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扶摇,却是一处海湾之内,昔日击风族故地,如今已经是一片断垣残壁,但在遗迹中还能发现击风族留下来的历史。而在向海扶摇的海畔,竖着一座坟陵,坟陵中埋葬着一个无故事的人。
而在坟陵的旁边,却是鬼荒地狱变,自当初楼桑村离开之后,她便来到了这里,收拾向海扶摇周围,也成了坟陵的守墓人,那座有些时日没有修葺的墓,因她的到啦,如今看上去有了几分昔日的样子。
无心拎着暴雨心奴所要来找寻的,恰也是鬼荒地狱变,死神找不到的人,也唯有死神找不到的人可杀,恰好鬼荒地狱变也是一个死神找不到的人。只是无心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一个预料之外的人。
“千古佛随肩,足下是福田。遍看云山月,风雪一路禅。”
与鬼荒地狱变一道的佛者,手持枯木杖,脚踏芒鞋,背后背着经书架,正是天涯行迹的云水行脚僧·风雪一路禅。
人的因缘确实往往是奇妙无比,鬼荒地狱变,或者说明月不夜羽乃是无故事的人一生唯一的挚爱;而风雪一路禅对于无故事的人又有着赐名开导之恩。以这一层缘由来论,二人就算不能为友,也不该生死相向。但后来,明月不夜羽成了鬼荒地狱变,而风雪一路禅则顶替了武道七修之一的一留衣的位置,与绮罗生、意琦行一道重创鬼荒地狱变,险险害得地狱变生死。
而在种种变故之后,二人如今又同坐在无故事的人坟墓前头,心平气和的对谈,看不出半点的火气。
无心看到风雪一路禅后说道:“想不到你竟然会在此地,风雪一路禅。”
风雪一路禅起身道:“幸会了,无心大师。”
无心也不与风雪一路禅多说,这是一个十成十的老好人,手底下也没什么劣迹,反倒是四处点化开悟了不少人,近些时日更是已经退隐。苦境苦,难得退隐一个好人不容易,所幸台面上的打手够多,无心也就不想着把他也拖下水了,而是对鬼荒地狱变说道:“鬼荒地狱变,帮我杀个人吧。”
这话一出,听得无论是鬼荒地狱变还是风雪一路禅都是一愣,然后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呗无心撂在地上口不能言,身不能行恶暴雨心奴。鬼荒地狱变说道:“鬼荒已是满手血腥,纵然手上再添一条人命也无不可,只是大师为何要杀此人?”
一旁的风雪一路禅也是说道:“无心大师非是滥杀无辜之人,能否告知为何要杀此人。”
见到两个人皆是一脸疑惑,无心也不再卖关子,而是将暴雨心奴其人心性包括一些作为尽数告知:“此人本是烈剑宗烈家遗孤,后来弃剑练刀,因为某些变故而心性大变,信仰上了不知何处的邪神,就此疯癫,造下杀孽,所犯罪恶无数,昔日刀神九千胜也是为其所害,后来被风岛之主囚入圈雨井中,却不知被哪家阴谋家放出,寻上吾,然后为吾所擒。但其命格特殊,乃是死神找不到的人,根据传言,也唯有死神找不到的人才能将之杀除。之所以让鬼荒你出手,也是因为你乃是死神找不到的人之一。”
“竟然是如此!”
鬼荒地狱变横眼看向暴雨心奴,一旁的风雪一路禅听完无心所说,便也不再阻拦。出家人固然有度化之心,好生之德,但那也要分对谁。风雪一路禅可不是什么未见过世面的和尚,行脚神州的他,自然能看出那些人有救,那些人已经病入膏肓。
“我明白了。鬼荒爆!”
鬼手逞威,一式落下,暴雨心奴全无挣扎余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夺命之招落下,昔日为恶一时,而今重获自由不过数日,终是为自己所行诸多恶行付出了代价。
想不到,这个江湖,竟然已经如此危险,我竟然连十天,都撑不过……
祆撒大神啊,你的信徒,来找你了……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又回到昔日的琅华宴上,那一席纯白入眼。
若是那一日,与你共享元字第座的人是吾,是否一切都会不同。
“九千胜……”
黄沙染血,生息渐绝,无心见状,心中仍有忌惮,佛元一运,翻掌之间,熊熊烈火吞没暴雨心奴身躯,直至将其彻底焚烧殆尽。
“阿弥陀佛,无心大师,行事果然谨慎。”方才无心挫骨扬灰时,风雪一路禅便在一旁诵经念悼,超度亡魂。直到无心停下焚烧的举动后,风雪一路禅也方才停止。
“尘归尘,土归土,这一切早已是他最好的结局。”无心说道:“地狱变,多谢你了。”
“大师客气,恶鬼三凶若能除恶,也算是地狱变为昔日诸多行为赎罪。”
“既然如此,可愿再助我一事。”
“大师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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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山·裂缺峰·九鼎回环太极台
今日,却是再闻数声诗号,分属不同立场,不同阵营之人,同聚罗浮山,目标只在于一人。
“曾负青云志,飘零类转蓬。有缘临秀户,无力御轻风。”
黑罪孔雀负手踏上罗浮山地界,而与此同时,亦现古陵逝烟身影——
“冷灯看剑,剑上几番功名?炉香无须计苍生,纵一川烟逝,万丈云埋,孤阳还照古陵。”
“想不到竟然能在此,遇到风檐公子。”
“那吾,该称你竹门若隐,亦或是,烟都大宗师,古陵逝烟呢。”黑罪孔雀亦是直接揭穿古陵逝烟的伪装身份。
“皆可,无论身份为何,既有相同目标,便是同一阵线,不是吗?”
“有道理吧。”
黑罪孔雀背过身,脸上不改冷色。
而鷇音子看着齐至的两人,点了点头:“两位既至,那也该先生了。”
鷇音子说完,看向一处空地,只见得黑雾悠悠萦绕,伴随嘶哑低吟,一名黑袍老者缓缓显露踪迹。
“百年凝思,千年炼形。万世一载,繁露无穷。”
而在那老者身后,还跟随着两个人,一个是脸布奇诡的仓颉符文的男子,另一个却是一个孩童。
“三位,幸会了。”
元史天宰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