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成田机场。
路明非和绘梨衣,源稚生和樱四个人告别了送别源稚女、乌鸦和夜叉,四人站在候机大厅里,他们刚刚托运完行李,现在拿着登机牌准备过安检。
“绘梨衣,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所以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源稚生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说。
绘梨衣认真的点点头。
源稚生看了一眼路明非,“路君帮我照顾好绘梨衣,有什么事就联系我,还有……”,他顿了顿,原本想说不能欺负绘梨衣之类的话,但是想想又不愿意说出口了,因为他感觉这种话说起来太婆妈,而他又不是这种人。
“放心吧!象龟君!”路明非对着源稚生拍了拍胸口,似乎是知道源稚生想说什么。
源稚生点点头,“那就有缘再会!”,他对着两人点点头,转身走进安检通道之中。
樱也对这路明非和绘梨衣鞠了个躬,“路先生,绘梨衣小姐就拜托你了。”,说完便跟着源稚生一起进入了通道。
“象龟君,我以后回去法国看你的。”路明非对着已经走过安检口的源稚生大喊,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随后他也带着绘梨衣去往另一个安检口。
三个小时后,一座位于滨海的小城市,一架来自日本的航班缓缓降临停机场。
两个人乘客从飞机上下来,顺着通道指示牌往外走,半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整齐的西装,有着十分清秀的长相,有些像某个学院考究的学者;女的有着修长的身材,穿着露肩裙子,露出天鹅般的脖颈和圆润的肩膀,少见的暗红色长发和玫瑰红一样的眼睛,就像是某个油画里的公主一样。
“我记得还有其他衣服的啊?”路明非说,他在和绘梨衣离开东京前,两个人又去逛了很久的商城,中间买了很多套衣服,可绘梨衣还是穿着她那套塔夫绸的露肩裙。
“因为这个很好看啊!”绘梨衣笑着说。
“你喜欢就好了。”路明非耸耸肩。
他们顺着通道往外走,一直到拿行李的地方,路明非还好,他只买了一点简单东西,比如日本的手工茶壶,这个是给叔叔带的,家里也只有叔叔对茶感兴趣,因为叔叔为此还专门上网学习一些茶艺,作为周末和朋友的一些谈资;然后给路鸣泽带的是初音未来的手办还有几张原版光碟;婶婶的话就是一些他不认识品牌的美妆产品,其中还有象龟君给的防晒油。所以用一个箱子就装的完了。至于绘梨衣,因为她在这里带个小半个月后,就要跟着路明非一起去卡塞尔报到了,所以带的东西特别多,光是小黄鸭和轻松熊玩具组合就装了满满一个箱子,她买的衣服又可以装一个箱子,最后是绘梨衣给叔叔带的特产,Tokyo banana香蕉蛋糕、R.L家的华夫棒、年轮蛋糕总之都是吃的,这些东西也能装了满满一箱子。
绘梨衣走在最前面,她认识中文,所以也可以在前面带路,路明非拿着机场手推车,拉着三四个箱子跟在绘梨衣身后,就像是公主的小保镖。
他们一直来到停车场,而叔叔早就开着一辆宝马等在哪里,看见路明非和绘梨衣脸上露出笑容,不停朝两个人招手。
“叔叔好!”绘梨衣打着招呼。
“上衫同学好久不见。”叔叔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在东京陪他喝过酒的漂亮女孩,只是那时候女孩看起来还有点呆滞,眉眼缺少了一灵动气息,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那双漂亮的眸子仿佛能折射出光彩一样。
两个人在叔叔殷勤的招呼下上了车,路明非坐在副驾,行李箱和那些小皮箱装的东西就放在后桌,引擎声响起,白色宝马缓缓驶出停车场。
