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帆气哼哼地离开里面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给范昌明打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之后,范昌明亲自开着车来接她。
“我的身份可能已经被陆鸣识破了……”徐晓帆钻进车里面就一脸沮丧地说道。
范昌明惊讶道:“你都没有跟他怎么接触,怎么会被识破了身份?什么地方出了漏洞?”
徐晓帆说道:“我今天才知道,他之所以一直跟我若即若离的,多半是心里总是不踏实,所提,我相信他一直在悄悄的观察我,没想到今晚被周玉露坏了大事……”
范昌明楞了一下,说道:“周玉露?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徐晓帆说道:“我这段时间因为没机会接近陆鸣,所以想接近一下他的几个女人,刚好蒋竹君和周玉露都回来了,所以,借着过年的机会,跟周玉露和蒋竹君都见过面……
蒋竹君这个人很精明,所以,我倒不敢在她面前直接打听陆鸣的事情,不过,周玉露在这方面比较糊涂,一听说我已经被公安局开除了,反倒没有了戒心,在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周玉露很有可能掌握着陆鸣赃款的秘密……”
范昌明点上一支烟,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徐晓帆说道:“我并不是毫无根据怀疑她,起码有三个理由支持我的怀疑,首先,陆建岳死后,周玉露的案子也就算不了了之了。
可她仍然躲在东江市没有回来,我认为这是陆鸣的意思,当然,他应该不是担心我们会再找周玉露的麻烦,而是生怕周玉露不小心泄露了他的秘密……”
范昌明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理由有点牵强……”
徐晓帆说道:“我的第二个理由是,陆涛突然接近周玉露的儿子,从表面上看,陆涛好像是出于亲情才接触陆思岳,但我也可以理解为他试图通过陆思岳接近周玉露,目的当然是未了打探陆鸣的情况……”
范昌明缓缓摇摇头说道:“这个理由模棱两可,也站不住脚……我需要的是确凿无疑的推论,你的第三个理由呢……”
徐晓帆说道:“根据周玉露的说法,陆鸣知道陆涛和陆思岳来往的事情,而陆鸣和陆涛是仇人,他怎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任陆涛一只脚踏进自己家的后院呢?
他应该有两种反应,一是勒令周玉露断绝和陆涛的来往,二是自己马上断绝和周玉露的来往,可他却装作看不见,继续和周玉露保持关系,我只能认为他是迫不得已,不敢和周玉露撕破脸……”
范昌明说道:“这倒有点意思,不过,还是有点牵强,陆鸣的德行你也清楚,不排除他过于痴迷周玉露的可能性……”
徐晓帆摇摇头说道:“恰恰相反,在我看来,陆鸣实际上已经对周玉露没有多大兴趣了,且不说他家里有陆媛,外面有陈丹菲,不为万人知道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痴迷上周玉露的可能性不大。
何况,根据周玉露的说法,他和陆鸣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如果陆鸣痴迷她的身子,东江市又不是远隔万里,哪有一年都不去看一次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陆鸣迫不得已跟周玉露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范昌明问道。
徐晓帆点点头说道:“准确点说是维持一种供养关系,周玉露母子一直靠陆鸣的供养过日子,实际上,陆鸣如果对周玉露真的腻味了,完全可以给她一笔钱了结这种关系。
可他却用一点小恩小惠一直把周玉露牢牢地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既不放,也不跟他保持过于亲密的关系,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范昌明质疑道:“找你这么说,在陆鸣的几个女人里面,周玉露跟他亲密度最低,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呢?”
徐晓帆说道:“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你别忘了,周玉露可是陆鸣最早的女人,除了蒋竹君,就算周玉露跟他时间最长了。
并且他们的关系也有过亲密的时候,当年陆鸣走投无路的时候,周玉露帮过他不少忙,不排除她知道内情的可能性……”
范昌明说道:“周玉露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女人,既然这样,你难道就没有写想办法试探一下?”
徐晓帆怏怏道:“也许我们对周玉露的都不够了解,她并不是没有心机的女人,我现在才发现,表面上看起来,她是那种胸大脑子简单的女人,可实际上却心细如发,并且做事果断……
说实话,我今晚就栽在她手上,也怪我自己太心急了,没想到引起了她的怀疑,并且第一时间在里面面前把我出卖了。”
范昌明惊讶道:“她出卖了你?究竟怎么回事?”
