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又一道恶雷也已带着霹雳之势直朝他头顶落了下来。
战北疆身形极速一闪,再度避开那道劈雷。
同一时刻,黑暗中,一直在操控着、主导着这一切的人,眼见无数冰刺闪着森冷透骨的寒光直奔自己袭来,手中七骨凤凰扇当即一挥!
扇锋夹带着一道无形的热流,与那无数冰刺撞在一处。
顷刻间,所有冰刺皆化为虚无,无声无息便消散了。
唇角妖魅又傲然的向上一扬,红影如风,在阵中轻掠。
那赤红的长靴每落下一脚,必踩下一块石板。
而随着她的脚步落下,这阵中的石板竟然在迅速移动,并重新拼组!
很快,阵势已完全被启动。
黑暗中,数道黑电夹杂着锋锐的劲风从四面八方打落,不留一丝退路的直袭阵中的战北疆而去!
耳畔劲风猎猎,战北疆闻声脚下一顿,忽然停在了原地。
冰眸一转,冷淡的扫一眼上空。
与此同时,掌下暗暗聚力,冰冷透骨的寒气幽缓的随手而动,很快已环遍周身。
在那数道雷电夹击而落,眼看已将抵头上之际,一层透明的冰墙也已凝成。
“叮!叮!叮!叮……”
那凌厉又迅疾的黑点恶雷狠狠砸在冰墙之上,发出一阵暴击之响,之后皆消散于黑暗中。
只不过,一切却并未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这一波电光过后,下一波则更加迅猛!
千道黑电映在那双冰眸中,便如可破风斩浪毁天灭地的、最快最利最诡怖的魔剑,森利而暗沉。
而那双冰眸,则好似九幽之境中那最深最黑最阴冷的寒潭……那当是这世上最致命的蛊惑!也是这世间最最可怕的、冷魅如魔的狱!
掌下运力,寒流再度凝聚成形,猛地向两侧一掷!
“砰!”
一声震响,霎时,所有黑电恶雷已尽数被其摧灭。
那两道寒流却攻势不减,且白光炫目,可比日月,携带着两股劲风便直破云天而去!
“哐——”
又一声炸响,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就好似一面巨大的镜子,将整片天地都罩在了其中,而战北疆这一击,竟将那面镜子彻底打了个粉碎。
不过阵势却并未就此破去,而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团黑气之中。
“还没玩够?”战北疆眉梢轻轻挑了一下。
抬脚,刚要向前迈出一步,可那雪白的长靴还没落地,便见黑气中忽有几道寒光一闪,不待他眨眼瞧去,数柄锋锐无比的长剑已从四面八方向他刺来!
对方个个剑锋狠利,杀气凛凛,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
战北疆长靴落地,依然从容沉稳的面对那数道剑光的夹击。
不屑的冷哼一声,在那剑锋即要触及白衣之际,他身影又轻轻一飘,便真如仙人一般,一下便飘出了圈外。
那般姿态,真真是优美惬意,如诗如画。
几道黑影齐齐击空,身形一转,长剑挥起,剑锋如潮,顷刻已再向落在一侧的战北疆扑去。
那般凌厉又霸道的剑气,似是要将战北疆砍碎刺烂一般。
“极幽之境,便只有这么点威力么?”战北疆的声音冷幽幽的在阵中响起,手中白玉扇一扬,扇锋舞动,寒气如龙,铺天卷地一般,顿时已将那数道黑影吞没其中。
“九鬼索命么?一样的不堪一击!”
那白龙一般汹涌激荡的寒气,在半空中一吞一吐间,只听“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的利响声传出,长剑被冻成了冰,又碎裂落地,消失不见。
那几道人影亦似是被强劲的风吹散了一般,归于无形。
战北疆见此白玉扇又一挥,寒气敛去。
他缓缓向前踏出两步,眼底冰芒一闪,那幽冷又沉静的目光似可洞穿面前的黑气,瞧见那隐匿在暗处的人一般,又仿佛这阵中的黑气皆不存在,他目光所及,除了那人再无他物。
脸上的笑冷魅绝世,他玉扇合在掌心上,淡淡启唇,“再不滚出来,本座可要出去了。”
“呵呵……”一声轻笑在这极幽之境中幽幽荡开,便如妖魅摄魂的索命魔咒一般,像是来自四面八方,竟比那刺耳的嚎叫声还要恐怖慑人千百倍。
之后,但见黑气之中,一道红光闪出,不由分说便袭向了战北疆!
眼波轻闪,看着那柄一瞬即已直指颈前的七骨凤凰扇,战北疆却依是处变不惊。
身形一侧,与那一扇刚好让过,同时手中白玉扇一旋,扇面完全展开,扇锋当下直向湛南擎腹部扫去!反击之势,同样快且凌厉。
一扇落空,湛南擎右手负于身后,看着对方那直取腹部而来的白玉扇,身形一转,那洁白的扇沿便几乎贴着腰带擦了过去。
两人身影翩然,皆退在几步之外,没有再出招。
白玉扇一敛,战北疆看着左手持扇的湛南擎,冰眸一闪一闪的,“本座有些好奇,那个三年之约,你到底是答应了谁?”
“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呀。”湛南擎手腕一动,七骨凤凰扇‘唰’地一下合了起来,绯瞳微垂,瞧着自己那握扇的左手,笑吟吟的道出后半句话,“好奇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战北疆问。
湛南擎挑眉看他,对于他这一问似乎有些意外,“你很想知道?”
“是。”战北疆答得简单而肯定。
“呵……”湛南擎轻笑,缓步走近一些,看着他那双眼睛,模样是少有的认真,“为什么?”
战北疆迎视着她的目光,也淡淡笑着,“别人不知你,本座还不知?如你这般阴险狡诈的人,出尔反尔,又算得什么?”
一边说着,他脚下亦慢慢向湛南擎踱近,“可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你如此守诺?生死面前,都不曾破。”
那双冰眸,明净而透彻,仿若照进湖水的阳光一般,可看透世间的一切,包括——人心所想。
瞧着一步一步越走越近的白衣冰颜之人,湛南擎站在原地没有再动,只是静静的、眉眼含笑的、不动声色的与他对视着。
她知他,一如他知她,湛南擎自然也清楚他动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