“叔叔,先送我们去酒店吧,就之前你常去的丽晶酒店。”路明非说。
“不回家么?去酒店?”绘梨衣问。
“都到家了,去什么酒店啊?”叔叔说,丽晶酒店是他们这里最好的酒店,他以前也常去,特别是和一些朋友去就在大堂里喝茶和聊天,一直让服务生续水到茶变成白开水,这样花费不高,还能让他享受到非常优质的酒店服务。
“叔叔,家里好像没有房间啊!”路明非说,叔叔家里只有两个卧室,他在家里是和路鸣泽睡一个房间,叔叔婶婶一个,就没有客房了。
“哦!是啊!太高兴给忘了。”叔叔说。
“我现在和堂弟一个房间,所以不是很方便。”路明非对着绘梨衣说。
“你婶婶跟鸣泽都出门了,去参加的亲子夏令营,要开学才能回来……但好像确实没有多余房间……”叔叔说。
“我们可以睡一个房间啊!”绘梨衣看着路明非,忽然说。
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叔叔,叔叔明显也愣了一下,他连忙解释,“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叔叔则是露出淡然的神情,然后轻声说,“你们都是大人了,我也知道外国文化可能和我们不太一样,但明非呀,你要真做了什么事情,可是要对人家负责的!我们老路家可不能做让人在背后念叨的事情。”
叔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路明非能清楚看见叔叔朝他使得眼色,那种眼神是男人都懂得,就和路明非第一次和绘梨衣去情人旅馆时,凯撒露出那种眼神。
最后还是架不住叔叔盛情邀约,绘梨衣在开学前暂时住进了叔叔家里,就睡在路明非和路鸣泽的房间,她睡路明非的床铺,路明非睡路鸣泽的。
晚上原本说是要一起出去吃饭,但是叔叔表示难得上衫同学来了家里要兑现承诺,做湘派红烧肉给她尝尝,然后叔叔就做了一大桌子菜,害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原本准备等陈处长和佳佳来家里吃饭时候留着红酒,因为太高兴就一起开了。
饭桌上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氛围还是比较热闹。
“上衫同学真是优秀,人长得好看,家世也好,听说也要和明非去一个学校了?”叔叔喝了一点红酒,兴致就上来了。
“嗯!九月份这样也要一起去学校。”绘梨衣点点头。
“明非去了学校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叔叔一脸严肃地说。
“是是是!”路明非连忙点头,然后给两人倒酒,他心想绘梨衣再不济也是影皇级别混血种,在学院除了校长谁敢惹她啊?而且还有源稚生、源稚女这种级别哥哥,以及日本最后一个正统皇的父亲,这背景可比他硬多了。
绘梨衣又是和叔叔高兴碰杯,两个人拉着一些家长,绘梨衣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在旁边听着,叔叔说到高兴的时候,两个人就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这场饭吃了到了很晚,叔叔喝到需要人扶着走路才被路明非送回房间,他还带着绘梨衣去了天台,那是他的秘密基地,他们两个人坐在天台边,吹着有些冰凉的夜风,这座滨海城市黑色天际线映照在两人眼睛中。
他们就这样坐着,时不时聊两句,就好像回到当初源氏重工的天台……
夜色明亮,星光顺着窗户落了进来。
不大的房间角落都是堆放着绘梨衣的行李箱,月光轻轻柔柔,路明非躺在床铺里,他扭过头去,相距半米不到的地方,绘梨衣也躺在床铺睁着眼睛看着他,两个人彼此对望,路明非鼻尖都是熟悉的洗发水的香味。
“会不会不习惯?”路明非问。
绘梨衣摇摇头,“感觉很特殊!”
“什么?”
