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摸了摸长发,干的差不多了。
于是关掉吹风机,走出卫生间。
窗边那抹瘦削挺拔如青松的身影依旧,连站姿、位置都没变。
余笙的眉头顿时凝了起来,有些烦躁。
他怎么还没走?
余笙不客气地赶人,语气挺淡的:“很晚了,我要睡了。”
林叙知曲起指尖,轻轻地扣了扣桌面,“先把药喝了。”
“我没生病。”
余笙眉头皱得更深,往床边走去,看都没看那白色瓷骨杯。
林叙知端起瓷骨杯,纡尊降贵,亲自递到余笙面前。
“你背上有伤,还淋了雨,容易发炎。”
“不会。”余笙垂眸,瞥了一眼。
瓷骨杯里装了半杯粉色药水。
看起来就奇奇怪怪的。
余笙坚持:“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喝药。”
林叙知的手凑近了些许,一股浓郁的香甜味直往余笙鼻子里窜。
余笙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
这是什么味儿?
林叙知寸步不让,“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二选一。”
余笙的目光偏开半寸,落在杯把手的白皙手背上。
他的皮肤很白,几乎快跟白瓷骨杯融成了一色。
林叙知叹息:“余笙,这药不苦的,草莓味。”
余笙:“……”
神他么草莓味。
僵持半晌。
缓缓地,余笙伸手,接过白瓷骨杯,一口气喝完,把杯子塞回他手中。
“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林叙知轻笑了一声,“我特意给你准备药,又等了你半天,你就这样对我的?”
余笙补上一句:“谢谢。”
林叙知嗓音里带了点低沉的笑意:“不用谢,趴着吧,我看一下你后背的伤口。”
余笙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奇怪地看着他,“男女授受不亲,不懂?”
林叙知的黑眸中染了点轻佻,故意压低声音。
“余笙,我现在相信你真的失忆了。”
磁沉清冷的嗓音,似乎透着一丝委屈。
“我们之间的事,你都忘了吗?可真没良心啊。”
余笙:“!!!”
所以,他和原主之间真的有不可言说的交易?!
余笙樱粉的唇微张,清凌凌的星眸中都是不敢相信的错愣。
林叙知垂下眼睑,卷翘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那抹浓重的不怀好意的笑意。
他低低开口:“余笙……”
“我自己来!”
余笙蓦然出手,去夺林叙知手中的膏药。
林叙知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手,手腕翻转,药膏换到了另一只手上。
“余笙,听话。伤口会发炎。”
乖乖趴在床上,把后背展露在一个男人面前……
这话没法听。
余笙冷了脸,“不给就算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觉。”
林叙知一只手扣住余笙的手腕,逼近几分。
黑睛内藏、气势逼人的丹凤眼中,清晰地映出她精致绝美的脸庞。
余笙恍惚了一瞬。
短短几秒钟,余笙就被林叙知按趴在床上,双手被扣住,压在头顶上方。
余笙挣了挣,没挣开。
“既然余笙不乖,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林叙知俯身,几乎贴上余笙的后背。
呼吸间的热气氤氲在颈后,余笙的耳根到颈脖泛起了淡淡的粉。
直至没入衣领中。
林叙知看着那片粉,眸光黯了黯,旋即用嘴咬开膏药的盖子。
修长的指尖,捻住余笙的睡衣衣摆。
余笙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黑眸中浸出寒凉的冷意,杀气腾腾。
一字一顿:“林叙知,你敢!”
这还是余笙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充满杀气。
林叙知非但没动怒,反而觉得心情愉悦。
向来清冷的嗓音,都柔了几分,“乖。”
余笙冷冷地威胁:“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挖了你的眼睛!”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
林叙知:“嗯?”
余笙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
秋后算账。
她最擅长!
林叙知小心翼翼地掀起余笙的睡衣。
最先映入眸中的,是腰间一对深陷的腰窝。
维纳斯的酒窝,人体的性/感之眼。
林叙知的手一顿住,呼吸乱了几分,唇间忽然一片干燥。
余笙不耐烦道:“看够了吗?”
“你说呢?”
林叙知轻声反问,调整呼吸,缓缓把睡衣撩到颈部位置。
指尖自始至终都小心翼翼地没有触碰到余笙。
纤瘦白皙,线条优美的背部,一览无遗。
包括那道从蝴蝶骨横到腰侧的鞭痕,红肿的触目惊心。
林叙知的瞳孔猛地一缩,淡定从容的面具终于皴裂了一条缝,
余必群抽的这一鞭,显然是下了狠手。
林叙知的指尖在上面徘徊了好一会儿,终究没舍得落下。
他低声问:“疼吗?”
这么长时间,余笙是怎么做到像个没事人似的?
余笙愣了愣,冷哼一声。
林叙知哄小孩的无奈语气,“我尽量轻些,余笙,疼了别忍着,可以哭可以喊,等伤口好了再找我算账也不晚。”
余笙:“别废话,快点擦药。”
弱者才会哭才会喊。
强者不需要。
林叙知把膏药沿着鞭痕挤成一条线。
再拿医用棉签,把膏药均匀地仔细地涂开。
一边涂还一边轻轻吹气。
凉凉的气息拂在后背上,余笙不受控制的颤栗了一下,瞬间绷直腰背。
“你……”
“嗯?”
余笙闭嘴了,紧紧咬着下唇,在心里把林叙知撕了个碎。
林叙知莞尔地勾着唇角,看着鞭痕的黑眸,却泛起森森冷意。
膏药涂在背上,一开始没有感觉,慢慢地,余笙就感觉到了一股沁人的凉意。
渗入灼人的疼痛中,很快抚平了痛感。
余笙忍不住赞了一句:“这药的效果还不错。”
以前执行任务时,每位队员都会随身配备一个医药包,全是市面上没有的特殊药品。
余笙用的多了,直觉告诉她,林叙知手中的膏药,绝不普通。
林叙知却有些嫌弃:“一般吧。”
一年好几千万的研发经费投进去,如果连个像样的药品都研发不出来,游子吟张司廉他们可以自裁谢罪了。
张司廉要是在这里,心肝估计都要疼死。
走之前顶着压力,一再叮嘱林叙知,膏药稀缺,基地也就只剩几支,一定要省着点用。
林叙知却跟膏药不要钱似的,一点不心疼地全挤光了。
空药管一抛,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