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挺安静的,窗外传来一阵急促又响亮的狗吠声,也不知道那狗是因为什么叫唤,难道是在提醒我赶紧跑么?
我两手紧紧的握着桃木剑,原本想给这个小美来一个开门红,却没想到竟然一剑落空了,而小美躲开我这一剑以后还依然张着她那张大嘴,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恶臭从那张跟河马差不多的大嘴里扑面而来,熏的我有点发懵,还有看到她嘴里那些粘稠在一块儿的血的恶心。
说实话,之前没有看到这个小美的时候,我心里很害怕,毕竟大学时代楚人美给我留下的阴影太深刻了,可现在我眼前就有一个和楚人美差不多的小美,我心里竟然没有了多少恐惧感,反而是有一种想赶紧弄死她的冲动。
这人呐,都是爱自己吓唬自己。
“哼……”
我闷哼了一声,缘由是小美的右手突然紧紧的扣在了我的右肩膀上,力气很大,而且她的指甲挺长的,这一抓之下,她的指甲就深深地扣进了我的肉里,冰凉的感觉和钻心的痛觉让我惨叫了一声,两手也握不住桃木剑了,丢在地上,而我也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右手臂提不上一点力气。
“桀……”
小美抓住了我之后也不含糊,一张大嘴向着我的头就咬了过来,想要吃掉我的头。
但是哥们儿我这颈上人头岂能甘愿让小美这种玩意儿能吃掉?
我使劲扳着小美扣紧我肩膀的右手,可是我越挣扎,她扣的就越紧了,我不禁又惨叫一声,那张大嘴眼看就要咬在我头上了,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哥们儿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么?
“束!”
只听一声大喝在我身后传来,是何诗芸的声音,然后我就感觉眼前一红,有些刺眼,紧接着何诗芸在我身后焦急的说道:“寅哥!快回来!”
小美扣着我肩膀的那只手松开了,但是肩膀上的那阵钻心的疼痛感却没有消失,依旧很疼。我也顾不得这些了,左手从地上拿起桃木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往何诗芸那边跑去。
而那道刺眼的红光是何诗芸用来禁锢小美的。
“呵呵呵……”一阵恐怖的低笑从身后传来,我心里又是一哆嗦,感觉右耳边一阵凉风掠过,我偏过头一看,顿时吓了我一身冷汗,原来是小美的那只惨白的右手在我的耳旁。
“我去你他大爷的!!”
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提起手中桃木剑向小美的这只手上砍去,这一剑倒是没有落空,被我结结实实的砍在了她的手臂上。
这桃木剑的剑身上还沾着我的指尖血,威力要强上一些的,所以这一剑砍在了她的手臂上,让那小美惨叫了一声,伸出来的手蓦然收了回去。
只见一团强烈的红光笼罩着小美全身上下,小美在那团红光里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这红光的束缚,可是那团红光好像越挣扎就束缚越厉害,而且还在不断地收紧,像一张正在收缩着的蜘蛛网。
我慢慢退到何诗芸身边,何诗芸左手举着她的那张羊皮卷,羊皮卷上用毛笔蘸了她的鲜血当染料画了一副小美的素描,惟妙惟肖的,就跟活了一样,一阵阵红光从羊皮卷里面传了出来,向小美笼罩而去。
我喘着粗气,额头上都是汗水,大部分都是冷汗,肩膀上强烈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疼痛一波紧接着一波,刺激着我的大脑,一股子温热的感觉在我的肩膀上蔓延,我低下头看了看肩膀,大量新鲜的血液从我的肩膀上流了出来,染红了我白色保暖衣的一大半,而刚刚被小美抓着的那个地方,也就是现在流血的地方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了,我只是苦笑了一声,也不敢捂着我的伤口,任由鲜血流淌,还有疼痛蔓延。
何诗芸的额头上开始分泌出了一滴一滴的汗水,抓着羊皮卷的左手也微微颤抖着,看样子何诗芸对于小美的抵抗也有点吃不消了。
我心中焦急,要是何诗芸也降不了这个小美了,那可怎么办?
