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黑虎一惊,继而摇头说:“不知道。”
“她便是七八十年前名震武林的‘百变玉娃’!”
“啊?”张黑虎张着嘴,好半天才说道:“怪不得她的面貌与年龄不符,原来她是华夏武林易容巨擘。”
“那不是她的易容,你所见的是她本来的面目,她的功力已练到驻颜长春之境。我误打误撞,找到了她老人家。‘她念在与先师的交情上,才……”
“她强迫你留在假湖里,而且还要你装哑巴,这是为什么?”
“她还规定二年内不得与任何外人交往和交谈。”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怕走露她后住地之秘。”
张黑虎喃喃地说道:“此老真是怪人行径!”
胡正丁凝思了一会儿说:“灵之芳可能是在布一个很大的疑阵,让你自接不瑕地奔命于解迷之中!”
“可是他为何对我没有下最终的杀手呢?我可是多次死里逃生,每一次逃生都在生死一瞬间的巧合之中。”
“这一点的确是不可思议!”
“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难以想象!”张黑虎说:“你说师姑是‘百变玉娃’时,我突然有一个奇想。”
“哦?你说。”
“她就是灵之芳,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世了,是灵之芳冒充的。”
“你?”胡正丁虽然是学医的,可他自幼就熟读天下书,是一个文武全才,虽然被师弟这个想法一惊,但瞬间的他突然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他紧皱双眉好长时间,说:“如果你的话得已验证的话,这两年来我的疑惑就通了。”
“师傅也发现问题了?”
“师弟,按理说子不言父过,下辈不言长辈之过。但这个师姑某些时候总令我感到有一点淫荡。”胡正丁叹口气说:“如果不是为兄心境正,早就失身了。”
“啊?”张黑虎傻了。
胡正丁接着说:“咱们的师姑一生没嫁人,我的印象中她是正直贤达的长辈。就是在江湖中,她也受黑白两道人士的尊敬。”
“当年武林排行榜上有句话:南北二疯加双奇,一怪半仙美玉娃。这六老可是六七年间武林中大家共认的圣人,她老人家不会在百岁后对一个晚辈动如此邪念的。”
师兄弟二人沉默了一会,胡正丁问:“你自信推断正确么?”
“我自信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胡正丁点头说:“你师侄薛之文已去办这些查探之事去了。他若有进展,将有助于这些谜底的揭开。”
张黑虎心中一动,本想问问薛之文到底去办什么事,但一想又住了口。
胡正丁皱了皱眉,叹气道:“我华夏百姓多灾多难,每隔一段时间就遭遇战争和**。就是和平时期仍然有自然灾害,穷苦百姓日子过的是越来越穷。”
“师哥,如果让蒙元朝廷长期残暴下去,我华夏百姓的日子就无法过下去了。”
“所以,各地农民纷纷掲杆而起了。”
“师哥,这个鹰爪帮就是一个朝廷的杀人团和挑事先锋。”
“不错,鞑子是要以武治武,以武暗杀。”
“所以,我发誓必须灭掉鹰爪帮。”
胡正丁问:“你的行止如何?”
“我打算先拜访朱元璋,然后继续找鹰爪帮老窝。”
“你要小心鹰爪帮的暗算。”
“我自会小心。”张黑虎说:“你还是易容一下安全。”
“好,你休息吧。愚兄还有事,这就再见了!”
话声刚说完,就纵身从窗户飘然而出了。
第二天,他吃完早饭就启程往西南走。
一路上他回想到鹰爪帮手中的火雷,总觉得余悸犹存。
当时不感觉怎么样,现在一回想,的确是生死交关。假如自己警觉不够,径直去救师哥的话,对方在不同方位同时掷出火雷,自己纵然是功力通玄,也逃不过粉身碎骨之厄运。
听师哥说这火雷是元兵无为千户所研究出来的。他感到如此厉害的东西被他们掌握住了,必将危害起义部队和武林。
“老子要想办法毁了这些东西和研究这东西的人。”
这一天途经潜山,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林山女神”那个铁楼和“毒手观众音”武灵玲。
于是,他拣到过江,直奔九华山而去。
熟路轻车,过了江他就来到了那个天梯般的台阶下,望了望直通云天的山峰。
经过上次被鹰爪帮单曲和灵公旦的袭击,山上无疑会采取了严密防范措施。
他想:是由天梯明闯,还是从悬崖上去?
就在他左右思考之时,突然传来一阵“铿锵”的金铁交鸣之声,他寻视一番,发现打斗声音是从右后方树林中传来的。
“怎么回事?”