徐晓帆只好把今天晚上和周玉露的谈话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我基本上断定,周玉露肯定知道点什么。
只是还不清楚她究竟知道多少,参与到了什么程度,很显然,她把这个当成了自己和里面维系关系的手段,并且指望着适当的时候敲一笔竹杠……”
范昌明说道:“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怀疑你的理由啊,你们应该是同病相怜的人……”
徐晓帆说道:“也许我的表现过于突然,所以引起了她的怀疑……不过,今晚蹊跷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就在我和周玉露聊完之后,她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有个自称是陆涛律师的男人约她见面,周玉露还以为是关于陆涛遗产的事情呢,都没有顾上搞清楚男人的身份,就带着儿子匆匆忙忙跑去明都茶楼……
我总觉得这个男人出现的有点不是时候,且不说当时已经挺晚了,哪有律师这么晚找当事人谈案子的。
再说,这个律师自称办公室就在南大街附近,可我查看了电话黄页,附近根本没有律师楼,所以,我有点不放心,跟到了明都茶楼,想看看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看见了吗?”范昌明忍不住问道。
徐晓帆叹口气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我刚到明都茶楼跟前,忽然接到了陆鸣的电话,非要约我到望江大厦见面。
并且说周玉露给他打了电话,已经去了望江大厦,我当时也没法拒绝,他都这么久没有跟我接触了,这也是个难得机会,再说,我还以为这个律师可能和陆鸣有什么牵连呢……”
范昌明说道:“这有什么问吗?”
徐晓帆恨恨地说道:“当然有问题……我在望江大厦左等右等不见陆鸣和周玉露的影子,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到……
让人想不到的是,陆鸣竟然是在茶楼接的周玉露,更没想到的是,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人就躲在茶楼跟前的一辆车里面,并且亲眼看着我打的电话,而我却当着他的面撒谎,说自己在家里正准备睡觉呢……”
范昌明一拍大腿说道:“就凭这一点,他就对你产生疑心了……可他怎么会在茶楼?这分明是周玉露在耍你吧,可没理由啊……”
徐晓帆摇摇头说道:“这件事跟周玉露没关系,说实话,她也跟我一样,并不知道陆鸣怎么会知道她在茶楼。
所以,他怀疑是我给陆鸣打的电话,对了,陆鸣好像警告过周玉露,不准他跟我接触,这也间接证明我对周玉露的判断……
问题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清楚,陆鸣为什么会躲在汽车里监视周玉露,他究竟是从你那里得知周玉露跟人在茶楼见面的消息?”
范昌明吸了几口烟,说道:“这么说你的判断应该没错,很显然,陆鸣对周玉露早有防范,说不定周玉露离开陆家镇就被他安排人跟踪了……”
徐晓帆摇摇头说道:“期初我也这么想,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事实上,陆鸣并不知道周玉露来过我家,这还是后来我告诉他的,他要是安排人跟踪的话,周玉露恐怕不一定进得了我的家门……”
范昌明一脸惊异地说道:“这就见鬼了……难道这小子能掐会算?”
徐晓帆缓缓摇摇头说道:“我想了半天,今晚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范昌明问道。
徐晓帆缓缓说道:“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今晚我和周玉露遇见陆鸣完全是个巧合,他并不是冲着周玉露来的,也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跟那个律师有关系,他应该是跟踪那个律师来的……”
范昌明慢慢坐直了身子,盯着徐晓帆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律师有问题?”
徐晓帆点点头说道:“这个律师肯定冒充的,周玉露到酒店之后,趁着陆鸣不在我问过她,她吞吞吐吐的显然没有说实话……
她说律师找他竟然是为了问问陆思岳那天在陆涛被杀的案发现场究竟看见了什么?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陆涛的律师的话,为什么会关心这种事?所以,我怀疑会不会是局里的人冒充的……”
范昌明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不可能?目前周玉露并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再说,如果吴淼或者吴传普安排人调查周玉露的话,我也应该知道……”
徐晓帆谨慎道:“会不会是二分局的人?”
范昌明犹豫了一下,缓缓摇摇头说道:“没道理,说不通,陆涛的案子由市局刑警队负责,二分局的人怎么会私下找周玉露调查?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这个律师真是二分局警察冒充的,陆鸣怎么会得到消息?”
徐晓帆沮丧地说道:“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还有谁会对陆涛的死感兴趣呢?”
范昌明坐在那里默默抽了几口烟,忽然说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除了警察之外,确实还有个人对陆涛的死感兴趣……比如,他的家人……”
徐晓帆心中一动,惊讶道:“他的家人?你说是陆琪?”
范昌明点点头说道:“不排除这个种可能性,陆琪这个女人你应该也听说过,她在国外那些年干的可不是什么正当生意……”
徐晓帆说道:“可她现在是个大肚子,难道还想亲自替陆涛报仇?并且,我听说她和陆涛的感情也没这么深……”
范昌明忽然一拍大腿说道:“我们还忘记了一个人?”
“谁?”徐晓帆问道。
“孙维林。”范昌明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