放手的那份温柔眷恋，似乎终于要从他手里逃脱了……


没有了认知障碍，他和苏胭云之间，还剩下什么？


大概只剩下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慕和依恋了吧？


此刻自己，在她面前，和一个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想起两人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她冒冒失失撞到了他，险些被撞翻，是他抓住了她，防止她摔倒。


可是她除了说一句谢谢以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现在对于苏胭云而言，两个人的关系，恐怕只是多了……看了很多眼而已。


似乎已经知道了容霖翊的答案，苏胭云有些失落地喃喃：“这样啊……我们竟然连吵架这样的事也没干过。”


是太过相爱，还是太过虚幻？


“我嫁给宋致飞三年，”她又似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从来没有吵过架。翊少，你知道吗？他是一个很不称职的丈夫，几乎从来不在家里过夜。偶尔回来，罗玮敏没多久也会出现……”


她笑了笑，“其实，我应该早就看出问题了吧。可是却一直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我要依仗宋家，依仗他们来保全亲人，我甚至庆幸过，宋致飞他不能人道……这样我其实并没有付出什么，就得到了我想要的。”


泪水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她的眼中滑落，“翊少，我想说的是，其实我看起来总是弱势和受害的那一方，其实最后占便宜的那个人，都是我。我是一个很会趋利避害的人，有时候，在你们眼中看到的那一切，并不是真实的……所以，在认知障碍发作的时候，你的出现，恰好成为了一个我可以更好仰仗的支点，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就算我们……”


“胭云！”容霖翊再度抓住了她的手，打断了她，他不会允许她再说下去，她要说什么，他都不想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不许你这样想自己，你那个时候孤立无援，只是本能在求救而已。如果……那时候不是我，你或许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