一个纵身就寻着声音方向扑去。
当他来到现场,林中拼斗的场面怵目惊心。
一个老秀才打扮的老者此时的正与一个锦衣中年在默默用气功对峙着。
两人都使剑,锦衣中年剑尖下垂斜掐,老秀才左手捏剑诀横在身前,右手剑平伸向外。
双方额上滚动着汗珠,心口处都在急剧地起伏,看来已经过不短时间的激战,现在是驾驭剑气的较量。
在他们周围站着七八个锦衣青年,他们每人的剑上闪着血光。
七八人的包围圈内,横七竖八,陈了十多具尸体。
这些死者中大多数是蓝衣劲装的,仅有两三个锦衣人。
张黑虎悄然来到六七丈远的树林里,没有人发觉。他立即向场上扫了一眼。
这些锦衣人是鹰爪帮的,那老秀才是什么人?他就不知道了。
“当当”几声突然响起,二人又一次挥剑才用戈,顿时场上剑芒闪烁,剑气四溢,人影一触而分,又恢复了原来的架式。
双方剑术之精,武林罕见。
张黑虎心想:鹰爪帮崛起江湖不久,他们是从什么地方网罗来这么多高手?单就这些锦衣武士而论,每个人的身手,在江湖中都可列入第一流。
就在这时,但,锦衣中年的目光盯在老秀才身上,冷冷地问道:“朋友,当真不肯道来历么?”
老秀才回声道:“有这必要吗!”
“可是朋友的剑法,已暴露了朋友的身分。”
“你?”老秀才听了一惊。
“你是‘椒陵一剑’魏文,是吧?”
老秀才听了一下子惊退了两三步,他冷声说道:“算你有见识。”
暗处的张黑虎听了心头大震:这“椒陵一剑”魏文,不是二妈年轻时的情人和师兄吗?他不是早已丧生绝命谷了吗?,何以又出现于,江湖呢?
现在看来,他当年并没有死。
对了,他当初劫持我妹妹时霞时,还追问过二妈的事。
这时,场中又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搏斗。
这时,张黑虎心中也在打架,按理说凡与鹰爪帮作战的人士他都可以帮,可是这个老头当初居然绑架过自己的妹妹伋时霞。
他心乱如麻,若论事实,父亲当年硬抢了人家的小师妹,其所为的确不齿于人。
魏文与二妈之间的悲伤故事令张黑虎十分同情。
“我是帮他?还是要找他报绑架之仇?”
就在他内心纠结之际,六个锦衣少年加入了战斗。
一下子形成了以一对七之势,顿时情况急转而下。
“椒陵一剑”魏文已经是险象环生,渐渐失去了还手之力了。按这种情况发展,魏文难逃七人的联手了。
侠义过天的张黑虎见状,一闪而出,大喊一声:“住手!”
随着喝话之声,他已经到了八人面前。
八人不禁纷纷收手后退,一个锦衣少年转身一看,惊呼了一声:“丑面书生?”
魏文见丑面书生突然现身,一惊之后双眼突然现出怨毒之光。
张黑虎双目扫视了众人一遍,然后望着那个锦衣中年人,问道:“阁下在帮中是什么身分?”
锦衣中年冷声说道:“丑面书生,希望你不要继续与本帮为敌下去。”
“你们费尽心思明杀暗炸老子,老子发誓要杀尽你们这批魔爪子!”
几个锦衣人听了,吓得一阵后退,个个面色齐变。
锦衣中年栗声道:“你别忘了人质的安全?”
提到人质,张黑虎心中之气不欲而生,怒喝一声:“纳命来!”
身形一弹,双掌蓄以十成功力劈了出去。
“轰隆”一声,撼山栗岳,一阵狂浪汹涌而出。
锦衣中年一晃身,避开劲风之道,手中长剑瞬间剑芒陡吐,剑气之凌厉,令人咋舌。
另十多支长剑,全都一涌而上了。
张黑虎双掌齐发,左掌浑元十八击,右掌三清绝命,不一会时间就击倒六七个人了。
锦衣中年惨哼一声之后,喝道;“退!”
见鹰爪子全部要跑,张黑虎一声断喝:“哪里逃?”
他一个纵身,犹如脱弦的疾矢直扑锦衣中年。
一挥玄指功嗖的一下,锦衣中年晃了两晃,仆地而亡。
他的左右手分别连点数人,眨眼之间鹰爪帮的鹰爪子尽悉被歼。
他一个转身就到了魏文身前,沉声道:“姓魏的,今天幸会了!”
魏文看到了他犹如天神般的勇猛,吓得连退了数步,寒声问道:“你待如何?”
张黑虎这个时心中十分作难,如要取对方性命,一点不费事,但想到父亲当年硬抢人家情人的手段,自己今天真的下不下手。但是,他当年不该绑架十四岁的伋时霞,就凭这一点,他有失武道和人格,如果今天放过他,这段冤结不仅以后如何了结……
魏文这时却说道:“丑面书生,你背离武道杀人成性,已经战了武林之敌了。”
张黑虎听了心中一寒,他冷声道:“凡死于我手中之人不是魔,就是妖和鬼,难道你要为那些残害无辜之人出头说话和报仇吗?”
魏文一愣,继而又说道:“你大开杀戒之时,有干天和了。”
“姓魏的,你别他娘的假仁假义,想当年你为一己私情绑架才十来岁少女时,那不是有干天和吗?”
