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只看到小凤妈妈一个人在忙,并没有看到小凤。
司阳好奇的问她,“阿姨,小凤怎么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这丫头跑哪去了,你们走后不久,她也从房间里出来,问她什么也不说,我还以为她是去找你们了。”
嫒嫒脸色紧张,担心道,“那她......”
“不会的,不用担心的,可能她遇到啥事情了,心情不好,出去转转就会回来了,我现在准备午饭,嫒嫒小姐,你如果愿意的话来帮帮我吧。”
李嫒嫒高兴答应了她,并绕到司阳身后贴到他耳边悄悄说道,“食物的事情有着落,我会跟阿姨说的。”
这关键时候还是女人有用,司阳还真不好跟小凤妈妈开这个口。
而且还趁小凤不在的时候,她妈妈肯定会有想法的。
别看小凤妈妈一声不响的,其实关于小凤对司阳的想法,她肯定看在了眼里。
她们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小凤也回来了,只见她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的样子,见了谁也还是不吭声。
“小凤,吃饭了。”
司阳朝她喊了一下。
小凤答应一声便向厨房走去帮忙拿碗了。
吃饭的时候,司阳一直盯着她,见她脸色憔悴,目光黯淡,好像心事重重,他想要问她什么,又不好当着众人开口,只好暗暗叹气。
饭后,嫒嫒帮着收拾了碗筷后回到了房间。
司阳正躺在床上等着她,见她进来,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把门关好,然后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忍很久了吧,想问我事情搞定了没?”司阳没开口,李嫒嫒倒先开了口。
她猜的没错,司阳确实想问。
“你怎么说的?”他有点好奇嫒嫒是怎么开的口。
她看着他,慢吞吞的说道,“就直说啊,我说能不能为我们准备点食物,够三四天的就行。”
司阳一听催问道,“你这么说,她不可能不问原因吧。”
“是的,肯定会问的,我直说了,我说我和你可能要离开这里。”
这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与其瞒着她,坦白会够容易拉近人的距离,再说就算不告诉她,她也未必不知道。
“不过,她替我们准备的是干粮,饼啊,饭团之类的,她说三四天不好保存,容易馊了。”
李嫒嫒接着补充道,“晚上她就帮我们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就能走了,但愿顺利吧。”
午休后,他们走出房间,觉得甚是无聊,这时候小凤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李嫒嫒看她过来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并拽着她的手,“小凤,咱们出去走走吧,我们三个?”
小凤有点被嫒嫒突然的建议回不了神,看了一眼司阳,迟疑了一下她还是答应了,“那去哪里呢?”
“去河边吧,反正......”司阳抢着答道,话没说完,被李嫒嫒瞥了一眼。
小凤略微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就去河边走走。”
李嫒嫒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司阳与小凤,奇怪他们俩怎么好像有一种默契?
是她多想了,还是......
她清了清头脑附应道,“那走吧。”
午后的河边,没有什么风,三人站成一排,司阳没有牵李嫒嫒的手,仿佛有意不在小凤面前与她太亲密。
李嫒嫒也懂,非常配合司阳的想法。
“坐着聊会吧。”良久,司阳打破沉默,自己先坐了下来,两个女人回头望了他一眼,也分别在他左右坐下。
司阳平静的看着那条河,他不知道它的名字,也不知道河水从何处来,又流向何处。
就像他的人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又要去向何方。
但侧脸看了嫒嫒一眼,他明白了无论在哪里,只要有她陪在身边,哪里都是家。
河水也非常的平静,由于风很小,河面上三个人的倒影非常的清晰,微动的波光泛不起什么涟漪。
“小凤,你有什么打算吗?”司阳眼睛专注着前方,仿佛是在跟自己对话。
小凤没有马上回答,她拾起地上的碎石,往河面上一扔,三人的倒影很快被打散,然后慢慢的分开,直至消失不见。
司阳转头望着她的脸,她的表情忧郁,眼神灰暗,没有一丝的生气,但她的脸还是极美的,瘦小可爱又迷人。
“我想离开这里,你...你们会带我一块走吗?”
