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翻译说道,“祭祀的法器都需要保留,以便我方巫师研究他们的法术。”
“这是打仗,一个炮弹下去,我怎么能保证?”
翻译回去复命,预计还会回来纠缠,褚亭长决定先开打,免得又生很多枝节干扰指挥。他自己靠一套迷信忽悠别人,今天碰到真迷信的纠缠指挥,可算是报应。
克钦武装没有什么火力,只能作为第二梯队,不过还是有一些勇士自愿加入第一梯队,他们携带了涂抹了毒药的弓箭,可以作为偷袭兵器。
褚的人马偷偷靠近敌人。营寨外根本没有布设埋伏,哨兵也很少,即使有几个哨位,注意力也都在里面请神的仪式上。
此时,跳大神的首席大法师正披发赤足,围着篝火乱舞。祭祀仪式已经进入到第四阶段——宰牲;很快就能得到敌人的方位了,到第五阶段——占卜时,就能得到具体距离和人数以及起背后的黑暗力量,本质上属于战场综合情报系统的一种,这些巫师实际上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战争常识。
乔森拿着酒杯,看的入神,看着那只可怜的羊被宰杀。通常情况缅人占卜用鸡,最高等级用牛,大巫师认为褚亭长不过会一些呼风唤雨的微末本事,不算什么厉害角色,所以用羊足矣。
羊挣扎了两下不动了,大巫师蹲下查看血渍,突然浑身战栗起来。
“巫师?神灵怎么说?”乔森赶紧追问。
“神灵说,那重重迷雾后面,不是当世该有的妖魔?而是……是天罚,我看到不久的将来,它的烈焰焚烧掉森林和群山。”
“到底是什么啊,你快说啊?”
噗的一声,寨墙上一名士兵坠落,尸体上分明插着一支箭,这种箭上涂了眼镜王蛇毒液,可以使人顷刻麻痹但是致死并没那么快,这名士兵其实是摔死的。
人群一下子炸开。纷纷取枪准备反击。这些部队没有受过训练,突发敌情时,完全凭本能反应,根本不听命令。乔森想发号施令,眼前乱哄哄的根本没人听了。
头顶尖啸声响起,一发迫击炮弹落到人群里。第二发迫击炮弹击中寨墙,轰然爆炸,炸出一个缺口。这些缅人倒也勇猛,并不逃跑,试图冲出来决战,几挺机枪向冲出的人群射击,一时间尸体塞满了缺口处。眼看前面开打,第二梯队的克钦人马按捺不住,都想赶紧参战捡枪,于是也闹哄哄一拥而上,他们拿着弯刀梭镖和弓箭,夜里面对使用恩菲尔德步枪的缅军,倒也不太吃亏。
褚亭长最恨这伙人不合时宜搅闹,完全没有纪律可言,他希望克钦人在敌人退却阶段加入追杀,而不是现在冲过来,徒增伤亡,而且还挡住机枪射界,不过既然他们的仇恨这么深,也就由着这么混战了,当然他对胜利毫不怀疑。
天亮时,战斗结束。缅军大约800人,日军0几个全部被歼灭,克钦战术牺牲也有几百人,褚亭长的部队没什么人员损失,但是弹药损耗很大,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支部队作战唯一的弱点就是弹药损耗极大,不说一般国军,较之孙立人的部队也多上一倍。对后勤的依赖太大了。
虽然缴获了一批枪支和弹药,但是没有合用的,都给了阿波。这些武器都是一战老枪,英国人拿来武装孟族,被日本人缴获,又给了缅族,现在被克钦族夺下了。同时缴获的,还有日军囤积在这里的粮食和弹药。
首席大巫师躲在竹楼下面,被克钦战士生擒,也算遂了他们的愿,但是乔森跑的快,找不到了。其实这里没人知道司令乔森长什么样,也许就在尸体堆里,谁管他。这里的人认为杀死对方巫师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头人或者司令什么的并不要紧。
褚亭长接到徐冲的电报,一木支队还在紧跟着他,看来到了收拾这个冤家的时候了。他想着即刻北上,但是克钦人那里还有个杀巫师祭祖的仪式,只能停下来等。等到中午,看到村寨里挂起人头,仪式才算结束。
天津日租界
林秀轩和吕青山从福岛街绕到吾妻街,这里和风浓郁,两边都是各色妓院、**和烟馆,他们不需要伪政府核发拍照,各种风化场所遍地都是。很多中国无良商人,借着日本人名头在这里投资打烟馆。
无人机跟踪那辆车,发现去了松岛街一家酒楼。林秀轩这才想起那应该是川岛开的饭店:东兴楼,哪是天津情报贩子聚集的地方。今天没工夫去,但是那个地方他必须要去的。
日本人的游街庆祝活动快到尾声了,他们到了海光寺日军司令部附近,发现果然是戒备森严,并且比昨天从饭店四楼观察到的岗哨更多。此刻,已经有人陆续进入司令部,他们远远观察,发现确实手持红色请柬。他们绕着司令部走了一圈,虽然守备很严,但是并非无懈可击。外围一共有6个地堡,这一点与空中侦察相符合,但是都是对着租界外方向。向日本街道一侧,并没有。原本外围可能还有沟壑,也许为了粉饰太平,也已经填平了,铁丝网之类的也撤掉了。日本人加高了围墙,墙上站立守卫虽然互相呼应,但是到了夜里,会有一些死角。墙内有狼犬和巡逻队,但是无人机可以提供情报支持。
翻墙而入当然只是次要方案,最佳手段当然还是获得请柬,但是侦察不能松懈,万一进去后出事需要逃出来,也必须熟悉这里地形以确定退却路线。
怎么才能获得请柬?
