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历
四月十八,丁酉月,甲子日
宜:出行,嫁娶,入宅,纳采忌:祈福,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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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族地的山谷位于南荒丛林之中,这里是十万大山的西洲之地,隐藏在大片的群山连绵之间,远离天荒大陆繁华迷眼的红尘世界之外。
在这里虽然大山高耸,古木参天,怪石林立,但并非是荒无人烟之地,这里远离丛林深处无人区,不会有众多的猛兽,真灵,霸主的出没,但却时常能听见发出的嘶吼声,震动天地,裂人魂魄。
但这些都与位于阿修罗部落的族人无关,这片阿修罗族人,世代居住的祖地,虽然不是在南荒十万大山的纵深处,但也离大雪山那边与外界交汇的边境线几万里,算是南荒丛林的外围,奇怪的是隐藏在这片山谷的阿修罗祖地,这片秀丽美轮美奂的山水之中,竟上万年来竟然没有任何大型可以威胁到部落里的阿修罗族人安全的妖兽侵袭,而周围则是一片古木丛林,群山环绕,一条有瀑布流淌而形成的山溪绕山谷环绕,放眼望去,尽是群山与古树,犹如仙境。
炎炎夏日,天气酷暑炎热。
经历了一整个春天的忙碌,部落里早已丰衣足食。如今是一年中最惬意的时节,部落的族人难道休闲下来,就连山村中的狩猎队也是把每天出去狩猎的规矩改成天一次的外出,因为就算是野兽也是怕天上高悬的那轮红日,改成昼伏夜出的捕食,而恰恰南荒夜晚的丛林又是非常的血腥与危险,好在部落里已经有了丰足的储备。
很快,旭日东升,繁星堙没在天幕之中。
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早晨,天地万物一片生机勃勃,天地几乎在这一瞬间苏醒了过来,部落里所有的族人也开始享受这片山野中的大自然带来的一切。
“呼,哈!”
山风轻柔的拂过山谷的池塘,几尾金色的鱼儿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芒,跳跃出水面,荡起一抹水花,部落中的打谷场上,出现了许多的人影,他们面带着微笑,做着各种动作,伸臂抬腿,伸展腰肌,在做着晨练前的准备。每个人都在松懈着骨骼,借此满满体内旺盛的精力,养好精气神。
这群人,正是大虎的叔叔罗山带着大虎等一群阿修罗族的小辈在打谷场上,准备进行修炼的场景,
打谷场周围一群部落里的族人,其中不缺乏女性与孩童和少女的阿修罗族人。这样的日子在一年四季中,并不多见,也就是在夏季才会有这样的闲暇时光,打谷场上的孩子,见自己家的大人在场外观看,就越发的卖力修炼起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总是美好的,让人们可以俯瞰到南荒的这片原始丛林,天空,以及最纯净的美丽。
“已经开蛮境的孩子,打坐进入观摩冥想荒神,二狗子你们继续打熬身体,锻炼体魄,大虎你继续熟悉开山弓,其它的操练起来兵器。”
场子里不断传来罗山那近乎咆哮的声音,只见他不时地纠正孩子们的动作,或是讲解蛮荒时代流传下来的修炼要领,场上不断的传来各种轰鸣的响声,道道的毫光此起彼伏的在打谷场中,不断的显现。
“小丫么小二郎啊,森林里采蘑菇啊,不怕那太阳嗮,不怕那风雨狂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然而,就在这个时间,远方渐渐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他步履阑珊,发丝晶莹,背着一个好像装满什么东西的竹编小背篓,正踏着欢快的小步伐,不断的向山谷中走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且微皱着眼眉,将目光凝向着山谷内的打谷场上,大虎他们这一群玩伴的身影上,身后同样跟着一头一步三晃,同样步履阑珊的青色身影,三尺大小,如小狗一样的动物,近来,才发现是一头小小的青牛。
顽童望着场上打熬体魄,修炼武道的大虎他们,眼中不免的露出了羡慕之色。
老头子不让他跟着大虎他们在山下一起修炼,只让他在山上按他的方法进行炼体,而且不准他现在修炼任何功法,武道!包括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他的力量和让任何人发现他身躯体魄的强悍。
所以在大虎他们面前,每次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他只能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
老头子自然不会害他的,这点他坚信,他这么说,肯定有特殊的原因,所以他伪装的非常到位,到现在大虎他们都没有发现他的神力有多么强大,他这具小身躯里,隐藏着多么强悍爆炸性的力量,就连阿修罗族的族长,以及罗山他们都没有发现。
但他乖巧纯真的样子,还是很具有欺骗性,部落里的叔叔婶婶们都很喜欢他,实在是太萌了,因此很招人稀罕!
