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对岸的人轻笑一声,冰眸中狡黠尽现。
忽将自己手上那块白凤令拿出来,往叫花子视线里一垂。
在周围冰芒的映衬下,那半块玉令更是银光闪闪,美得耀眼。
不过玉令下方却是涛涛寒流。
“这个么……”他话音一缓,垂眸看一眼,冰玉般的手一松。
“噗咚”一声,玉令落水。
“还你了,有本事,只管来取。”男人唇畔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让叫花子抓狂。
“你——”咬牙切齿瞪视着对岸的人,叫花子这回也不装了。
自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唇畔绽开一抹妖美又摄人的浅笑,“好,既然你想死,老子今日便让你好好开开眼!”
话音落下,一把扯住衣领,身形一转,褴褛的衣衫甩在地上,露出那一袭似火红裳。
这番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紧跟着但见他脚尖轻点身影一动,便也向着对岸掠了过去!
身法同样奇快无比!
那袭红衣迎风飞扬,仿如一团赤焰在半空中急速一飘,不待眨眼便已到了那寒流正中。
“呵呵……”对岸之人看着半空中的红衣男子,唇畔勾勒起一抹冷异的笑。
叫花子,好好投胎去吧,下辈子记得别再来招惹本座。
正这般想着,就见半空中那道火红的身影忽然慢了下来。
随后,不出所料,红影开始缓缓向水面坠去……
果然有诈!
红衣男子心头暗惊!
他就知道,这冰鬼诱他过寒流,必是早已算计好了。
只不过,那半块凤凰令他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而面前这条寒流虽然很宽,但以他的武功,若想如那冰鬼一样掠过去,倒也不难办到。
可谁知,眼下水面上那无形的寒气似是能够觉察到他的存在,竟齐齐向他聚拢而来!
且越聚越多,越聚越浓……
仿佛要将他冻成冰块一样,干扰他运力、令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去!
眼波一变,当下他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本以为这样便可借力而上,飞至对岸。
岂料,脚尖沾水的那一刹,竟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非但未能借力而起,反倒被拽向了水下!
怎么回事?
他眉心一蹙,正要运力脱困,怎成想却适得其反,反而下沉的更快了!
同一时刻,这水中似有一股极为锋锐又强悍的力道,如无数钢针尖刺一般,在他双脚没入水中的一刹便挤压式的齐齐朝他刺来!
且随着身体的下沉,越往水下,那种万针齐施的刺痛便越发强烈!
最后,待他整个人尽沉入水中之际,头上、脸上、全身上下四肢百骸,也已仿佛浸泡在针海里一样。
彻寒的水,除了冰冷什么也无法察觉。
可那真真切切又彻寒刺骨的痛意却似是一波续一波,如这寒流之水一般滔滔不绝。
这什么情况?
心中的惊讶又甚一分。
此刻他只觉气血翻涌,周身剧痛,那样霸道的力量压迫得他几乎已快窒息。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出片刻,他必将七窍流血而亡!
更何况——他还是个名副其实的旱鸭子!
“噗!咳咳……唔……”
红衣男子挣扎着露出头来,却呛了口水,又被那湍急的水浪给拍了下去。
“咳咳……噗!冰鬼……”
“咳咳……我……我不会水唔……”
“噗!冰鬼……冰鬼救我!咳咳、我……唔……我给你……给你解毒!”
“唔……咳咳……”
看着在寒流里垂死挣扎的人,对岸的战北疆先是眼波一闪,似乎未料到竟能看到这样一幕。
不得不说,这叫花子倒真是能屈能伸啊,刚刚还在对他喊打喊杀,现在却又喊他救他!?
“呵!”没有温度的一声轻笑。
有趣有趣!
“咳咳……救我!唔……”
红衣男子越是这般扑腾,他唇畔的笑也越浓郁了起来。
“早这样多好。”
“噗、咳咳……唔……”
眼看着红衣男子体力耗尽,沉下水去,那一刹,战北疆终于动了。
既然这叫花子这么识时务,当然要给他一个机会。
毕竟,这什么穿心刺骨之毒连听都不曾听说过,万一真的无人能解,那他岂不是要给这叫花子陪葬了!
所以,姑且先让叫花子解了他体内的毒为好。
心里这般打算,他身形一闪,又如一团白雾般在半空中一掠,就已来到寒流正中。
他停在水面上,便如落平地一般。
纵使那寒流再湍急,他一双银白长靴竟也丝毫不曾被打湿!
垂眸俯视着不知灌了多少口水、早已昏死过去的人。
他左手负于身后,执扇的右手缓缓抬起。
与此同时,但见那寒流之水似是听他号令一般,随着白玉扇的抬高,竟一点一点的将寒流之下的人送了上来。
水下,那一抹火红如练如波一般飞扬而起。
引得周围冰水滚沸,激出无限涟漪,一波一波随之荡开。
之后,上方这片清莹莹银闪闪的冷光之下,一道猩红身影破水而出,划开冰白的天地,仿若一朵骤然绽放的绝世红莲般,映入眼帘。
那人仰面出水,双眼浅浅闭着。
黑发已湿透,额间一缕轻轻舔舐着苍白的脸颊,一对深黑长眉英气逼人,两排浓密长睫如扇羽般微微轻摆,点点水珠绽放其上。
另外,还有水滴在他颊边滑落,仿佛唯恐亵渎了那张绝美的容颜,却又忍不住想去触碰,柔缓的顺着那雪白的脖颈滑进衣领……
那冷白的双唇仿似春日枝畔初绽的梨花瓣,带着无限的诱惑。
那红焰似的衣裳一半犹在水中浮动着,张扬至极的舞出一个倾世之姿。
男人看得目光一滞,似有一瞬的失神。
还别说,这叫花子若是好好打扮一番,没准真比女人还美。
白玉扇猛地向上一抬,看着随其骤然而起的人,他左手一伸,一把钳住红衣之人的右肩,便将他提到了身侧,并转身掠回。
回到岸边的之际,他持扇的手一动,那本已坠入寒流的白凤令自水中飞出,顷刻便落回了他手中。
人影翩然落地,男人侧眸,扫一眼犹昏迷着的人。
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之后,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