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联队长很好地保持了距离,他将坦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后撤,一部分射击,以减慢敌人冲锋速度。这不是德国经验的一部分,而是日本从0年前开始摸索的叠次进退,交替开火的队形战术,据说习志野战车学校的一名校长有一天一拍脑袋后发现,坦克战与海战似乎很像,于是开始演练这套空旷地域战法。实际上在诺门槛战役后,证明完全没用,因为在敌人高速冲击下无法协调,很快会被冲乱,但是当你遭遇到一个进退不定,犹豫不决的对手时,则可以从容地应对。尤其相泽认为他的前辈实际上还受制于短管火炮和通讯落后等其他因素掣肘。
英军在1公里外开始射击,他们有几次击中了97,但是却无法击穿其正面。这种7炮的炮口速度还算快,但是在远距离上衰退严重,这使得几次对敌人移动坦克侧面的射击,最后只打到投影以下的地面或者负重轮上。
对于一支连续失败的队伍,再次的挫折必然导致基层指挥官信心崩溃,他们没有很好的利用方背靠烟雾容易隐藏的优势,只是对日军犀利的47毫米炮映像深刻。
这门炮并非什么神器,只是在相泽中佐熟练把控战场,始终将距离控制在对97有利的1公里距离上才显得厉害。这个距离上,日军47毫米炮刚刚好可以击穿斯图亚特,这是在菲律宾用缴获美军坦克进行的静破甲试验证实的。
如果英军硬着头皮再冲锋00米,就可能获得比较平等的交战机会,但是英国人已经失去了他们祖先,在号令下以整齐方队勇往直前,压垮敌人的勇气。他们自开始向后退缩到敌人有效火力外,并不断呼叫援救,当然指挥官心里很明白,他们自己就是预备队,新到的中国师在东面陷入激战,而背后并没有其余的援军。
斯利姆指挥部始终没有想起褚亭长的营,作为一个接收装备才几天的整备补充部队,当然是不计入战斗部队序列的,也就是说在作战沙盘上,并没有属于褚亭长的那面小旗子。但是褚亭长比所有人都更急迫与投入战斗,虽然很难扭转4年的整体败局,但是他知道,决定日本穿越者恶毒计划成败的,是其附带的严苛时间表。所以他必须四处救火,在每一次小规模交火中得分,从而积小胜为大胜,挫败整个阴谋。
他将机步连留下防守缺口,率领坦克部队毅然向着交战区前进,找到敌人并不难,冲着东面冲天的黑烟走就行。
他失去了T6后,只能选择一辆一辆格兰特。站在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上,确实给人忐忑不安的感觉,它不像坦克,更像是塔楼,或者是双层巴士。这意味着它很难隐蔽。尤其当地物复杂时,情报可以让你占据优势,但是面对这样的空旷的地区,即使你占据优势位置然后从地平线冒出来时,敌人也会看见。所以可以依仗的主要优势,是车体正面5厘米厚的装甲。
公路上退下来的拄着拐杖的伤兵们,主动给他们让路,有人向他们敬礼。这是一种.米高的庞然大物,确实具有很强的稳定军心的能力,它比即将交手的日本坦克高出一米左右,实际上比还得过几个月出现的虎式坦克高出不少。褚艾云也很疑惑,设计师是出于何种居心,搞出一种被弹面积这么大的玩意儿。
“老大,我们怎么接近敌人?”他的一名排长问道,他们迷信于褚亭长在接近敌人前会有一些鬼名堂,最终总会绕到敌人屁股后面去。
“直走,直接开进战场。”
他下达了简单的命令。不再有什么四两拨千斤的巧计策可用。秦小苏从英日双方的电台群位置判断战场就在前面浓烟后,这就是全部。他必须立即从后面救援岌岌可危的英军。不过,超越时代的信息告诉他,他可以开到97坦克前面400米,那里仍然很安全。
坦克连展开后,开进浓烟中。可以听到不远处炮声,以及高速穿甲弹,或远或近飞过时的那种顿挫的气流声。
“所有车组始终正面迎敌,把榴弹炮放到最低。”
“明白。”
“用中速前进,在我下达命令前不要停车。”
“是。”
1辆坦克先后从黑烟中钻了出来。前方一片愁云惨雾,英军的两侧包抄,全都受到挫折,现在借助一些油田设施的掩护,还在负隅顽抗。由于旷野上隐蔽物少,坦克群聚集在一起,无法展开,而日军掌握了战场主动,正在从侧翼转移,寻找漏洞射杀那些斯图亚特。英军大概恨死那门疲软的火炮了,
最危急的时刻,高大的格兰特,从相互无法支援的两股英军中间出现。它们没打算偷偷绕到敌人后面,因为没必要。
相泽中佐立即得到了新敌情出现的报告,他钻出坦克,用望远镜观察报告方位。
确认是交过手的格兰特,但是他没有47毫米火炮对这种坦克装甲的击穿数据。战场报告当然指出这是一种蠢笨的坦克,从侧面很容易被消灭。但是目前它们处于两侧英军中间,互相掩护,似乎很难使用包抄策略。
如果再给他半小时,他就可以击破英军一侧,这样就可以放手在整个油田区驰骋。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敌人援军到了,还真是麻烦。
“白村少佐,你去试试看能不能利用路基掩护,拖住他们,只需要拖延5分钟,等我们歼灭左翼英军,西川分队就可以绕过来从侧面打击他们。”即使没有数据链,相泽对局面一样了如指掌,可以迅速做出有效反制。
“是!”
