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听着工友朋友的叙述,感觉很有些道理,随后借着酒劲问他既然收益还不错,为什么突然不做了。
工友朋友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家里老人中风,躺在医院没个照应,只得回老家了。而且一时半会儿也回来,不可能就这样每个月付着房租空置着,这几年好不容易存了些钱可不能这么糟践。
于是想了想准备把馆子转让了收点钱回来,可是这铺子是棚户区自建房私自改造的,没有营业执照啥的。看店的人是有,但是怕担风险,不敢付转让费。
这也就算了,没想到后来那几个看中店铺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才付了3个月房租,现在急着要回老家,就往死了压价,最多一个只愿意给一万块钱,说啥最多等到房租到期,直接找房东拿下,又没啥损失,亏得还是我,你说这不是坑人吗?
我寻思着能转就转,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就算转不出去,也不能便宜了那些人。看着回家的日子近了,我也没那个耐心了,正好我朋友说你们两夫妻准备开个馆子,我就让他帮忙联系了你们,最后再尝试下吧。
两口子听着工友朋友的话,觉得他说话实在,就当场拍板,让他去找房东从新做协议把店盘下来。至于租金和押金,两口子大气的直接给了现金。房东看到两口子挺实在,也没提多余的要求,让他们安心做生意。
就这样胡桂花两夫妻在这里开起了东北饺子馆,一年后馆子生意稳定下来,每个月净收入能保持在七八千。看着饺子馆有了收益,两夫妻把孩子接到了沪市上学。
同一年刘平方寻思着两个孩子学杂费一年下来也要个小几万,饺子生意是不错,但是也经不住四口人花销,又觉得饺子馆一个人也能操办下来,和就媳妇商议后,由胡桂花看店,他去工厂上班补贴家用。如此这般一晃两年过去,两口子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了。
胡桂花说着抹了抹眼泪,对我说到“哎呦,大兄弟净听我扯谈了,没耽误你事吧?”
我笑了笑“没事,爱听着呢,听着嫂子的故事下酒。”
“呦,大兄弟这嘴真会说话,嫂子听了心里热腾,嫂子送你两瓶啤酒,不要钱,等着,嫂子去拿!”说着胡桂花起身往后厨走去。
我抬手看看手表,才三点不到,心想时间还早,再坐一会吧。
不一会胡桂花从后厨提着两瓶哈啤,起开啤酒,一边给我倒酒一边纠结的说道“奇了怪了,大兄弟,这下水道又堵住了,这下又要找人通了,才通没几天,又得花钱了”。
我疑惑的问道“开馆子下水道堵住很正常,那奇怪了?”
“大兄弟你不知道,嫂子是说这下水道堵的邪门。”胡桂花赶忙解释。
我喝了一口啤酒,问道“哪里邪门了?”
胡桂花放下啤酒瓶,坐到我对面解释道“自从嫂子在这里开饺子馆后,这下水道少说堵了十来次,每隔两三个月就得堵一次。”说着胡桂花停了下来,故意卖着关子“大兄弟,你猜这下水道每次是为啥堵住的?”
我配合的问道“嫂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咋猜得到。”
“那是!换谁我猜不到。嫂子告诉你啊,这一片的下水道都是支管,只有嫂子这边是主管道,后面每家每户排污后都会流到嫂子这边的主管。
唉,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缺德玩意,没事老是往下水道里丢假发,每隔几个月,嫂子这边就要堵住,每次都是嫂子掏钱通的下水道,而且每次都能从下水道里通出假发。
你说嫂子冤不冤,开始几次嫂子还去后面住户吵过,可是没人承认,时间久了嫂子也就认命了。”说完,胡桂花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听了胡桂花的话,突然心里有种感觉,觉得这个事情并不那么单纯,于是继续问道“嫂子,是挺奇怪的,你看清楚了,确定那是假发?”
胡桂花迷茫的看着我“这谁能看的清楚啊,脏兮兮的,不是假发还是真发啊。这边不是靠近女人街嘛,有好几家做假发生意的,嫂子寻思着可能是那边开店的把坏掉的假发随手丢到了下水道里,这缺德玩意,别让老娘知道是谁!”
