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叹口气说:“过去就过去了,老夫都九十岁了。娃娃,老夫若没有猜错,你今年至多十八岁。”
“是的,晚辈今年刚好十八岁。”
那老头有一点哽咽地说:“三十年前,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侠客曾对我说:谢广才不可收,否则你会遗恨终身的。我不但没听他的话,而且还告诉了谢广才,结果,结果那位少侠被谢广才乱箭射死在和州鸡笼山的天缺口。”
老人哭了:“娃娃,老夫这是报应。”
听到这里,范书明连忙叫道:“你到底是谁?”
那老头一惊,也问:“娃娃,你是?”
范书明知道自己失态了,立即缓缓心态说:“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是李大佑的徒弟。”
“大佑徒弟?”那老头叹气道:“他能教出你这个徒弟?他长能耐了?”
范书明问:“被谢老魔杀害的是不是范文秀,你的二师弟?”
“娃娃,的确如此,师伯我罪孽深重呀。”老头哭的昏天黑地,惊动了看牢的那个老头。
那个老头巴哒巴哒地走了过来,低声问:“岩刚兄,你怎么突然间不淡定啦?”
“谢远老弟,我突然想起我那惨死的二师弟,心中之痛圵我只想大声地哭起来。”
“都三十年了,文秀贤弟地下有知,他肯定不会怪你的。毕竟你当时根本不知道。”
“老弟,对不起,吵了你睡觉了。望你对隔壁那娃多多关照一二。”
“隔壁的娃是?”
“他是大佑的徒弟。”
“大佑的徒弟?”看牢老头直摇头说:“这个娃可不得了,他小仅一口气废了半个无虚教,而且还击伤了谢广才那个狗日的。咱头,也被这娃打伤了,这两天正闭关疗伤呢。”
“什么?”
岩刚,祝岩刚,太湖山三杰中的老大,老二就是范文秀,老三是谢大佑。
祝岩刚不仅是老二、老三的师兄,也是师傅。
因为,他们的师傅突然暴病而亡,祝岩刚代师传艺。
祝岩刚听到谢远的话,心中大惊,他忙问隔壁:“师侄,你不解释一下嘛?”
“大师伯,这有何好解释的,除谢师傅之外,我还受了鲍百奋、伋宏举二位前辈授技呢。”
“哦,怪不得太上教怀疑你是丐帮弟子呢。”
正在这时,响铃响了,谢远赶紧离开了。
“大师伯,师傅说你在南宋为官了?”
“我的确担任过南宋慈湖总兵,就是因为发现谢广才杀害二师弟的阴谋,才被狗娘养的毒害,关进了这儿。”
“你是中毒了吧?”
“别提了,这是报应,老夫中了自己造的毒,而且还无解。”
范书明听到这,心想:那你就活该了。
他心中的恨不能言语,因为范文秀不仅是二师叔,也是他的亲二叔。但,极有涵养和情缘的范书明,嘴上还是心平气和地问:“你自己的毒,难道自己没有解药?”
“有,可是被我扔到井里了。”祝岩刚自责道。
“大师伯,若我能出去就为您解毒。”
“不必了,我心已死,出去何用?况且,我在这里好吃好喝,有病还有郎中来看,若出去了,九十多岁的人,可然活受罪了。”
范书明觉得这老头说的也对,这么高龄的人,出去若无儿孙照抖,肯定活着受罪。
随后,范书明讲叙了外面朝代的更新,目前社会动荡的局面,及其元鞑子高压政策。
祝岩刚沉默了很久之后,叹口气说:“朝代的变迁,乃历史的必然。如果你说的情况是真的,元朝的日子不会长,说不准它的寿命不过百年。”
“大师伯,这是为什么?”
“因为,南宋是外族入侵消灭的。而那些原本推翻朝庭的农民起义力量还在暗暗的集结中,如果元朝实施暴政的话,说不准这些起义军马上就揭杆而起了。”
“大师伯料事如神,已经有陈友谅、黄华、杨镇龙等人先后起义了。”
“果然如此,民众又一次陷入**之中了。”祝岩刚喃喃自语道。
又一夜过去了,吃完早饭后,看牢送饭的老头谢远低声说:“娃娃,等一会儿阴不来要亲自视察这里。”
“什么?”范书明还没有开口,祝岩刚突然问道。
“岩刚兄,我在想,这可能是你出去的好机会。”
老头儿吹着胡子问:“为何这么说?”
“你被关了这么多年,老头儿一次卸没有来过。你想想,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
“老弟,他肯定不知道。否则,不会不理不睬的。”祝岩刚叹口气说:“我与他毕竟是抗金时期的战友。”
祝岩刚拳了拳铁板墙,说:“娃娃,我乃罪人,不想出去了。可你还是一个娃,必须出去。所以,你一定要顺着阴不来的奸子爬,他是一个自负和死要面子的人。只要你说的他高兴,你出去的希望就大增了。”
“谁在这里吵吵呀?”
祝岩刚们话刚停,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谢远赶紧躬身跑了出去,迎接说:“属下迎接太上教。”
阴不来停下脚步,认真一看,转头问身旁的一个中年人:“他是谢远吗?”
那是一哈腰说:“禀师父,他正是谢远。”
“他在这里干什么?”
“他被谢广才安在这里看守地牢。”
“什么?他让他堂叔看地牢?”
阴不来连走几步,赶紧问:“谢远,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远摇摇头说:“寨主,都过去了二十三四年了,您还提这个事干什么呢?”
“什么?你,你,你呆在这里二十三年啦?”阴不来转身瞪着徒弟问:“薛礼,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薛礼扑通一声跪下,说:“您一直不准我们插嘴、插手,我敢说吗?”
“那好,今天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师傅,还不是因为谢远当年劝您不要让位于谢广才之事。谢广才没有杀了他已经够义气了。”薛礼抖着胆子实话实说了。
阴不来呆呆地看着谢远,突然向他一鞠躬:“老兄弟,阴不来对不起你。”
吓得谢远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