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藤慢悠悠地撑着身子起来,故意打滑了一下,他的唇用不轻不重的力度佯装无意地磕在了皇帝陛下坚毅的下巴上。
“……”夏渊均目光发沉地看着面前这人,这位少年离得他很近,距离近到他们的呼吸彼此交融着,他能看清楚少年纤细茂密的睫毛,以及一双无辜地盯着他看的琉璃似的眼睛。
“您是……陛下?”苏藤装作才看清楚男人模样的样子,他的眼中迅速地蓄起了一层水雾,眼尾红红的,看起来吓得不轻。
人麻溜地从男人的身上起来,苏藤跪拜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他把皇帝陛下给扑倒了,还不小心轻薄了他。
天夏国人人都知道当今的皇帝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暴君,他肯定要被陛下给砍头治罪了不可。
天喜匆匆地赶过来,他站在夏渊均的身侧,脸上呈现出一派紧张的模样,方才他走开了,没有及时地赶回来,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糟糕的突发状况,“陛下请宽恕老奴。”
夏渊均听着天喜的声音,却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少年漆黑的发旋上,“无事。”
“你且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的样子。”夏渊均前一句话是对着夏渊均讲的,而后一句,则是对着苏藤说道的。
苏藤慢慢地抬起脑袋,让自己那张清秀且看起来很是老实朴素的模样出现在男人的眼中,“陛下,小人不是故意的,我……请陛下饶了我。”
“你让朕饶你?朕何曾有说过要治你的罪?”夏渊均唇边难得地勾出了一抹堪称和蔼的弧度来,他向前走了几句,离得那少年近了,“看你身上的衣服,你可是在梁远的手底下当差?”
“快回陛下的话啊!别叫陛下等急了,要是等急了,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让陛下砍的!”天喜在一边看着急切,少年就跟痴傻了似的,在面对陛下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话了。
苏藤这才慢慢地找回了状态,他在天喜的话后面接着,“是,小人是梁远的徒弟。”
“如此甚好,既是梁远的徒弟,想必你的画工也还算不错,不如给朕画上一张,如果你要是画得不好了,朕就将你关进水牢里面壁思过三日,也当是你今日惊扰到朕的惩罚。”夏渊均的眼中闪烁着恶意,看到如此纯良的少年,他禁不住想要逗弄逗弄对方。
苏藤点了点头,乖巧地回答了一声时,由天喜出面去向梁远解释了一通,而苏藤则是跟在夏渊均的身后慢慢走,看样子男人似乎想要把他带进寝宫里作画。
夏渊均还真把人带进了自己的寝宫,无论是他在做皇子还是皇帝时,都不曾有过的事儿,苏藤被宫女太监们行着注目礼,跟着夏渊均来到了龙床前,“开始吧。”
苏藤拿出画具画板,夏渊均脱了鞋上龙床,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伺候着,在众目睽睽下为皇帝陛下作画,就是梁远也不免要生出紧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