“小家伙,还真乖,那么小,就知道进山采摘野菜,蘑菇了啊。”
这时有部落里的大婶们过来逗他玩耍,抱起他,并且亲昵的帮他擦拭去他那已经看不出婴儿肥的小脸蛋上的尘土,一张红扑扑的宛如一个大苹果的模样,不免的招人稀罕。
“咿呀,我长大了,谢谢婶婶们呀!”
顽童眨着他那双纯真的大眼睛,水灵的眼眸泛着晶莹的说道,礼貌的喊出了对方的称呼,表达了礼貌的谢意。
这还是一个孩子,竟然如此的招人疼爱,难怪部落里的族人都非常的喜欢他,这也是大虎他们嫉妒的经常找他的麻烦的原因!
“没关系啊,还没有吃早饭吧,快回去吃饭吧。”部落里的女人们,和蔼的笑着嘱咐道。
此时晨练已经接近尾声,人群里人影幢幢,男女老少都有。
这时,忽然他被人一把举到了空中,只听见大虎兴奋的叫嚣道:“又被我逮到了吧?你肯定又偷偷的进山里老林子去了吧?”
“咿呀,那有?你说的不对,快放我下来,”顽童被举到空中,张手抱着大虎的手臂,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眸珠子,注视着身下大虎那和他年龄不相称的身躯,紧张的说道。
“这头牛崽子是你在山里捡的吗?不想我告状,就送给我吃肉?”大虎恶狠狠的,装出一脸凶悍的对顽童说道。
“咿呀,才不要!”顽童愤怒的抗争地对大虎喊道,那还尚显稚嫩的声音,引的打谷场上还没有离去的人群哄堂大笑起来。
很快,太阳高悬与天际山峰之上,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一道道明媚的阳光洒下光芒,瞬间照亮蔚蓝的天空犹如明镜一般,天空中有朵朵的白云,飘荡在群山之中,一副山水画板,描绘的景象暖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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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上的顽童,发现老头子一如既往的不在山崖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的他,继续开始他拉下的修炼体魄的功课,如今已经形成自觉如本能一样的习惯,不用人催促,他一天不做炼体,就好像缺乏什么一样,胸前的灵宝狼牙,无时无刻的不在猝炼着他的体质与血脉,他已经自然而然的忘记了狼牙是一件灵宝,此时,他继续开始了每日的功课。
他娇小的孩童的身躯,浑身肌体毛孔舒张,随即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中,随着他身负那块巨大的黑色玄石,在山道上,上下翻飞的时候,他幼小的身躯体表发出道道的毫光,隐约之中,可以看见那一条条的血液在身体里流动,贯穿全身的上下,只见一条条筋脉之中,血液宛如一条条小龙的形状,在他的血管中,全身行走,甚至是偶然听见有低沉的龙吼声,在耳边咆哮,龙吟。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上午他打熬修炼体魄完毕,亦如既往的学习那两本《图录经》。下午被大虎这群野孩子硬是拽下山谷,在部落大门外的河里摸鱼,玩了一下午,这种群聚的时刻,是他最喜欢开心的,毕竟平常的日子对于他这个还是孩子的顽童,太枯燥单调了一些!
夕阳已经变成了一个橘黄色的大饼,挂在那山峰的半山腰,顽童哼着歌曲,攀登上了山谷后山的石崖上,老头子亦然坐在那把竹制的躺椅上,菜园里的黄瓜依然的青翠欲滴,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老头子今日破天荒的没有对他唠叨他这两天的去处,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说道:“疯够了吧?玩够了就进屋吃饭去,今天是你的生辰,过了今天,你就五岁了,过几天我准备为你做洗礼,你该有个名字了,名字你娘亲早已定下,就在这玉佩上面,拿去,进屋吃饭。”说完就扔给他一块玉佩似的牌子。
顽童茫然的接过老头子扔过来的玉石牌子,低头一看,只见那牌子温润如羊脂,上面雕刻着一座巍峨的仙山,白云环绕的山崖之上,一位衣带飘飘的美丽女子,身负仙剑,远眺着远方云深不知处!顽童喃喃自语道:“这位难道就是我的娘亲?”
他没有问老头子是不是,因为他深知老家伙的脾气,问也是白问,翻过牌子反面,只见三个龙飞凤舞的篆字刻在上面,他认真一看:“夜云枫!”
