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全体立即如同上紧了发条,开始运作起来,关于什么样的目标值一颗鱼雷这件事无需讨论,因为早就讨论过了,影佐祯昭是排名仅次于穿越者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他为人的阴毒,而且因为他是最有可能接近揭开419真相的人。
从419出现在东海起,就与这个人纠缠在一起,马强被捕时他就在上海;攻击陆军司令部时,他在场,袭击出云时他侥幸逃脱,凡此种种,都让他可能产生联想,窥破整件事的真相。所以,尽管419无法百分之百确认,圣雄甘地不在这艘潜艇上(林秀轩对甘地被害的可能性,判断为八成)攻击也在所难免,也就是说赔上甘地和一条鱼雷也要除之而后快。
当然无人机很容易就确认了,电报由其中哪条潜艇发出,而且回到这艘潜艇上的人,明显多于离开时,另一艘则无变化,如果影佐上了潜艇,必然在这艘上。
鱼雷舱接到指令,立即装填鱼雷,419则小心跟上去,无人机仍然在天上自己绕圈,估计个小时内,任务就能完成,然后再行回收。
声呐当然可以通过声纹区分两艘同一型号的潜艇,其实这两艘伊式之间差了一个批次,螺旋桨磨损不同,特征几乎完全不一致。程大洋可不想多浪费一颗鱼雷去袭击一艘无关紧要的潜艇,事实上他连特设航母和战列舰都不舍得打。
419下潜前,无人机已经观察到,另有两艘舢板向着印度海岸而去,判断有一些不重要的人物无法一起带走,所以日本人让他们找英国船自己想办法。林秀轩没有想过影佐祯昭可能会在这群人里。
程大洋没有立即发起攻击,这里仍然靠近海岸,他必须进行一次万无一失的进攻,等日本潜艇再深入一些孟加拉湾,再实施攻击比较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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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第一艘日本潜艇浮出水面,进行水面行驶同时充电,这使得它的航速增加了几倍。第二艘艇长从潜望镜里看到了第一艘上浮,但是仍然留在水下,因为这艘艇上装载着要人,艇长决定小心些,先让第一艘艇去趟趟路,万一头上有英国反潜飞机呢?很难说不会有飞机从加尔各答附近基地起飞,借着月光来追击一番。他的电池还能坚持一会儿,所以并不着急。就这样两艘潜艇渐渐拉开了距离。很快就拉开了10海里距离。
时机差不多了,程大洋下令开火。一颗鱼雷带着一串白色泡沫,从419鱼雷管中射出,然后安静追向目标,它将在最后关头才使用导引头。
目标潜艇的艇长固然小心,但是潜艇内他的乘客已经完全放送,开始庆祝了,艇内开播放起了雄壮的军舰进行曲,日本人认为即使有空中威胁,也听不到水下动静。
拥挤的潜艇后藏内,所有人,包括日本人和印度人,都开始用日语高呼万岁,声音大到5公里后面的419可以通过声呐,还原出“棒子棒子”的喊声。
一种奇怪的声音压制住了日本潜艇内的欢呼,那是一种周而复始的刺耳声音,每一次响起,都会让人头皮发麻,一开始周期间隔很长,随后变得短促起来。这当然是因为扫描声波锁定了目标。
终于有人意识到这种声音不是潜艇内部发出的,而是来自外部。艇长迅速转动潜望镜,寻找可能发出声波的驱逐舰,但是没有找到,于是下令紧急下潜。潜艇后舱室所有人只是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等着声音越来越近。潜艇开始命进水,以一个很大的角度冲向海底,但是这点儿程度的机动,不足以逃避鱼雷的追踪。
419记录到的敌人潜艇最后动静是巨大的爆炸声,随机是大量气体泄露,几乎是拦腰折断,然后潜艇重重撞到海底。
程大洋下令上浮,不是为了检查海面是否有生存者,而是为了回收无人机,从他不远万里,从南太平洋,赶到实兑海岸边起,两架无人机就轮番上天,到这会儿似乎可以稍微歇一歇,维护一下。然后他得找一条日本商船打劫一下。上次从英国仓库弄到的食物已经消耗过半,看看有没有路过的日本商船上可以找到补给品。
日本潜艇被击沉一个星期后,褚亭长的部队仍然在缅北森林里跋涉,部队里有一些人得了疟疾,但是他有一些马匹可以驮着病号行动,他的部队还未扔下过一个人。
一同撤退的温盖特一直在暗中观察传奇版的褚亭长,看他如何在丛林中行军,观察他如何照顾伤员,如何寻找空投点,如何鼓动士气。
