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云一进来就朝安弥月边上凑过去,奈何安弥月此刻没工夫搭理他,直接伸手把人支开,一本正经地交代:“有话好好说,老道叔唐太傅都在呢。”
尤其是说到“老道叔”的时候,安弥月加重了语气,显然是不能让谢书云这家伙做得太出格,否则自爆马脚,分分钟被陈道认出来,要知道现在在陈道眼里,两人只是单纯的“表姐妹”,而且应该还算是不熟的那种。
这要是为什么谢书云一开始就摸过来了,却不想现身的缘故,他本是打算安弥月回了寝宫再现身,到时候就他和安弥月两个人,还不是想做什么撒撒娇就能做什么的,奈何陈道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谢书云生怕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直接被炸出来了。
眼下他也知道要收敛,于是乖巧地站好:“表姐教训的是,云儿知错了。”
安弥月抬起眼皮看了谢书云一眼,瞥见谢书云故作少女姿态的模样,想笑但是不能笑,毕竟她和安云儿不熟。
安弥月点了点头,问:“你说你查出游星的秘密了?”
“是的。”谢书云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
这手帕上绣着一朵花,被谢书云包得四四方方,倒是很有小女子的姿态,安弥月不由再多看了谢书云一眼,谢书云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同样知道谢书云身份的唐言礼也朝他抛去了疑惑的眼神——一个男扮女装的家伙,从哪来弄来这么一块儿女儿心的手帕?
要说是谢书云自己的,安弥月和唐言礼绝对不会信,在场唯一不会怀疑的也就只剩下陈道了。
所以陈道也是唯一一个时刻关注着手帕里到底有什么的人,在谢书云翻开手帕后,陈道第一个提问:“这是什么?”
被手帕包裹在里边的是一根小树枝一般的枝丫,但是看起来毫无生机,仿佛被抽干了汁液一般,死气沉沉。
谢书云把从柳云依那边得来的消息同步给众人:“听说是一种用蜈蚣、毒蜂、眼镜蛇尸体浸泡产生的一种熏香,借助这种香气可以修炼一种蛊术——似乎是可以把人炼制成一个无脑的傀儡,只会听施术人的指挥行事。”
安弥月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这根小枝丫吸引过来,她开口问道:“可知道游星打算用这个来操控谁?”
谢书云摇摇头:“不过我猜测不是对付你,就是对付游弋。”
如果游星真的可以修炼成功,这个蛊术肯定会直接用在最值得用的人身上,比如一国之主的安弥月,和即将成为游族一长的游弋。
“应该是要对付你。”唐言礼思及之前游星的身世,表态,“游星此人显然不会相信身边的任何人,他愿意进宫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有把我对付你,虽然表面上看他和游弋有着血海深仇,但是他能在游弋身边卧薪尝胆三年就表示他暂时不会对游弋出手。”
“你的意思是,游星企图操控我,然后借助我的势力去解决游族或者游弋?”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安弥月不觉得游星会对她下手,怎么说呢,几次和游星的接触,虽然此人脾气古怪,但是即便是知道谢书云身边有了一个新欢,游星也未曾真的对她下过毒手。
之后游星会选择过来选妃,也是因为安弥月的提议,如果一开始游星就打定主意要对永安帝下手,那么他也不会去接近谢书云了——谁不知道谢书云和永安帝表面上是两股不能兼容的势力。
不仅安弥月会这样想,谢书云也是如此认为的,毕竟他和游星的接触远比安弥月要多的多,他了解的游星自然也比安弥月多:“游星不会对永安帝有兴趣的。”
谢书云补充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游星的,但是这几日我和游星的接触看来,他对无关人士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虽然此人睚眦必报,但是如果我们没有主动去招惹他,他也不会反咬我们一口。”
谢书云这话是说给安弥月听的,虽然他嘴上说的是这几日的接触,实际上是提醒安弥月从他变成谢书云后接触到的游星来看,游星都不像是会向永安帝下手的人。
陈道听着,觉得各有各的道理,但是这件事如果不查清楚,对安弥月来说就是一大威胁:“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跑去问游星你修炼这种蛊术到底是想对付谁吧?坦白说,她这样的行为在后宫里捣弄,我是绝对不放心的!”
“我也不建议继续把游星留在宫里。”唐言礼自然懂陈道的支持,点头表态,“之前你和游星说的那个提议,如果这几日他还不答复的话,我建议还是先把人送出宫去。”
“没错没错!”陈道连忙附和,“如果游星不答应合作,说明他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与其把一颗地雷放在身边,还不如直接送出宫去。”
安弥月思考片刻,看向谢书云:“这个蛊毒可有解法?”
谢书云摇了摇头:“暂时无解。”
安弥月知道,他这么说了就代表柳云依也束手无策,这么说来原本想要捏住游星的把柄好把人拿捏住,现在说不定反倒要被游星拿捏住了。
安弥月点头:“五日后,如果游星还不曾表态,那便送他出宫,让曲意那边直接动手处理游族。”
游星如果不肯合作的话,就只能正式向他宣战了,游族老窝她这边替他端了,游星之后如果还打算和代国为敌,安弥月也不怕。
陈道和唐言礼对此再无异议,安弥月询问一番还有无重要的事情要讨论,两人纷纷摇头,于是安弥月就直接挥手向众人示意可以结束这次议事了。
陈道和唐言礼正准备拜别,却瞥见一旁的安云儿没有半点要退下的意思,唐言礼直接开口:“安秀女还不回去吗?”
谢书云瞥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安弥月:“我本来就是偷偷摸摸过来的,要怎么时候偷偷摸摸地走,这不是随我的便嘛,就不劳唐太傅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