“大兄弟你先吃着喝着,嫂子给我男人打个电话,让他找找通下水道的。”
我越听越觉得事情不一般,如果真是开假发店的丢弃破损的假发,也不可能一直往下水道丢弃,那东西又没什么重量,也不是什么违禁品,丢到垃圾箱就是了,何必老是往下水道丢。
吴少东那边我也不知道处理什么案子,只是凭感觉可能和他那边的案件有所牵连,想到这里,我觉得还是给吴少东去个电话和他说一下。
我摸出齐书国给我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通了吴少东手机。
“喂?哪位?”
“我程诚,有事……”
“我说过我们的事下班再说,没其他的事情我挂了!”
“等等!吴队!先别挂!我这边发现个线索可能对你有所帮助……”通过手机我将胡桂花说的关于下水道的事情加上我的怀疑告诉了吴少东。
吴少东沉默片刻说道“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过去。”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一刻钟后,吴少东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陈鑫颖来到东北饺子馆。
两人走进饺子馆,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我对面给我倒着酒,陈鑫颖见状一下子爆发出来,指着我的鼻子不咸不淡的说道“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上班时间和一个老女人喝着酒调着情?”
我回头无奈看了眼这只爆炸的小兽,刚想开口,就被胡桂花抢白“呦!哪里来的小骚蹄子?一进门就不分青红皂白瞎咬人!看着你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嘴里不干不净的?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陈鑫颖气结,指着胡桂花“你…你…你…”叫了半天,也回不上嘴。
吴少东见状,拉了拉陈鑫颖“好了,这个事是你不对,别闹了。”
陈鑫颖眼里含着泪花委屈的憋这嘴“姐夫,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好了,别哭了,先办正事,如果你不适应可以回避”吴少东习惯性皱了皱眉劝到。
胡桂花指了指我,看了一眼吴少东,淡淡的说“还是这位大兄弟明白事理,你们是来找他的吗?”
“是这样的,大嫂,我们几个是市公安局的,正在附近处理一个案件,听我同事说你这边下水道经常无故堵塞,并且都是由假发引起的对吗?”
胡桂花吃惊看看了看我,站起来对着吴少东回答“哎呦,没想到堵个下水道就惊动了公安局的同志,这可使不得,这也不是啥大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不会为丢几个假发抓人吧?再说也不能让你们通下水道啊,你看这姑娘多水灵,可别把衣服弄脏了,这么点钱嫂子还是出的起的,我找人通就行了。”
听着胡桂花的胡言乱语,吴少东和陈鑫颖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飘过,谁没事给你通下水道了,想什么呢!
整理了下心情,吴少东说到“是这么回事大嫂,我们正在处理一个案子,可能涉及到乱丢假发的人……”
吴少东话没说完,胡桂花就立马接上“哎呦,我就说嘛,平时乱丢假发的那个人一点也没有公德心,果然犯了事了吧,警察同志你听说我……”
吴少东抹了把脸,这时候他无比思念李如松那货,也只有那家伙才能收拾得了这种更年期妇女。
我看着两人吃了苍蝇表情,实在有点看不下去,只得对胡桂花说“嫂子,我们队长既然说了管这个事情,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带我们去看看堵塞的下水道吧。”
“哦哦,我听大兄弟的,堵塞的阴井在后厨呢,嫂子带你们去。”
胡桂花起身往后厨走去,我和吴少东默默对视一眼跟了过去。
后厨只有十来个平方,灶台以外的空间被充分利用,堆满了各种酒水和杂物,阴井就在灶台边上靠近后门的位置。
吴少东观察了一下,感觉没有工具不大好处理,随即摸出手机请求痕检科派两个过来。
十几分钟后在痕检科两名队员赶到这里,然后在便秘的表情下,开始徒手在阴井中摸索起来。不多时,就从阴井里陆陆续续掏出各种污秽的杂物,其中一团头发赫然出现在污秽物中。
我在一边冷眼旁观,心想官高一级压死人,脏活累活还是下面的人干。
陈鑫颖见能掏的也掏的差不多了,就戴上乳胶手套,一脸平静的蹲在堆污秽物边上捧起了那团头发,观察了一会回头对吴少东说到“没错,是人的头发。”说完又低头在污秽物中小心继续翻找起来。
我看了看陈鑫颖,忽然对她有所改观。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能够眉头也不皱一下,在那堆散发恶臭的污秽物中专心致志的翻找取证是非常不容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