“你?”魏文听了浑身一阵颤抖不已,这可能是他埋在心中六七年之痛。
“如在下今天放过你,望你不要为虎作伥。”
“你?”魏文叹口气问:“你与伋家有何瓜葛?”
“他是财主,我当年是小叫化子,没有任何瓜葛。如果非要有的话,伋家大小姐对在下有施过几碗饭之恩。你伤及无辜之时,小叫化子我正在旁边。”
“那背后一棍子是你打的?”
“咯咯,你不能怪我,情急之下我只能给你一打狗棍了。”
“小叫化子,老夫就是被你小子一棍子打醒的。”
“哈哈哈!”
没想到这魏文还是一个爽直汉子,张黑虎不由得心中佩服。
就在两人由敌变友,聊着正欢时,突然一条人影闪电般来到他们身前。
张黑虎转首一看,来者是一个黑衣犷悍的老者,看到他面日阴森怕人的模样,张黑虎怒声道:“顺路人,你终于送上门来了?”
顺路人望着魏文,问:“魏文,你没有死?”
魏文一看此人不认识,沉声问道:“阁下是谁?”
“就叫我顺路人吧。”
这时,张黑虎接口道:“什么‘顺路人’,你就是鹰爪希帮主灵之芳,也是所谓的山湖夫人,还是百变玉娃。我说的对吧?”
顺路人听了丑面书生的一串问话,连退四五步,问道:“丑面书生,你这从何说起?”
魏文听了,惊骇地问道:“这人纯碎是一个男人,怎么是灵之芳呢?”
魏文话声未落,顺路人业出手攻来了,其出手之凌厉,令人惊叹不已。
魏文手中的长剑也在瞬间挥舞起来了……
顺路人双手一阵狂舞,一声暴喝中,魏文的剑坠地了,而且心窝之处被对方击开了一个大口子。
“椒陵一剑”魏文事隔六七年重出江湖时落如此之败,顿时面如土色。
顺路人嘿嘿一声狞笑,道:“魏文,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说话之中双掌划向对方,‘椒陵一剑’突然间放弃了抵抗,他知道根本无法闪避或封挡对方一击,只得双目一闭地等死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张黑虎大喝一声:“住手!”
他一声断喝之际,挥手就是“三清无敌”。
“砰”的一声巨响,“顺路人”被击退了一丈多远。
“丑面书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不许你杀他!”
“小子,你不知道他是刚刚还要杀你呢?”
“知道。”
“你有意帮助仇家?”
“这不关你的事。”
“小子,终有一天,本帮主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也许你永远也没有这么一天了!”
“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
“以武灵玲的人头,换人质。”
“你别演戏了,明中是一招借刀杀人,其实是骗人的?”
“随你如何解释,这条件决不变易。”
“你难道还要我拆穿你的鬼计俩吗?”
“什么鬼计俩?”
“告诉你,白狐精,你千变万变都不会骗得了本人的。”
“你难道不履行了?”
“老子从来没有答应什么诺言。况且,像你这种东西不配和我谈这些。”
“你?”顺路人气的双眼冒金花,怒道:““除非你不要那母女的命了。”
“如果我现在就要杀你呢你?”
“办得到吗?”
张黑虎转头向老秀才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魏文似乎很感意外,不杀他,反而救了他,这真是难以索解的事。
但,他仍傲然道:“本人不领你这人情。”
“悉听尊便。”
顺路人半声不吭,突然出手攻向张黑虎。
这猝然的突击,使张黑虎有一点措手不及,被迫得退了数步。
其实,他志不在张黑虎,就在一招攻出之后的瞬间,猛地扑向了魏文,他这是非要置魏文于死地不可。
张黑虎这时想要解救魏文已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股断金摧石般的劲风卷向顺路人。
顺路人闻风而动,猛的一个左闪,他要避开背后至命的一击。他知道这背的一掌无坚不可摧。
这一切都眨眼的功夫,就在这刹那间,张黑虎的“二清无魔”陡然劈出,他对鹰爪帮上下是恨到了极点,这一掌他是用上了全力。
“啊”的一声,顺路人踉跄出七八步之多,口角中已经流出了血。
此时,场上多了两条人影,一个是半百老者,另一个是美如天仙的少妇。
这二人在此时现身,的确使让张黑虎大感意外。
然而两人的目光先看向张黑虎,然后落在顺路人身上。
老者对张黑虎说:“丑面书生,我武家寨不与你为敌,你还是退回山下吧。”
“你可以不与我为敌,但我差一点点就死在铁楼里了,这笔账岂能不算?”
美丽的少妇婉婉一笑道:“你可以报复,但是抓你的人是武灵玲,你可以找她去。”
“哦?”张黑虎听了深为不解。
老者望着顺路人,说:“你带人来此,是不是又要犯我山寨呀?”
“吴亦,你们这弹丸之地老子没有兴趣。”顺路人说:“本座是追魏文到这里来的。压根底没有动你山寨的意思。”
吴亦冷电似的目芒直射在丑面书生脸上,张黑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场面上形势突然紧张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