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适意购买电脑桌椅花三四万，不心疼是假的，但看看两排办公桌椅和上面的电脑，还是很欣慰，希望物有所值。

新员工第一天报到，时适意开了个会，让他们说说自己的特长。

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分别来自不同证券公司，有共同语言，很快就熟络了。中午一起吃饭，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饭后，一群人继续聊老东家，也就是各证券公司的奇事趣闻时，从外面走进一个皮肤微黑，精神矍铄的老头。咋一看，老头像乡下进城的老农民, 偏偏手上戴三个金光闪闪的戒指。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人人望向老头，拿不准他的来路。

周树理笑眯眯扫了小年轻们一眼，道：“小时呢？”

“小时？”小年轻们互相看看，同时摇头，其中一人道：“大爷，你走错地方了吧？”

“对啊，这里哪有小时？”

“不会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小时不是时间单位吗？”

“不像。估计是乡下人进城，不知怎么逛到这里。哎，楼下的保安怎么回事，这样的人也放进来。”

“保安去吃饭了吧？大爷，你是怎么溜进来的？”

周树理脸一沉，小年轻们顿时感到压力山大，空气陡然凝固一样, 有一人甚至觉得呼吸不顺畅。

周树理是历经沧桑, 倒腾文物古董练出来的气场, 小年轻们哪里受得住？他也不跟他们废话, 掏出手机拨给时适意：“小时，我在你工作室。”

两个人办公的地方突然多放五套桌椅，太挤了，没有转身的余地。时适意想换一套大一点的办公室，这会儿在管理处呢。

接到电话，他马上赶过来，进门就见周树理板着脸在训人：“……一个个长到二十多岁，没有半点礼貌。来了客人，不说起身让座端茶倒水，还冷嘲热讽，像话吗？”

这是受冷落了？时适意忙迎上去，道：“周总，他们第一天上班，还不熟悉……”

“小时啊，你是做过节目的人，看人识人的本事总该有一些。这些人渣，你从哪里找来的？”周树理半点面子不给，当着小年轻们的面把时适意训上了。

时适意苦笑，道：“大多是前同事介绍过来。他们怎么惹您生气了？”

“这个，说我从精神病院出来。这个，说我乡下人进城。这个，说我偷溜进来。”周树理一个个地指，被指到的小年轻低着头。

时适意道：“这位是大老板周总。快跟周总道歉。”

“周总，对不起。”小年轻人听说乡下老头就是幕后老板，心想，有钱人真会玩，没事非要扮老农民。

周树理道：“没有半点诚意。你们既然是小时招聘的，我先留着，要是干不好，马上给我走人。”

小年轻们以为周树理没瞧见，一个个狂翻白眼。

时适意让他们回座位，把沙发腾出来，请周树理坐了，再煮水泡茶，道：“地方太小，想换大点的，先看看这幢大厦有没有合适的套间。”

大厦每一层隔成面积大小不同的几个套间，时适意这套最小。

周树理道：“行了，人我也见到了，不咋滴。看你股票做得怎样再说吧。”

时适意听他弦外之音，要是再亏钱，有换人的意思，慌了，他这里买电脑桌椅租地方，可没少花钱，要是周树理突然不合作，他岂不亏惨了？

他道：“周总放心，他们都有工作经验，操作上没问题。”

“这样最好。”周树理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

菁华同圆涨停榜收盘，K线留缺口，是一条带下影线的阳线，成交量比前三天低10%——15%。苏醒正在翻成交纪录，企鹅的头像不停闪烁。

下载企鹅后，他在233室时一直在线，好友除了马华腾，还有陆思盈以及同事们。

马华腾并不知道，苏醒已经帮他拉九个用户，比他在聊天室当女装大佬效果好多了。他在聊天室费尽唇舌也拉不到一个人。

苏醒点开小窗，马华腾发来信息：“在？”

他回：“在。”

很快，马华腾发来一句话：“五十万，10%的股份。”

马华腾庆幸昨天发牢骚的话打到一半删掉，苏醒不知道他想一百万卖掉企鹅，之所以没谈成，因为买方只愿意出三十万。

如果这句话让苏醒看到，他会不会提出一百万收购？

马华腾觉得苏醒对企鹅很感兴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企鹅的用户数不到一万人，网民虽然占比不多，但华夏人口基数大，网民的数量并不少，从街上随处可见的网吧就可以看出来。

苏醒有钱，又感兴趣，他考虑再三，决定提高价格。

屏幕前，苏醒关闭小窗，继续看成交纪录。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半小时……

马华腾坐不住了，不停点开好友列表，苏醒的头像亮着，人就在电脑前，可他没有收到回复。

只能说明，苏醒不好糊弄。他再发一条信息：“你开个价。”

苏醒点开闪烁的头像，笑了，飞快打字：“你把我当冤大头，还开毛线啊。”

肯回复就行，马华腾微微松了口气，打字：“没有。”

苏醒回：“还说没有？你这破小公司值五百万？我问你，公司有十个员工吗？”

还真没有，但不能这么说呀。马华腾回：“这是高科技公司，溢价很合理，而且即时通讯是未来通讯的趋势。你不是看中这点才愿意掏钱买吗？”

“放眼全球，即时通讯不止你一家。我买哪家不行？”

果然内行。马华腾脸色微变，道：“国外的没有华夏版。”

“这还不容易？招些程序员翻译员搞一下，一两个月可以上线。”

太狠了。马华腾抹汗，回：“你开价吧。”

“三十万买企鹅，包括所有版权和技术。”

“……”马华腾如同见鬼，苏醒怎么知道曾经有人出三十万要买企鹅？

苏醒看到省略号，笑了，回：“你的破公司也就值这个价。”

“怎么可能呢。”

苏醒回：“给你一个重新报价的机会。”

还有得谈就好，马华腾认真考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