我有名字了,我叫夜云枫?,我有名字了,我叫夜云枫,顽童兴奋的大叫着,他终于有名字了,不在是顽童,瘦猴,小豆丁等等。
望着小家伙兴高采烈的样子,竹椅上正抽着烟袋的老者,偷偷的睁开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也是一副欣慰的样子,只见他笑骂一声:“臭小子,快去屋里吃饭去。”
现在叫夜云枫的小顽童,嗯了一声,就一蹦一跳的跑到木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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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那张大餐桌上,此时已经摆上了几个精致的菜肴,顽童这时非常的疑惑万分,老头子什么时候有这手艺了,平常几乎都是兽肉,要么是兽血,可今天不但菜肴精致,而且还有他最爱的兽奶摆在桌子上面。
有了名字的顽童,此时心境已经跌宕起伏,不在是往昔那付淡然的平静,他兴高采烈的坐在桌子前吃了起来,眼睛眯起了一轮小月牙,显然菜肴很美味,让他非常的享受。
这时,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木屋的帷幕,走进一个犹如二八的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
看来约莫一二十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她轻挑了眉,媚眼如丝,衣服紧贴着婀娜丰腴的身子,少女独有的气味包裹了她,她长长的睫毛落下,使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
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宜喜宜嗔。
一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眼,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这个少女当真是一名美人。
不是九尾天狐白浅,还能是谁?
只见她端着一盘刚刚做好的菜肴,朦胧上升的热气中夹杂着菜肴的香气,闻起来让人陶醉。
她望着此时坐在饭桌旁顽童那嘴巴大张,嘴里还含着食物,一脸呆傻可爱的样子,调笑的问道“云枫小公子,我来给你祝贺生辰,你欢迎不欢迎啊?”
顽童望着那漂亮的姐姐,想着方才拿到的玉佩上刻画的那位仙子,两个身影在这时重叠在一起,一时分不清似梦似真的对着天狐白浅喊了一声,他一直想对人喊的两个字!
“娘!”
满天繁星在夜幕之上闪烁,明月斜挂在天穹,淡淡的月辉过山崖上洒下了一片银色,篱笆墙内的菜园满眼都是青翠的绿色,偶有几声虫鸣给这寂静的山崖的人家增添几分生机。
竹椅旁的木几上,红泥小火炉的炭火依然旺盛,上面坐着的陶制八角小壶正噗嗤噗嗤的冒出声响,显然是壶中的山泉水煮的正沸腾,老人随手丢了几片青绿色的叶片进去,不一会就飘起了一股沁人心扉的茶香,山风缓缓的吹过山崖,天边一颗流星,刹那化过天际,照亮老人那沧桑的面孔!
凑着红泥小火炉里的炭火,老人把烟叶硬实地按了按那铜嘴的烟袋锅子里,张开满是黄牙的嘴,含住烟袋嘴子吸了两口,烟袋锅子里的烟叶就被点燃,老人猛吸了两口,张嘴吐出了白色的烟雾,惬意的重新躺在了那竹子编织的躺椅中,望着那满天的星辰,思绪一时不知道云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拎起那八角的茶壶,老人丝毫不感觉烫的酌上几口,滚烫的茶水顺喉流进他那饱经沧桑的身体里,除了茶水的香气,还有滚烫的灼热在他的体内蒸腾,使他那原本冰冷的躯体有了一丝的暖意!
他的神识,事实上一直暗暗的笼罩着顽童的身上,哪怕顽童外出他都能感受到顽童的一切,如今该是叫夜云枫了,当听到云枫那句娘亲的时候,老人的手一抖,他并没有因滚热的茶水而被烫的跳起,反而不很在意的把茶壶放在了木几之上,无意识的把烟袋锅子上的青铜烟嘴放在了嘴里,一连吸了好几口,一个个烟圈逐渐的在空中慢慢的升腾,烟圈变得越来越大,最终砰地一声,炸成了一片烟雾,老人叹息了一声,又重新躺在了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编织的竹椅上,喃喃自语的说道。
“孩子,我也知道是苦了你了,可你背负的使命会让你以后更加的苦,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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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高挂天穹明月和满天的繁星,山崖上隐约可见人影。
一点鹅黄,忽明忽暗的在木屋的窗口隐现,屋内的夜云枫坐在桌子一旁大口的吃着美食,他低着头不敢看对面那正一脸笑嘻嘻看着自己的美丽女子,想到刚才那一幕的糗事,他那漂亮的小脸蛋又是一红,头低的更加深了。
天狐白浅望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不知道怎么了,眼眶总是有些发酸,刚才顽童的那一声娘亲,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下子就让她的心融化了。
什么修行,什么飞升,什么与天地同寿全然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现在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是的!,一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