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样说，许海祈只是把身子放低了一点。


他太高了，站在病床边，如果不想给别人太大的压力，必须要躬下身子。


可是这样一来，他的脸就离容量量近了几分。


容量量没有动，只有颤动的睫毛大概显露了她内心的几分不安。


他好像并没有生气，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株刚刚破土的小花。


“你的选择，你妈咪已经告诉我了。”他对她说话，呼出的气，浅浅地袭到了她的脸颊上。


“知道我的答复是什么吗？”


容量量摇了摇头，神情是有些无辜又无措的。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答复，她想不到，也不想去想。


许海祈注视着她，看专注又执着的眼神，看的她心跳愈来愈快。


就在她睫毛搭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凑了脸过来。


容量量眨动眼睛的时刻，感觉嘴唇上覆上了什么柔软而微凉的东西。


心跳的鼓点响了起来。


像夏日的暴雨，又像新年的烟火。


那柔软而微凉的……是他的嘴唇。


因为心脏跳到了喉咙口，所以她就连眨眼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忘记了，更是因为连害羞都做不到，而没有闭上眼。


但他是闭上眼的，呼吸轻轻触碰着她的鼻尖，浓密的睫毛似乎因为紧张而不同的颤抖着。


尽管他或许是想要表现得冷静一点的，可越是这么动也不动的碰触，却让人感觉到水面之下激烈的暗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离开了，张开了双眼。


容量量从那双眼里看到了些微的迷蒙和湿濡。


他比她大六岁多，可现在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这就是我的答案。”他声音是轻微的，可滚烫的气息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容量量，我喜欢你。”


“我要和你订婚。”


“我要和你在一起，渡过余生。”


“你不能拒绝我……”


容量量像傻了似的。


她明明说了，明明说了不会接受爱情了，她明明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固执又目中无人。


她拳头不自觉捏了起来，几乎就要给他扇过去。


可是最终，指尖动了动，她却觉得自己没了力气。


“不回答的话，就是同意的意思？”他又问，神情是自若的，嘴角也是微扬的，可容量量却眼尖的发现，他的耳廓竟然红了。


容量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觉得心跳如擂鼓。


仅仅是看着他殷红的耳尖，她就觉得心里某一处像被点燃了似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冰湖上，因为木里想要拥抱你，所以过激到跌入湖里。”他一口气说道，“容量量，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生病的时候一直在叫我，叫小哥哥……


那个专属于他的称谓。


“你、你知道什么啊。”她声音发着抖，但还在负隅顽抗。


“我知道。”他又凑近了她。


这一次，容量量反应迅速，吓得往旁边一躲。


不过他本来就是想和她说句悄悄话。


所以正好是靠到了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