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对何诗芸和她的家人表达了谢意,然后带着何诗芸去了东街北边尽头规格最高的一个酒店。
这个酒店名叫千禧楼,我们学院门前是一条国道,千禧楼的位置就在国道边上,虽然还排不上星级,但是装修、服务还有菜式都非常不错,针对的客人主体也不是我们这样啃老的学生,而是更有经济能力的成年人,价格上当然也不便宜。我也只是在大一的第一次班级聚会上来过那么一回,一桌上得了台面的酒菜,怎么着也得过千,而在东街上的小饭馆里,一桌子差不多的菜,也只不过三百出头的样子,两者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
我当了一年多的枪手,稿费不多不少,手里继续还是有一点的,现在有求于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我中意的女孩子,装比摆阔什么的傻事不至于做得出来,但是第一次请客,要是把何诗芸拉到油烟缭绕的小饭馆里去,就真的不太合适了。
“这里饭菜太贵了,不适合咱们这些学生,咱们都是花着父母钱的啃老族,还是换个地方吧。”何诗芸说道。
我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幸运女神,过几天可能又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你吃饭是应该的。而且我现在也不是花父母的钱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宰我。”
确实,我的稿费不多,平日里回家和那些已经工作了的同龄朋友坐到一起,目前我的收入是最垫底的。但就是这为数不多的稿费,在宿舍班级里,也没人能比的过我。就像何诗芸说的,哪怕是已经成年了的大学生,已经年过二十,依旧还是啃老族居多,偶尔周末出去做个兼职,挣个百八十块钱就心满意足,再想到自己大一的时候,竟然还跟舍友攀比生活费的多少,现在回想起这些事情,觉得自己还真的是挺可笑的。
虽然说,我比较注重人际关系的相处,从来没有显摆自己的稿费收入,经济独立怎么怎么样。但是身边的人开玩笑一样的说我是大作家,说我是土豪之类云云,对我的态度,总是让我觉得有一种隐晦的隔绝和疏远。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种自己做错事的心虚感觉,后来渐渐释然,也就不去在意这个了。
而且,不知道是别人的奉承还是自己的原因,我的心理上也渐渐的有了一种变化:我才气不高,收入不多,但却开始自诩“文人”,认为自己该有一点所谓“文人”的孤傲,越来越不在乎身边人对我的看法,有些特立独行的意思。要不是给一个有些名气的灵异小说作者当枪手的时候,得到了他的一些点拨,我恐怕将在这条自命清高,心理扭曲的路上,继续深陷其中了·····
听到何诗芸这么说,我心中不好的预感又强烈了几分,咬咬牙,弯下身挽起了裤管,我的手已经开始哆嗦了。带着何诗芸到了千禧楼里面,我让服务员给我俩安排了一个僻静的小隔间,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窗外唯一可看的景致只有落满尘土的绿化带,我之所以选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这个位置附近没有别的客人,何诗芸打电话跟家里联系以及我们聊天都方便一些,不然的话我们说的话题,又是水鬼又是神婆的,免不了会被听到的人觉得我们受到封建迷信的荼毒,要是再被好管闲事的人给举报了,传到学校里给我们来一个全校通报,就真的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