忽然,我看到高平家酒柜上收藏的那些酒了,之前冯十用二锅头泡柳叶的时候就说过,白酒的度数都很高,属于阳,而鬼魂属于阴,所以一般都会对鬼魂之类的东西有点作用,当然,假酒除外。
但是现在客厅内的格局是我和何诗芸在客厅靠近卧室一侧,而小美和酒柜都在房门那边,并且距离仅仅只有一步之遥,我要是想去酒柜上拿酒的话,即使现在的小美被何诗芸给困住了,但是依然还是会有点风险。
我迟疑着看了眼何诗芸,却没想到我这一偏头,牵动了我肩膀上的伤势,疼的我眉头一皱,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何诗芸紧皱着眉头,牙齿咬着下唇,抓着羊皮卷的左手颤抖的越发明显了,见我一脸痛苦的表情,她也转过头看着我,微微喘着气问道:“寅哥,你…没事吧?”
“没…没有,那什么,你还能…能撑得住么?”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忍住了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咬着牙回答道。
“还好,这都快十分钟了,她抵抗的一直很强烈,但是肯定也被我消耗了不少力气,现在我都感觉到她反抗的力量小了点儿。”何诗芸依然是皱着眉头说道。
被何诗芸的那片红光笼罩着的小美不停地在里面挣扎反抗着,那片红光就像一只只的触手,想要抓住她,而她的行为和脸上的表情无不透露着强烈的愤怒,一次又一次的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那片红光,却也每次都会被那片像烈火一样不断变化着的红光给伤害到,身上冒着青色的烟丝,口中无声的惨叫着,红色的光芒映衬着小美的那张河马般的大嘴,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了。而她那张嘴里的鲜血就跟一条河一样,流的满地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再加上另一股恶臭的味道,简直都快要熏晕我了。
此时看来,何诗芸的那片红光在于小美的搏斗中显然是处于下风了,红光不断被吞噬着,而小美也同样在受着伤,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
我的右手手臂已经麻木了,但是还有些知觉,冰凉冰凉的,肩膀上的疼痛我几乎都快麻木了,右手食指被我咬破的伤口滴出来的血也没有那么多了。我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桃木剑放在茶几上,几步就蹿到酒柜跟前,小美就在我旁边一步之遥,我的眼睛在酒柜上面扫了一圈,没想到在这柜子的最下面还有一瓶北京二锅头,我赶紧拿了下来,右手不能用,只好用左手拿着,用嘴巴咬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在我的口中蔓延,我砸吧了几下嘴,把右手食指伸进瓶子里搅了搅,顿时感觉右手食指指尖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感,这是因为酒精的作用。食指伤口流出来的一滴滴鲜血也随之进入了这瓶二锅头里面,于是这瓶二锅头里原本清澈透明的酒因为鲜血而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寅哥!你在干什么?!快回来!”何诗芸在我的身后焦急的喊道。
我回过头冲她勉强的一笑,没说什么,也没有回去,同时感觉大脑有一点点的昏沉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我肩膀上流的血过多了吧。
被困住的小美见我就在她身边一步之遥,张开大嘴疯狂的吞噬着身前一片又一片那看得我也有些眼晕的红光,两只手成爪状直直的伸起,像是要抓住我一样,可是我岂能给她这个机会?
“咕嘟咕嘟咕嘟……”
我把左手中拿着的那瓶掺杂了我血液的二锅头往小美张着的那一张大嘴里倒去,像倒水的一样,也不知道度数这么高的白酒她能不能吃得消?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更加胆颤了,小美的嘴里被我倒入了这瓶二锅头以后,顿时发出了一声恐怖的惨叫声,但是却没有多么大的声音,可能是因为那团红光的隔音效果好吧。小美不断地挥舞着两条手臂,那张大嘴也越来越疯狂地啃噬着笼罩着自己的那团红光,我在一旁越看越心惊,当手中的二锅头倒完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这小小的一瓶廉价二锅头竟然这么管用,那小美身上被我浇了二锅头以后,就跟被开水烫了一样,惨叫连连,身上还不住的冒着一团又一团的青烟,行为更加的疯狂和暴力了。
当我以为小美快要挂掉的时候,没想到何诗芸召唤出来的那团红光竟然消失了,消失的一点儿都不剩,我顿时一愣,但是正处在疯狂时期的小美却没有察觉到,一张大嘴继续不断地啃噬着四周的空气。
我转过头看了眼何诗芸,她左手抓着羊皮卷,右手拿着毛笔,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嘴里也喘着气,一副很劳累的模样。
我也不敢再多待在小美的身边一秒,于是我瞅准时机,把二锅头的瓶子刚好扔进小美的河马大嘴里,然后两步跑到了何诗芸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