“对了,你部必须保持距离。让他们的炮打不穿你们。”他指的当然是格兰特的7毫米炮,那门炮与斯图亚特的没有区别。他的一辆坦克被击中了4次,一样没事,可见97的铆接的0毫米装甲是可靠的。
待命的白村中队立即如狼群一般扑过去,几乎是以1条狼,对抗1只熊。
褚亭长用望远镜观察到公里开外,敌军赶到,并组成了防线,他们借助了一条一米高的公路路基作为掩护。日军射出的炮弹呼呼从边上飞过,似乎越来越近了,他赶紧钻进炮塔盖上盖子,等待着被击中。
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炮弹第一次击中了正面。看来,日本人的下马威比他想的来的更早,对手展示了精良的射术。这次射击是从1.5公里外打来的,在没有精确测距仪,风速传感器的年代,没有相当的经验是做不到的。
“芳村,干的不错。”
1.5公里外,刚刚目击了击中的日军车长吉田喊道。他用潜望镜观测到目标中弹后仍然前进,这在预料之内,但是里面的盟军应该知道害怕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他心里想。
吉田对47毫米炮充满信心。手册上说,击穿能力超越7炮50%。
炮长芳村继续沉着瞄准。他通过格兰特后方浓稠的,贴着地面飘荡的烟雾来判断风速,用分划线判断距离,目标蠢到直扑过来,使得他无需计算提前量。他想,一定是一个乱了方寸的新手在指挥。
所有的格兰特都将那门粗大的75炮向外侧转,耷拉下炮管到最大俯角,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地面,唯一的目的是为了安定对面日军,让他们以为,这门炮其实不会投入战斗。两翼英国人看到了一支格兰特出现,也受到了鼓舞。英军指挥官甚至在电台里提醒这边坦克,当心敌人穿甲弹。他不知道大部分中国士兵根本听不懂英语。
坦克继续向前隆隆前进。白村的坦克群无法施展机动,只能躲在有限的掩护后面不停射击,期待进入一公里后,能解决掉目标。
褚亭长默数到第4次被击中,他估计心里压力的天平应该翻转了,总该轮到日本人开始恐惧了。
如他所预料,他的连就是以这样一炮不开的步步逼近,让日军感受到了无形压力,这或许就是当年英军的红衣方队,给对手施加的残酷压力。可惜英国人把他们老祖宗的勇气忘记了。
“怎么会这样,差不多500米了?”吉田车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峰告诉他47毫米炮是最优越的反坦克武器,没有任何一种盟军坦克能够抵挡住。
敌人继续在前进,白村指挥官思忖,只能冒险进行侧翼包抄了,他可以短暂地通过英军阵地并暴露侧面,必然会有一些代价,但是只要迅速消灭那些看上去很呆傻的格兰特,就可以退回来重新组织。
那边,1辆格兰特齐刷刷地停下来。他们全体已经被击中了大约70次,没有一辆被击穿。褚亭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所有坦克上那门耷拉下来,如同死了一样的粗管子开始转动。这门炮的初速不高,远距离上没有准头,现在么,好一些。这门炮没有配备穿甲弹,那么就直接用榴弹,反正效果是一样的,或许更好。
一辆日军97低速移动并转向,准备实施包抄战术。驾驶员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在启步时同步转向,这使得远处缺乏经验的炮手,可以忽略车速,而不必计算提前多少车身这样的超级难题,在没有弹道计算机和扰动射击的年头,人脑的作用是无可取代的,这种本事是需要很多训练和实战才能磨炼出来的。
即使在几百米距离上,75毫厘榴弹仍然划过明显的弧线砸向对方。它击中了97坦克车体与炮塔连接的位置,即使使用瞬发引信在表面爆炸,仍然炸飞了97炮塔。这是太平洋战战争爆发后,日本陆军损失的第一辆97中坦克。
其余日军坦克立即开动,并冲出掩护,它们以高速的横向移动,避开那门可怕的,可以将坦克拆散成零件的坦克炮。
一旦97式在炮手准星前快速的移动起来,那些初速只有00米出头,需要在空中飞行1.5秒才能到达目标的榴弹,就没有了准头。不过,炮口前的横向逃离,意味暴露出侧面,格兰特上弹道平直的7毫米炮可以有效追踪并击中目标,尤其褚亭长的炮手都是T6上下来的,并不生疏与这种高速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