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灝的眼眶微红,他现在的神情是襄阳从未见过的模样,像是一只受尽磨损的玫瑰,骄傲又自卑着。
陆景灝不甘,但是他仍尊重襄阳的选择,只是太不甘了,还没开始,他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陆景灝稍稍退开了些:“好,我…”
陆景灝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一个用力直接将拳打在了襄阳头边的墙上。
陆景灝的身体再能抗,也终究抵不过墙壁的坚硬,拳上马上就出了血受了伤。
襄阳眉头在陆景灝没注意的时候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襄阳不愿让他再伤害自己,此刻的她只想到了要心狠一点,陆景灝恨她总好过不知何时的等待。
殊不知在不久的将来襄阳每一天都在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伤他伤的太狠了。
襄阳推开了陆景灝,她还是没舍得用太大劲,只是微微推开离开前轻飘飘地撇下了几句话:“抱歉,阿景,我先走了。”
襄阳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陆景灝难以自拔,整个人如同在一瞬间被撕裂了一般,痛,心痛,难以呼吸的痛。
陆景灝愣了好一阵的神,才缓过来转头去找寻襄阳的身影。
襄阳压根没有走,她只是躲了起来,陆景灝早已慌了神,哪里顾得上仔细察看周围,只是漫无目的地晃着找寻,连脚步都是虚的。
襄阳躲在角落的柱子旁,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着。
襄阳早在推开陆景灝的瞬间,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流了泪。
襄阳抱着膝盖的样子很狼狈,泣不成声的样子更狼狈,喘不上气的样子最令人动容。
陆景灝跌跌撞撞地盲目寻找着襄阳,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红着的眼眶再也抵不住滚烫的泪珠,早在他眼眶打转的泪水争先恐后地落下。
顺着陆景灝的面缓缓下落的泪,都和主人一般充斥着不甘,痛苦和绝望。
陆景灝一时找不到行走的方向,走在回基地的路上晃着,仿佛一幽魂般,逼着自己把泪憋了回去。
陆景灝路过了一家便利店就进去,买了两大袋,全是酒,啤酒白酒鸡尾酒,朗姆威士忌,都拿了一遍。
陆景灝一个人突兀地坐在便利店门口,开始喝了起来。
陆景灝喝着喝着,不知是酒辣的上头激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是接着酒劲流泪,只是顶着一张傲视群雄的绝世美颜在街头落泪。
都说借酒消愁,陆少也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事情,在襄阳她出现后,陆景灝已经破了自己无数个第一次。
第一次这么想要和一个人说话还老是想要逗她,第一次这么关注一个人,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陆景灝脑海里满是从前和襄阳的所有回忆,一个个画面连成片段,像是播电影一般切换成场景。
忘不掉。
这叫他怎么忘得掉。
襄阳又好到哪里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到不能自己。
直到沐熙儿换了好几个人跳完舞后,结果找不到襄阳,这时才打电话给她。
沐熙儿看着角落里哭的比电话里更加狼狈的襄阳,自己也偷偷红了眼眶。
沐熙儿赶忙凑上前去抱住了襄阳,轻轻拍抚着襄阳的背。
沐熙儿:“怎么了,暖暖,不哭了昂,不管怎么样,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不哭了哈。”
襄阳紧紧抱着沐熙儿哭,断断续续地回答:“我,我好没用啊,熙儿!我把他丢了!我,我不想这样的,我…我不想…他被我弄丢了啊熙儿…”
襄阳的话再也连不成句,只知道哭,她上一次这么哭说来也好笑,怎么都是关于他的,好像现在的她不管如何都和他息息相关。
沐熙儿:“没有,暖暖,你要相信自己的选择,你没有弄丢他,你只是换了个方式追赶他,知道吗?”
沐熙儿其实大概能猜到了,襄阳的担忧一直存在,在她第一次跟自己坦白的时候,沐熙儿就发现了。
但是这是襄阳认为对的选择,所以沐熙儿自知无权干涉,也绝对不会以朋友之名道德绑架襄阳。
所以沐熙儿唯一能做的只有多关心关心襄阳,多安慰安慰她,帮她转移注意力。
襄阳点了点头,真的有听进沐熙儿的话,因为就算再来一遍,襄阳的选择都有还是会一模一样,她需要更强,需要做到配得上他才行,而此刻远远不足。
陆景灝喝了很久,一个人。
他拎着一袋还没喝完的酒,朝着基地走回。
陆景灝还没完全喝醉,走出来的步子却像是醉倒了一轮又一轮。
因为酒店本来就选在基地附近,所以陆景灝很快回到了京城基地,他独自荡回了宿舍,基地今夜人很少,基本都去舞会凑热闹去了。
陆景灝一个人坐在宿舍地上,拿着酒,一瓶接一瓶,一种接一种,像是要强行灌醉自己似的。
可惜他酒量真的不错,喝到最后才醉,不单单因为喝的多,还因为三大袋酒种类繁多,陆景灝是混着喝的,所以醉的很快。
陆景灝就坐在一堆空酒瓶里,坐在冰凉的地上,喘息着,渐渐失了意识,即将沉睡。
襄阳抱着沐熙儿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还得回去拿行李,她必须在今晚离开,以防万一自己暴露。
襄阳早就准备好了两封写给王逸和宫崎的信,只是写了些感谢话语和真心话,另外就是嘱咐他们多照顾陆景灝。
襄阳也回了基地,先将两封给王逸宫崎的信从门缝塞进了二人宿舍。
然后回到自宿舍准备收拾东西跑路。
灯没开,所以襄阳原以为没人在宿舍,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踢到了几个玻璃瓶。
襄阳低头拿手机照了一下才发现,一地的空酒瓶和倒在中见的陆景灝。
襄阳心都抽了好几下,她当然会心疼,但是害他这样的偏偏又是自己。
襄阳赶紧叫了个加急的外送,送了点醒酒药来。
然后襄阳趁着这期间,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陆景灝拖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