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帕特醒来后,果然性情又变回了那个冷峻高傲的圣女,只是由于被篡改过记忆,所以刚开始几天她还处在比较混乱的状态中。
江笑谈加强了看守的力量,以防止丝帕特产生越狱逃跑的念头。
恢复理智之后的圣女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缠,阿贝尔为她降下了“体验苦难也是修行的一种”的神启,所以大多数时间丝帕特都在冥想。
这也与圣女大人疯掉之前的设定相符,只不过这次是真的在冥想,之前经常发呆则是阿贝尔捣的鬼。
阿贝尔在利用监视魔法窥探她的精神时,窥探魔法会使丝帕特感受到奇妙的精神压力,这种压力会使丝帕特不自觉地分神来对抗,这种状态的外在表现就是“恍惚”、“呆滞”。
说好听一点就好像是在“冥想”。
“现在的问题是,我要找个什么理由把她送回洛穆路斯。”
江笑谈在地牢的隔音结界外,看着正在冥想的丝帕特说道。
对于他索取的战争赔偿,洛穆路斯方面一直在装死,并想着通过无畏十字军偷袭来夺回圣女。
面对这种挑衅行为,实际上已经可以宣战了,但洛穆路斯毕竟家底雄厚,而且现在康斯坦丁正处在发展期,如果开启全面战争,总归是弊大于利。
“有的时候,为了争取发展机会,有必要在外交上示弱。”阿贝尔说道。
这一点,朱夜帝国现在正在严格践行。
作为一个曾经称霸东大陆的大帝国,现在朱夜帝国的外交姿态显然太低了,连康斯坦丁这样的小公国的要求都能尽量满足。
“示弱确实也是一种战略,但是我就担心洛穆路斯方面会得寸进尺。”
“那么,提高‘寸’的阈值,尽量把‘尺’也压缩到我方可以接受的底线之内就行了。当前的状态,我方只要能让丝帕特回归到洛穆路斯,就可以取得相当大的战略优势。”阿贝尔说道。
江笑谈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确实,只要能利用起这个超级间谍,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嗯,在此基础上再尽可能地误导洛穆路斯,让他们对我们的战略意图产生误判。”
定下了战略方针之后,就到了具体实施阶段了。
目前的问题是需要向洛穆路斯派出使团。
由于两国之间的险恶关系,担任大使就成了一件非常危险的工作,有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好,就有性命之虞。
所以一开始江笑谈是想要派出全魔像阵容的。
这样即使对方恼羞成怒斩杀大使,也不会造成人员伤亡,无非就是损失几块符文石而已。
但是在讨论过一番之后,考虑到己方目前还掌握着圣女的安危,所以使团的生命威胁系数并不大。
最终使团还是以人类使者作为主体,少量血族和魔像担任护卫。
其中,克里斯和雷雷分别作为人类和血族的代表,加入了使团之中。
这次出使会成为他俩的一次历练。
为表达诚意,江笑谈还从十字军的战利品中,挑选了一件百年前的圣器,作为礼物。
这是一根小型权杖,曾被百年前参与进攻瓦伦维尼亚的一位枢机主教持有,名字叫做“信仰”。
虽然这件礼物看上去很有价值,但是实际上江笑谈是在暗讽十字教。
看看,要不是你们的康斯坦丁爸爸,你们连失落的信仰都找不回来。
送走了使团,江笑谈接下来迎来了一段悠闲的时光。
在这期间,阿贝尔又跑去赛普勒蹭吃蹭喝蹭玩,而江笑谈一片陪着妹妹玩乐,一边监督着赛普勒各项设施的兴建。
此时季节已转热,虽然江笑谈住的地方都有调节气温的符文“空调”,但是相较之下,阿贝尔还是喜欢跑到海边,跳到海里吹着海风度过炎炎夏日。
可惜,只有她和莲卡能够下水,而玛格丽特和伊芙丽只能在岸上看这两位平平无奇的姑娘戏水,等到夕阳西下,她俩才能到已经变得冰凉的海水中泡一下。
因为她俩若是白天下水的话,身上的圣油一旦冲掉,烈日之下就可以现场表演一出人体自燃。
不过对江笑谈来说无所谓,因为这种女士的派对,他是被禁止参加的。
原因无他,这个世界还没有泳衣。
正当江笑谈以为接下来带妹玩乐会成为常态时,阿贝尔突然要回朱夜帝国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江笑谈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妹妹,阿贝尔突然要走,反而让他有一丝惆怅。
但是,这个妹妹毕竟是帝国的女皇,不可能整天在外面瞎玩不干正事。
“兄长,临行前,我想让你陪我回一趟瓦伦维尼亚。”
“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去看望一下父亲。”
阿贝尔在临走前,想要去祭奠一下亚当。
于是江笑谈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与阿贝尔一起乘坐飞艇回到了康斯坦丁。
这天,阿贝尔穿了一身黑色蕾丝边的套裙,头上也戴着黑色的头饰,再配合上她怎么被海水和烈日摧残,都不会晒黑的白皙皮肤,简直就是一个样板级的哥特萝莉。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乘坐飞艇了,这次阿贝尔乖巧地坐在江笑谈旁边的助手席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忧郁感。
不知为何,江笑谈也被阿贝尔的这种忧郁所感染,一路上板着个脸,让飞艇上的人鬼技师都十分紧张。
因为废墟的魔兽已经被江笑谈收服,所以飞艇直接落到了墓穴旁边的小广场上,所以江笑谈很快就带着阿贝尔进入了亚当之墓。
这次,二人准备了真正的鲜花,阿贝尔在亚当的陵寝前呆站了一会儿后,把花放下就离开了墓穴。
“父亲亡故的时候,我还完全不懂事。只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兄长和我而死的。后来大了一些后,母亲每年都要带我来祭奠父亲,那时候还觉得这种事情很烦。近一百年,因为旧都沦陷,我竟然一次都没想起过来看下父亲。”
说这些话时,阿贝尔眼睛有些湿润。
江笑谈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了阿贝尔瘦削的肩膀上,希望这个举动能给她一点安慰。
“一开始我是觉得,自己可能是讨厌父亲,现在想想,其实我讨厌的并不是父亲,而是没有父亲陪伴这件事。”
说完这句话,阿贝尔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眼泪肆意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