“很温暖,叔叔人很好。”绘梨衣笑着说,“当然Sakura是最好的。”,这句话是绘梨衣最常说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在这里能不能别叫Sakura了?我怕叔叔知道我在东京当过牛郎把我逐出家门。”路明非苦笑。
“可是Sakura当牛郎也是最棒的,告别秀上你的花票是最多的,所以你是最棒的。”绘梨衣认真地说。
路明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想自己当牛郎再怎么有天赋也不能比的过楚子航和凯撒,毕竟那两个家伙可以是真正可以靠脸吃饭呀,况且他现在还有点心疼那一亿日元,一亿日元那是这辈子没接手过的巨款。
“话说,那晚上一亿日圆你那来的?”路明非忽然问。
“父亲给我的。”
路明非一愣,他肯定不知道这个上一代的皇,上杉越在东大后巷拉面的家伙还有一块价值12亿美元的地皮,只是理所当然认为这是象龟君给的钱,没想到是上杉越给的,但这么想想绘梨衣是真正的黑道公主家世优越啊。
他伸出手,摸了摸绘梨衣脑袋,“睡觉吧,明天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绘梨衣点点头,把被子拉了上来,盖过半个脑袋。
次日,清晨暖暖的阳光洒在这个滨海小城市街道上,夏风吹过,卷起一路落叶。
路明非原本想带着绘梨衣去仕兰中学看看的,可惜学校已经放假,而且今天连守门的保安都没有,他们没办法从正门进去了,不过这难不住S级的路明非和影皇级别绘梨衣,他们绕到学校体院馆后的围墙,上学的时候,路明非就经常和徐岩岩他们从这里翻墙出去上网。
路明非凭着记忆来到围墙的一角,他带绘梨衣轻轻一跃,就踩上了一米七的围墙,他还往里面张望了一下,这个时间点学校保安也不在了,倒是围墙里侧,仕兰学生叠起来的小基台还在,两个人踩着小基台就进了仕兰。
绕过体育馆,顺着篮球场就到了操场,以为操场之上会有很多学生散步,还有来跑步的,只是今天学生都不在了,早晨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尽,落在操场中间的草尖上,莹白色的透明水珠,散着淡淡的光泽,空气里都是草尖和露水的味道。
路明非带着绘梨衣从进学校开始就介绍,这个是我们体育馆,这是篮球场就是打篮球的地方,这是操场旁边实验楼就是做一些化学实验的地方,哪里还有一间教室是标本室,里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标本。
他们走过操场来到教学楼的走廊下,仕兰中学的四座教学楼一层是镂空的,只有一个褐色大理石铺着平台两边是突出的座台,以及连接二层的承重柱。
“这是我们的教学楼,然后我的教室就在那里。”路明非说。
绘梨衣顺着路明非值得方向看上去,三楼有一间教室,虽然隔着十几米,但她还是能清楚看见门口还挂着1班的牌子,“可以上去看看么?”
路明非点点头,带着绘梨衣从楼梯间上去了,最后停在三楼中间的一间教室前,教室门是锁的,不过这对于两个混血种来说不算什么,路明非轻轻抓着门锁,用内劲就可以镇断里面的锁芯,时隔数年路明非再一次打开这间教室的大门,迎面而来就是淡淡印刷的书本气息,最后离开的教室的家伙没有把窗关好,有一扇窗开了拳头大小的缝隙,风从哪里吹进来,吹动了素白色的窗帘。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路明非还能找到他的桌子,因为上面刻着一个雯字,那是他高二的时候偷偷刻在抽屉里面的,现在看起来只是有点感慨。
逛完了教室,路明非带着绘梨衣走过学生食堂,小礼堂,综合办公楼,几乎把他以前去过的,没去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边走会给绘梨衣做介绍,绘梨衣就跟在后面认真的听着,是不是会问些问题,比如小礼堂是做什么的?
“小礼堂就是学校节假日表演的地方。”路明非说,“我那个冷冷的师兄,一起在春节晚会上就在小礼堂用萨克斯演奏的一首《辛德勒的名单》,帅的一塌糊涂。”
“Sakura会萨克斯么?”
“我可不会那个东西,小时候没接触过啊!”路明非说。
绘梨衣顿了顿,“没事,Sakura最好了。”
听着绘梨衣口头禅一样的话,路明非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小姑娘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呆了,但是在她认知了路明非永远是最好的。
原本来仕兰路明非还想找一下老唐的,可惜那家伙回纽约了,说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最后会把新的地址发给路明非,以后路明非可以随时来找他。
逛完了仕兰,路明非又带着绘梨衣坐着公交车在这种小城市漫无目的瞎逛,包括去过之前久光商厦,在哪里绘梨衣是呆的最久的,明明已经买了很多东西,可她见到新的东西还是会忍不住想买,也亏得象龟君临别前给她留一张黑卡,里面有多少钱路明非不知道,但是看绘梨衣买东西从不看价格,都是挑完东西直接把卡递给服务员就完事了。
这座城市的晚风特别轻,天际都是浅红色,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慢,绘梨衣走在前面,穿着好看的白色连衣裙,路明非跟在身后,两个人在这座小城市漫无目的散着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一起穿过种满印度紫檀的街道,夕阳从他们脚下一点点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