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一脸笑意的大巫,心中暗道:“老狐狸!”嘴里却打着哈哈,道:“大巫,说实在话,你说的什么神殿,我从来就没有听过!”人心叵测,在人家的地头上,说话只能悠着点,说不定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阿花死劫最大缘由,就是她能够带人进入神殿,而且是死后带人入神殿!”
“大巫,你这话说的有些太玄了些吧?”
“洛道友,你也是炼气之士,有些东西,恐怕你我心照不宣吧!”大巫微微一笑道。
“大巫这话,太抬举我了!”
“洛道友放心,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无意要道友说出秘密来,我请道友此来,无非是感谢道友送阿花还乡而已。”大巫黯然道。
“大巫,我有一件事相求!”
“洛道友想让我放了外面某一位朋友?”
“正是,此事算我承大巫一个人情……”
“人情,也好!”大巫微微一笑,沉声问道:“日后我苗疆本峒遭逢劫难,洛道友可否看在今日的人情上,援手彩蝶一二?”
“传讯所至,定当出手!”
“彩蝶,过来拜谢先生!”大巫回头看着侍茶的彩蝶,严肃地道。
彩蝶微微一愣,当即走到我的面前,敛衽为礼,道:“彩蝶,拜谢先生!”
“彩蝶姑娘,不敢当!”我连忙摆手,苦笑对大巫道:“大巫,你这可是折杀小子了!”
“洛道友,你太客气了,彩蝶有道友的援手,可顺利渡过大难!”
“大巫,有你在,小子怎么值一提?”
“不瞒洛道友,我已时日无多……”
“师傅!”彩蝶手中的铜壶坠落,跪倒在大巫身边,垂泪道。
“傻孩子,想为师年已过百,步入天道轮回,乃正常之事,何须做小儿状悲伤?”大巫看着彩蝶,一脸宠溺,接着回过头来,笑对我道:“这孩子身世可怜,自幼父母俱失,我将之抱回养大,故而有些不舍!”
“可以理解,师徒若父子!”
“彩蝶,你持我之令,前去放一人!”大巫不愿与彩蝶陷于悲伤中,转而交待彩蝶去放人,续而问我道:“洛道友,你需要放何人?”
“那左排第二个,那个老者!”
“彩蝶知晓,马上去把人给先生带过来。”
“那多谢彩蝶姑娘了!”
彩蝶去了不久,便带着两个壮汉把张伯抬了上来。张伯受了伤,又被折腾了几天,没死已算是幸运。
“哥,张伯身上的伤很重!”
“文文,那……”
“哥,你放心,这伤我可以治
!”许文文打断,回头对彩蝶道:“彩蝶姐姐,能帮忙找一间静室,我好帮张伯来治疗一下伤势?”
“没问题,就去隔壁吧!”彩蝶点头答应,让两名壮汉把张伯抬到了隔壁。
我心里很惊讶,就不是仗着老道给了一瓶丹药么,许文文还敢这么大包大揽地说能治伤?我看大巫本来想出手,被许文文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洛道友,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人送你们离去!”我与大巫重新入坐,大巫拿着茶杯,神情凝重地道。
“明早?”我微微一怔,张伯伤势严重,只怕明早还很难行走,我不明白大巫为什么会如此说,但其中肯定有我想不到的事情。
“大长老居心叵测,而我时日无多,彩蝶又威望不够,局面已渐渐陷入危难,所以我不得不提前将三位送走,希望洛道友能够明白我的苦心!”
“想不到在深山之中,依然有着勾心斗角,人心,从不肯安分啦!”我叹道。
“洛道友,世间万物,都难逃一个争字?花草争阳光,人兽争权势,争领土,炼气士争天道气运,争天命!”
“大巫,此言差矣,吾师曾言,天道自然,不争为争。”
“令师乃世间高人,恨不得一见!”大巫叹道。
与大巫聊了会儿,彩蝶带着许文文回来。许文文见到我,微微一笑,道:“哥,张伯的伤势已然稳住,性命处是保住了!”
“辛苦你了,文文!”
“彩蝶,安排两位贵客前去休息!”
“两位贵客,请跟我来!”
在彩蝶的带领下,下楼来到对面的一座小楼。彩蝶回头看了我和许文文一眼,娇声道:“两位是住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两间!”许文文忙道。
“这里两间房相邻,刚好两位一人一间。”
“多谢彩蝶姑娘!”
“先生,客气了!”
“彩蝶姐姐,不知何处有洗澡的地方,我想……”
“许小姐,嗯,那你跟我来吧!”
许文文跟着彩蝶一起走了,我径自上楼休息。我不敢入睡,在这人生地熟的地方,还有一个连大巫都说有些居心叵测的大长老,怎能让人安睡?我盘膝坐下,进入修炼状态。
翌日清晨,彩蝶邀请我与许文文,同大巫一起用过早餐,大巫便安排我们离开。既然大巫一再要求我们离去,我亦不可能强留。大巫安排了两个壮汉,用担架抬着张伯,送我们出山。从这里走出山,到山外的村子,需要一天的时间,没有帮忙,张伯还送不出去。
两个壮汉经常出去买卖东西,与外面有一
定的交流,虽然话说的磕磕绊绊,但起码一路上也能交流。这应该是大巫刻意安排,减少了沟通上的麻烦。
一路上倒也安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倒是山路有些难行。让我有些吃惊的是许文文,来的时候走路颤巍巍的,一付走不稳的模样,可眼下倒是走的轻快。
“文文,你不害怕了?”
“害怕什么?”
“走山路啊?”
“怎么了,哥,你还想扶着我走啊?”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嘻嘻,哥,那道你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
“牛!”
“哥,我们到前面休息一下,我经张伯检查一下。”
“好!”
走到前面一处平缓之地,我让抬张伯的两个壮汉放下担架,许文文替张伯检查,我则取出两瓶水给两位壮汉饮用。这提前备好的东西,都是许文文的,我本不想带,可许文文强烈要求,我不得不带,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带,张伯,喝点儿水!”我又取出两瓶水,许文文一瓶,还有一瓶我拧开盖子,送到张伯嘴边,喂张伯喝。
“小洛,谢谢你!”张伯喝了一口水,虚弱地道:“小洛,你和文文两个,自己走,我的仇人很强大,你们带着我,会连累你们的。”
“张伯,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许文文娇声道。
“张伯,文文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我俩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
“你俩傻呀,我的仇人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在苗寨他们不敢动手,是因为忌惮大巫,出了苗寨,则没有任何顾忌了……”
“张伯,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是有所准备的!”
稍稍休息了下,喂张伯吃了点儿东西,喝了点儿水,张伯睡了过去,壮汉又抬起张伯,动身赶路。两个壮汉走惯山路,抬着一个人,还走得如履平地,让我与许文文惊奇不已。起程前大巫有吩咐,尽量少歇息,一路赶到山外的村子。
到了太阳逐渐西下时分,山外的小村子已然在望,这让我和许文文都松了口气,再次安排停在路边休息,准备接下来一气赶出山外。
“叮叮……”我们刚坐在地上休息,身后传来清脆的铃铛之声。
我回头望去,只见三人从后方匆匆而来,当先的是个青衣瘦汉,手持一个小铜铃,铃声就是从青衣瘦汉手中的铜铃发出来的。在青衣瘦汉的身后,跟着两个戴着斗笠之人,看不清面目。这一行三人,匆匆从我们面前赶了过去。
“他们追来了……”张伯脸色苍白,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