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奇怪，面对百官都没什么感觉的皇帝，自认为见到任何人都能稳如泰山的一国之君，居然在这个女儿面前变得手足无措来。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有些心慌，还有些紧张，很多的，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掌心微微沁出一丝薄汗，他悄悄在身侧擦掉，这才局促着开口，“这个，生意的事情暂且不着急。”他说，“你，你怎么来了东陵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们去接你啊。”

颜初月眼皮抬了一下，“我今日来只想跟你们谈生意，若是不想谈，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管皇帝变得难看的脸色，她接着说道，“还有，我来哪里是我的自由，无需跟你们报备，再者，我只不过是大夏一个微不足道，不得父母疼爱的庶女而已，担不得东陵皇帝亲自去接。”

这话一出，慕容两父子的脸色煞白，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对颜初月的那种愧疚，更是溢于言表。

“孩子，我们，我们是有苦衷的，你……”

颜初月不想听。

直接起身，“看来你们今天确实不想谈生意。”随着颜初月的动作，剩下几人也都立即站了起来，颜初月只当没看见，垂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她说，“也罢，这不是什么小买卖，你们要考虑一下也无可厚非。”

她看了白若尘一眼，“生意的事情，条件我不会更改，半点退让也没有，你们若是同意，就派人去找白若尘。”

“现在，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她当真朝门口走去，慕容离急忙开口，“小九！”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的痛苦旁观的白若尘都能感觉到，更何况是颜初月了？

心尖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颜初月脚步微顿，提醒道，“我刚刚说的话，太子殿下可能没记住，那我就再说一遍，我颜初月，并不喜欢和外人接触，也不喜欢别人用这么亲昵的语气唤我，劳烦太子殿下往后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若是再次遇到，请直接忽视我的存在。”

颜初月勾唇，突然就笑了一下，嘲讽意味很浓，“罢了，我马上就会回大夏，想来这辈子也没什么再见的机会，就此别过吧。”

“小九！”

颜初月置若未闻，继续朝前走去，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匆忙又慌乱，着急又恳切。

不知怎么的，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话刺痛自己又刺痛了那对父子的颜初月，再听到这个脚步声之后突然就迈不开步伐了。

很快，那个女人急切的朝这边赶来。

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风，跑起来的时候却连太监总管都追不上。

她身形消瘦，面色惨白，一看就是长期需要卧床休息的人。

耳畔响起慕容席的声音，“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怨恨，但是，算我求你，任何难听的话，冲着我来就行，在她面前，还请你口下留情。”

这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疼爱，和对颜初月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