她想了好久,还是差点把‘你们’说成了‘你’,虽然即时纠正了,但那种冲动一时的心跳依然在回响。
“你也要走?”李嫒嫒跳过司阳,从他的后背望向小凤,惊讶的问道。
“是啊,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过对我来说可能是一种奢望。从小到大,对于外面我一直都很向往,可是我毕竟属于这里,属于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
小凤的声音哀怨,语气沙哑。
司阳有些不忍,安慰道,“这不是奢望,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随时带你出去的,你也可以带着你的妈妈一起。”
“是啊。”嫒嫒也同声附和。
小凤的脸上却没有了一丝表情,司阳看不出她情绪上的任何波动。
她是动心了,还是因为无法决定而苦恼?
或者说她的妈妈不愿意离开这里,还是有其它的某种力量在制约着她们,比如风俗,家族,信仰或是会有诅咒?
等了很久,她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能跟你们走,虽然我很想。”
“为什么啊?”司阳与李嫒嫒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小凤顿了顿,没有想多久,平静的说道,“山谷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这里的人只要出去了就不能再回来了。”
“还能这样?”
她点头称是,继续说下去,“为了保持这里的民风纯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出去的人可能会变,不管变好和变坏都会与这里格格不入,人数一多这个山谷将会变得跟外界一样,失去它的特色。
虽然这几年以来,它确实变了许多,但这条规矩依然还在约束着大多数的人。
我不想因为外面世界的诱惑而忘记了回家的路,这里是我的根。”
小凤的话令司阳感慨良多,他也羡慕这个女孩,至少她知道她的根在哪,她愿意用一生去守护,而他呢,注定就像一棵漂浮的浮萍,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李嫒嫒眼圈微红,她用手揉了揉,“小凤妹妹,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尽量帮你实现。”
小凤慢慢转过头,依次看向司阳与李嫒嫒,“司阳哥,嫒嫒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司阳目光落到李嫒嫒的身上,希望这个问题由她来回答。
“顺利的话一年之内吧。”
小凤站起来,一手拉住司阳的手,一手拉起李嫒嫒,并将两人的手搭在了一起。
“司阳哥,嫒嫒姐,你们结婚的时候能拍一张照片给我吗?”
司阳与李嫒嫒听了这个要求面面相觑。
“可以,我们结婚了到时会用无人机给你送过来。”
“嗯,谢谢你们,答应我,你们一定要幸福哦。”她说完后松开了分别抓住他们的手,然后转身偷偷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并不再回头的边走边说,“天色晚了,我想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吧,妈妈肯定做好了晚餐。”
看着小凤的背影,司阳的心里有一种隐约的酸楚,他挺心疼这个女孩的,可是却又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能望着她慢慢的走完,直至最后再也看不见了。
“我们也回去吧,吃了晚饭,休息一会就早点睡,明天肯定要早起。”
李嫒嫒的目光还望向小凤走后的方向,只是轻微的回应了司阳一声,“嗯。”
两人回到家后,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话。直到外面小凤妈妈喊‘开饭了’,司阳才牵着李嫒嫒的手走出去。
“来,今天吃一顿好的。”小凤妈妈非常客气的招呼道。
司阳一看,确实比以往所有的日子都来的要丰盛多了。
看来,她是在默默的为他们送行。
李嫒嫒忍不住,鼻尖一酸,扭过头去抹眼泪,司阳安慰的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
司阳夹了块鱼放到嫒嫒碗里,并体贴的说道,“很久没吃了吧,快吃。”
然后又夹了一块给小凤,“小凤,你也吃吧。”
接着夹了一块放到小凤妈妈的碗里,“阿姨,你最辛苦了。”
这顿饭吃的很压抑,气氛太沉闷,大家都心照不宣,却又又无话可说,最好选择沉默。
饭吃完,小凤妈妈很贴心的没有让嫒嫒帮忙,而是只留下了小凤,她知道嫒嫒与司阳需要休息。
回了房,司阳对嫒嫒说道,“我们先收拾好东西吧,这样明天就不会手忙脚乱,丢三落四的了。”
李嫒嫒诧异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来的时候空无一物,最多是我们准备的草鞋,和一些保暖的旧被子。”
“那好吧,咱们睡觉。”
司阳脱了衣服先爬上了床,等嫒嫒上来后他把灯一拉,抱着她不言不语,直到进入梦乡,两人也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天微亮的时候,司阳摇醒了李嫒嫒。
“就要走了吗?”她睡眼朦胧的坐了起来,看向外面,确实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