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他老人家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几千年前的人都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愧是圣人。
当我听见何诗芸莫名其妙冷哼的时候,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眉头稍稍一皱,问何诗芸道:“你这是……怎么了?”
何诗芸把头偏向一边,斜视了我一眼,不满地说道:“高平,桃木剑,你就不能问问我有没有事?”
我一怔,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问何诗芸道:“呃……那你有没有事儿?”
“哼。”何诗芸脸色稍稍一缓,把头转过来,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才没有事呢。”
“咳……”*咳了一声,拿起一根油条塞进嘴里。
“吱呀……”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年轻的护士,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长得并不算漂亮,挺普通的,她进来以后就眉头一皱,皱着鼻子站在房间里闻了闻,我心中暗道不妙,我在这病房里刚刚抽完烟,烟味都盖过了房间里的消毒水味,这护士肯定闻到了。
“谁在这屋里抽烟了?”护士拉着一张脸,在房间里扫了一眼,自动略过何诗芸,然后指着我,问道:“是不是你抽的?”
我无语凝噎,求救的目光看向何诗芸,可这丫头竟然也指着我,点点头说道:“对,护士,他刚刚在这抽了,烟头还在垃圾桶里面呢。”
我瞪大了眼睛,心头上仿佛有一阵寒风吹过,哇凉哇凉的。
那护士的眼睛犀利的上下扫了我一眼,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冷冷的说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是病人!病人本身身体就不好,你还在病房里面抽烟?我觉得你需要做一个肺部检查,让你好好看看你吸的那些尼古丁把你的肺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小护士的嘴就跟个加农炮似得,炸的我找不着东西南北,我低着头瞄了眼坐在床边的何诗芸,她正捂着嘴偷笑,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护士说完了以后,我抬起头冲她尴尬的一笑,她叹了口气,然后拿起小册子看了看,冲我问道:“你是陆鸦吧?”
我一楞,随即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我。”
那个小护士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说道:“你的肩膀属于较重的伤势,可以选择在家静养或者在医院养伤,医药费已经有人帮你交了,你想要出院的话随时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哦,好……”我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那个护士就拿着那个小册子拉开病房的门离开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出院了,我现在可是一秒都不愿意再在这病房里面呆着了,干什么都不方便,而且到处都是一股子难闻的消毒水味儿,根本不如我的咖啡店好,说不定在这待着还会有什么杂七杂八的检查之类的东西,必不可免的又要花不少钱,所以哥们儿我现在就要办出院手续。
“咳咳,这个……”*咳了一声,打破了我和何诗芸之前气氛的短暂沉默,然后干巴巴地说道:“我要出院。”
何诗芸斜视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断然否决道:“不行。”
“为什么?我在这水土不服,我要出院。”我躺在床上反驳道。
“不行。”何诗芸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死心的问道:“我要回咖啡店,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我受不了了,为什么不让我出院?”
何诗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掏出手机,一边解锁一边说道:“在医院养伤比在家养伤要好,医院有条件,不用担心有什么事。”
我刚想说什么,却听见何诗芸的手机里传来了开心消消乐的声音,何诗芸的手指也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点着,见这一幕,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想起来我幼儿园时期的启蒙老师曾经告诉过我的一句真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于是我秉着这个真理,忍着肩膀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挣扎着下床穿鞋,准备自己去办出院手续,何诗芸见我这一系列动作也明白了我是要做什么了,放下手机,无奈的说道:“你就非要回去么?在医院养伤不更好么?”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左手撑着床站了起来,对她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这里可是医院,你太天真了。”
何诗芸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你帮我去办出院手续,我就告诉你。”我站在原地,说道。
“好吧,我去给你办,但是我先声明一下。”何诗芸也站了起来,看着我淡淡的说道。
我眉头一皱,问道:“声明什么?”
“我可不是因为想知道你刚刚为什么说那句话才去给你办出院手续的。”何诗芸说道。
我呆呆的看着她,没有答话,然后何诗芸就走到病房门口,推开门出去了。
我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不给何诗芸这丫头来点硬的,这丫头肯定不会帮我办出院手续的。
我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几根油条和仅剩的三串烤串儿,阴险的一笑,拿起一根油条就着豆浆吃了起来。等我吃完了没过多久,何诗芸就给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回来了,一脸无奈的对我说道:“好了,寅哥,你现在能出院了,你换好衣服咱们走吧。”
“行了,换衣服这种事儿,哥自己来就行了。”我笑了笑,有点不正经的对何诗芸说道,其实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我要换衣服了,让何诗芸出去一下。
何诗芸脸色一红,啐了我一口,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哼,你想让我给你换,我还不愿意呢!”
说完,不等我答话,她就一路小跑着跑到了病房外面。
“帮我关上门,谢谢。”我在后面冲何诗芸的背影喊道。
房门外面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门把手,只听“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由于我肩膀上的伤势,所以我要穿衣服有点艰难,好在医院的工作人员只是把我的羽绒服和裤子给脱下来了,至于我贴身的保暖衣和秋衣,他们竟然把我肩膀上的那一块衣服硬生生的给剪下来了,要是再把我左边肩膀上的那块衣服也剪下来的话,都可以当个露肩装穿了。
他大爷的,我有多久没穿的这么非主流子了?我看着我肩膀上衣服被剪掉的地方,在心里苦笑道。
我的右手缠了绷带,还有一根挂在我的脖子上,是用来防止肩膀上的伤口撕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胳膊断了呢。
没办法,我把羽绒服从衣架上取了下来,搭在左肩膀上,然后弯下腰从床下面把我的桃木剑拿了出来,走到病房门口想了想,就这样把桃木剑拿在手里大摇大摆的出去,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于是我把桃木剑别在了背后的腰里,用羽绒服盖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外面,何诗芸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见我出来,帮我把羽绒服披在身上,然后问道:“走吧?”
我点点头,和何诗芸一边往医院外面走一边在羽绒服上找了找,终于找到了我的手机,打开一看,上面竟然有四个未接电话,而且还都是小许打来的,我笑了笑,心里一暖,给小许打了过去。
“嘟……嘟……”
过了好一会,小许的电话才接通,他那边的背景有点嘈杂,我听到了有人说要一杯卡布奇诺的声音,确定了小许是在上班,而且听起来店里的生意不错。
“喂,二爷?”小许在那边试探性的叫道。
“是我,你现在是在店里吧?”我淡淡的问道。
小许在那边回答道:“嗯,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就回去。”我说道,小许在那边应了一声以后我就把电话挂断了,继而转头问何诗芸道:“你一会儿是去学校还是跟我回店里?”
“嗯……”何诗芸想了想,右手食指轻轻的敲打着粉嫩的下唇,然后对我说道:“我跟你去店里吧,反正我回学校也没什么事儿,除了上课也就在那闲着,去店里还能蹭杯咖啡喝呢。”
闻言,我哑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接近两点钟的气温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在冬天,是最暖和的时候,今天的温度并不算是多么的冷,金黄色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晴朗的天空也不带一丝云彩,也没有风吹过,医院的外面是停车场,还有一片草地,用院子围成的,里面停满了车辆,除了我和何诗芸以外,只有三个保安,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走过,还有病人出来晒太阳,在停车场附近的草地边上散步,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
我不由得驻足站在原地,原本有些躁动的心在这一刻好像也平静了下来,直到走在前面的何诗芸冲我喊了一句,我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G市医院,我俩在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半个小时之后就回到了咖啡店,下车以后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摆渡咖啡店”这几个字,在何诗芸不满地眼神中就地点了一支烟咬在嘴里,他大爷的,哥们儿总算是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