他在笔记中写道:褚是一位真正的领袖,不仅仅表运用装甲车辆,即使在山地,也有很好的组织能力和路线直觉,所有士兵都愿意为他效命。这支部队在全世界最荒蛮的森林行军,但是至今没有死亡一个人,日军被远远甩在后面,最严重的伤患也被很好照顾。
他的笔记,以秘密电报方式通过电台发送回去,可惜褚挺长不会知道这么多溢美之词了,因为不再有无人机替他偷听各种私密谈话。
合成团需要面对的野人山,较之历史上第5军走的,要简单得多,虽然遮天蔽日,密不透风的热带丛林,仍然会让士兵们害怕,但是他随时能将自己的位置从地图上标示出来每天两餐热饭的供应,给了大家很强的心理暗示——一定能走出去。
温盖特进而发现,这位中国统帅的林间定位能力也是绝学,他在白天依靠太阳准确确定方位,入夜后爬上大树,用六分仪确定位置;在这个维度,北斗星已经非常接近地平线,通常不容易被错过,但是褚亭长知道何时能发现它们,然后用六分仪定位。没有人知道褚亭长为什么随身带着六分仪,看上去他可以很熟练地使用这些海军设备。
褚亭长十分忌惮日军偷袭,他小心地部署自己的后卫部队,通常将自动武器集中在后卫,并有两组人马交替掩护,以免一队后撤时被日军咬住,虽然这种情况从未发生。他每天对日军可能的偷袭路线做一两次预判,然后进行设伏。从未有日军追兵出现,但是他不厌其烦地进行类似的部署。
这些情况,是在撤退的最初几天没有过的,最初的撤退,完全没有任何的后卫部队,似乎坐实了褚亭长可以通过超自然力量,预测敌人行动的传言,但是后来的事情表明,事实远非传说的那样,他其实是谨小慎微的指挥官,只是装作能掐会算。
温盖特的报告,差不多为褚亭长解围,使得盟军高层考虑下一步计划需要倚重的高级将领人选时,高看了他几眼,看上去这个人并不是靠迷信和运气打仗,装神弄鬼,也许更多的是为了提高士气。当然温盖特不可能知道,褚亭长回归一个正经指挥官的角色,只是因为失去了无人机的情报支援。
部队一路相扶相携,一路上没有掉队,只有几个人在宿营时被猛兽咬死,也几乎没有走过错路,接近新平阳时,尽管已经破衣烂衫,但是士气仍然不错,显然是整个印度盟军中,最有可能立即投入战斗的。
美国工程兵部队和一支医疗队,早两天赶到新平阳,他们在这里进行了道路测绘,建立了医院,同时平整了一片草地,作为联络飞机降落之用。
随着加尔各答劫狱事件发生,盟军发现,日军在印度沿岸来去自由,登陆的可能性不能排除,所以需几名优秀将领来参加一次决策,史迪威在布鲁克特强烈建议下,派来飞机,他很想听听褚亭长的想法,因为布鲁克回想起,褚亭长曾经在提到,必须在雨季前,阻止日军进入印度,应该避免日军在孟加拉湾同步两栖攻击形成钳形;也就是说,他是盟军尚处在一团乱中,第一个考虑敌人可能会登陆的人。
褚亭长巴不得赶紧去盟军指挥部报道,他知道美国人在加尔各答囤积了大约两个师的装备,原准备先装备英军,但是英军主力开拔去中东了,似乎只能给中国军队了,他的部队目前位置最北,似乎很不利,必须抢在孙立人和廖耀湘前面,与美国将领建立起一点儿私人关系。
他分析了目前的人事斗争形势,孙立人的弗吉尼亚军校背景他比不了,美国人必然高看几眼;但是廖耀湘背景一般,战绩平平,至少要压倒他,多要到一些东西。
他让陶名章和周有福安顿部队,自己乘着L4联络机去了汀江,然后转一架DC去加尔各答。
与他同机的,还有一名美国军官:詹宁斯上校,他是工兵团的团长,负责修通去往中国的公路,这条公路将来会被称作史迪威公路,对中国抗日起到的作用较小(相对于驼峰航线),更大的作用在于收复缅北。
詹宁斯兴致不错,与褚亭长一路交流,但是他对任务前景不乐观,他的部队由黑人组成,在本土训练时,发生了一次黑人士兵与白人军官的冲突,当时宪兵赶来不分青红皂白射杀了三十余名黑人。发生这种事,陆军判定部队已经不可靠,原准备将部队解散重组成若干运输营,但是战事紧迫,只能送到印度来接替英军。上校很担心,一旦和日本人打过来,他和其他白人军官会没来由地从背后挨子弹。由于褚亭长能掐会算名声在外,上校也有些将信将疑,请他给自己算一算命运如何。
褚亭长问了一下对方八字,对方四柱能说出三柱,时柱不详(出生时辰),说是壬寅年生,属虎;他就胡乱掐算一番,然后煞有介事第告诉对方:一生虽有坎坷,9年事业不顺,婚姻破裂(他探口风知道的),但是中年后,万事皆顺,儿女孝顺,四邻和睦,绝不会遭遇部下叛乱。他当然是回顾了历史,想不起二战中有黑人团造反的事情,于是胡诌几句安慰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