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说的。”天辰看着湛南擎,小嘴依然撅着。
湛南擎却没理会他嘟囔了什么,又将七骨凤凰扇缓缓摇开,“本上此行,会先往蓝沁城,再去滕州城,你抄近路,先去滕州城,若能解决更好,解决不了,也不至于叫人捷足先登了去。”
听到这话,天辰双眼一亮,顿时没了小脾气,“你的意思是……”
“是让你戴罪立功。”湛南擎七骨凤凰扇朝着天辰一扇。
天辰只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心知其警告之下,忙喜笑颜开的下保证道:“好好好,戴罪立功,一定立功!”
湛南擎眉峰微动,挑一眼叶满袈,“袈儿也一起去吧,免得这小鬼一个人路上无趣,再给本上惹出什么乱子来。”
“是。”叶满袈颔首应声,也保证道,“属下定会照顾好公子的。”
“嗯。”湛南擎绯瞳淡眨,算是会意。
翌日清晨。
照叶满袈所说,龙秀清早早的便到前面的柜台去结了账,不过却并未见到这位‘锱铢必较’的东家小姐。
早饭过后,从房中出来,一行人在院中聚齐。
“走吧,继续赶路。”
看一眼最后赶到的战北疆,湛南擎唇畔勾起一抹妖异的笑,率先往院外行去。
这回可与昨晚的慢步不同,虽然看上去,他走得从容优雅,依旧是不急不缓,可只一瞬间,却已出去了好几步。
“唉唉……”邵宇反应过来,赶忙跟上去。
未语先笑,凑到湛南擎身后,一边小心的踩着湛南擎的脚印,他一边问道,“帝上,放着好好的前门不走,咱们为何要走后门啊?”
“而且我看前门好像离出城那条街更近一些。”
“难不成,是担心你这副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世容颜,一出现便会被人认出来,从而搞得人尽皆知?”
“可也不对啊,若是真的怕人知晓行踪,不是应该低调行事吗?那又为何要以那般富丽堂皇的白马玲珑车代步?还走的一点也不着急,这分明就是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注意你嘛……”
“不过,若不是因为这个,那又是为什么呢?”
听着他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多,湛南擎却只丢过来两个字——
“麻烦。”
“呃……”邵宇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时,湛南擎却已又走出了好几步。
“唉,走慢一点啊!”不敢大意,他立即快步追了上去。
而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些敢盯着那辆白马玲珑车的人,此刻早已被灭了个干净。
屠尧跟在邵宇身后,相比于邵宇,倒是显出了几分成熟稳重。
龙秀清带着龙四爷,走在屠尧之后,同样不敢疏忽大意。
倒是战北疆,似游山玩水一般,慢悠悠的走在最后,依旧如昨晚那般,也不担心跟不上前面的人。
白玉扇在手中轻轻摇着,还时不时往四周瞧上一眼,不知有没有发现什么玄机。
后门外,马车已早早备好,不过,却并不是昨晚那辆白马玲珑车,而是换成了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看上去,只比一般的马车要大上一些,由四匹黑马高高架起。
虽然,还是算不上平凡,但比起之前那辆白马玲珑车,确实低调了不少。
车夫还是之前屠尧和邵宇见过的那两人,眼下见他们走来,两人站在马车两侧,皆颔首向湛南擎见了一礼。
“帝上。”
“嗯。”
湛南擎淡淡应一声,脚步未停,也看都不曾看身后的几人一眼,便率先上了马车。
邵宇、屠尧紧随其后,跟着上了车,之后是龙四爷和龙秀清。
车内,一张罗汉榻,两张贵妃榻,还有两张椅子,一张桌子,规模足以比得上一间宽敞的大屋子。
且看得出,是为几人量身定做的。
湛南擎上来后,便在一张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龙四爷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坐在了罗汉榻的一侧。
龙秀清则坐在了那张罗汉榻的另一侧。
屠尧邵宇当仁不让,一人占了一张椅子,至于剩下那一张贵妃榻,自是留给北疆尊主的。
可战北疆上车后,淡淡撩一眼几人,却并未走向那张贵妃榻。
湛南擎坐在软榻上,身子一倾,正要躺下去,忽觉身侧一道寒意袭来,不由顿生警觉,七骨凤凰扇一抬,“叮”的一声,刚好夹在了那柄伸过来白玉扇上!
他微微蹙眉看过去,却是战北疆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了身侧。
而那白玉扇,未带半分内力,显然只是战北疆见他靠过来,不想被他靠在身上,将他推开而已。
听到那一声脆响,不光屠尧邵宇两人,龙秀清和龙四爷也是一惊,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呵……”湛南擎轻笑一声,饶有兴味的睨着战北疆,“北疆尊主这是……要与本上亲近亲近?”
战北疆白玉扇一收,“未尝不可。”
“呃……”湛南擎微有些语塞,本想打趣他一句,结果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
“呵呵……”湛南擎也撤回七骨凤凰扇,然后“啪”的一下拍在手心上道,“只可惜呀,若北疆尊主是位姑娘该有多好,届时本上定不惜一切,聘你为正妻。”
“哦?”战北疆听得一挑眉,亦玩味的看着湛南擎,“那若南擎帝上是位姑娘……”
他话音一缓,笑得别有深意。
听着这话,湛南擎绯瞳中却火光一闪,红芒妖冶。
战北疆白玉扇轻轻摇开,目的已达到,便该直入主题了。
“天辰公子呢?为何不见他?叶姑娘也未来相送啊?”他问。
湛南擎双眸微微眯起,杀机暗藏眼底,面上却依然挂着妖魅的笑,“去滕州城了。”
“滕州城?”战北疆冰眸中暗光轻闪,将信将疑。
“是啊。”湛南擎一派慵懒的往另一侧一靠,右腿支起,全然不顾旁边还坐着个人,“你我此行,不知要耽搁多少时日呢,那边可不能叫人捷足先登了去。”
这话说完,他左手撑头,双眼一闭,似乎打算睡上一觉。
其余几人闻言,却是都没想到,他居然毫无顾忌,就这样坦坦荡荡的将这本该见不得光的话,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