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什么颜面求情。

深深呼吸，颜昀抬腿，直接在颜初月面前跪下，颜初月一惊，想要搀扶，却被硬生生忍住。

唇角微微颤抖，嘴角的笑，也不知什么时候收敛了起来。

“这一跪，不是要求情，只是为我家人对你做的事情恕罪，小九，对不起。”

他是个正直的人，这种时候，饶是那些都是他的家人，他也没有办法厚颜无耻的请求她的原谅和放过。

但，来也来过了。

他虽羞愧于和这些人做了一家人，却也不会逃避。

若是当真有那么一天，他大不了为之陪葬便是。

颜初月闭了闭眼，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他很快就站了起来，“今日就当我从未来过，也从未开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迟疑。

颜初月看着那个背影，鬼使神差的开了口，“等等。”

颜昀脚步一顿，并未转身。

“我可以不要他们性命。”

颜昀猛地转身，眼中的不可置信还未来得及收敛，“你，你说什么？”

颜初月没有丝毫犹豫，“我说，我可以不要他们性命。”

“小九，你……”

他眼中的期待太浓烈，颜初月不敢与之对视，索性直接侧了头，“姨娘不在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来为她上香的外人，这份情，我还了。”

颜昀身子颤了一下，眼中还未开始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他还能说什么？

他曾经的举手之劳被当成了人情，这不会让他好受一些，只会让他心中的愧疚越来越多。

颜昀闭了闭眼，“终是我们颜家对不起你。”

——

“颜初月，你……”想问一句这是为何，又觉得没有问的必要。

颜初月的举动，完全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她本就是这样一个恩怨分明的女人，承受不得别人半点的恩情，欠了一丁点，恨不得掏心掏肺去还。

这女人，这女人啊，就是这般，让人又爱又恨。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一下关于你之前遭到刺杀的事儿。”

颜初月眼皮抬了一下，面无表情，刚才的事情，似乎并未在她心中留下任何阴影。

“你如今已经恢复记忆，很多事情你自己也很清楚，我过来，就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求证。”

“说。”

“在此之前，我想确定，你及笄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槿烟说：“小姐当时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求证，不允许奴婢跟着。”

连似说：“你及笄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

颜初月并不知道，所以她很诚实的摇头，“我确实恢复了记忆，却不是全部。”

“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并不记得？”

“也不是。”在连似的疑惑中，颜初月开口解释，“准确来说，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我记得那些事情，甚至从小大大的事情我都记得，但，有些事情不太能够对得上号，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