他们坐在附近咖啡厅等待机会。因为已经看到好几个持请柬进入的人,是从附近咖啡厅出来的,显然日本人请的“社会名流”有泡咖啡馆的喜好。
两人点了咖啡和点心,林秀轩低头不语,偷听附近每一桌说话,他耳朵里塞了一个窃听器,只要侧耳对准一个方向,就能屏蔽嘈杂背景声音,听到哪个方向上人的交谈声,即使咖啡馆这样环境里,0米外窃窃私语也能听到。
转了几个方向,听到有人在小声咒骂日本人又在收买人心的;也有谈风花雪月的;有谈这个月金价又暴涨的,都没什么关联。又转了几度,另一桌上,听到有人谈到了关键词。
其中一个学者摸样的说:“这次太君为了共襄盛举,重铸了海光寺大钟,听说有三千斤,今天要求进去见识见识。”
另一个问:“不是说,原来的钟给日本人拉去造炮弹了吗,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日本人现在得了天下,自然要考虑如何治世,那可不能光靠枪炮,自然要收买社会贤达,帮他们管着中国。你看看,请柬都给我了。”
林秀轩一听有门,赶紧向那里看了一眼,想看看这位贤达长什么样。
只见那家伙取出一本大红底子烫金字的请柬,俗气之极,展开后。可以瞧见并没有照片之类识别之物。只有一行名头和日军司令部打印。
吕青山没林秀轩的千里耳本事,他隔着玻璃望向日军司令部方向,看到一辆汽车停在门口,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戴着眼镜身形颇为眼熟。他伸长脖子定睛观看,很像是影佐,但是一闪那一行人进去了。
“组长,我好想看到影佐祯昭了。”
“你确定?”
“不确定,但是我在上海与他打过照面,见过他走路的样子,就是这样。”
“有多大把握?”
“五成。”
林秀轩知道自己的这位部下颇有城府,凡是说出来的,必然是有把握的,他说五成,其实是说**成。
“走,咱们弄请柬去。”
那边两位客人起身离开,他们也紧跟着过去。眼看着两人在店门口分手,那位怀揣请柬的客人并没有去日军司令部方向,而是拐了个弯,钻进一条巷子里。
两人紧跟上去,准备动手。当然夺下请柬后也不能留活口,以免到时候搅闹。其实并没有证据证明此人就是个汉奸,但是要怪只能怪他太爱人前显摆。
那家伙看了看表,钻进了一家妓院。林秀轩和吕青山四周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地形,还挺僻静的,街尾有一家棺材铺的库房,门没锁,里面木匠正刨棺材板。一会儿,木匠也离开了,并不关大门,显然没有人会大白天偷棺材,有这心也拖不走。
他们在门口等了0分钟,那家伙一脸心满意足出来了,还挺快的,后面一位挥舞手绢的风尘女子嬉假模假样送了几步,就往前走,进屋了。
吕青山上前撞了他一下,然后转身就走,那家伙反应不慢,立即发现自己钱包不见了。林秀轩在一侧看的清楚,心想吕青山这手谁教的?
“介小贼,偷到老子头上了,别走。”
吕青山并不赶,只是快步走。那家伙紧追上去,眼看到了,一把去抓吕青山肩头。后面林秀轩赶到一把捂住他嘴勒住脖子,拖到棺材铺仓库里,用力勒了一分半钟,这家伙不动弹了。探了探颈动脉,确实是死了,这人也是可怜,或许只是亲日分子,罪不至死。很快搜出请柬,将死尸扔到一口一惊上了漆非常靠里。
“搜一搜,看看请柬在不在。”
吕青山手快,马上搜出请柬来,可惜只有一个,,看起来只能让林秀轩一个人进去了。林心想:这样也好,吕青山可以留在外面接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