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就像一只圈养久了刚放出笼子的二哈。
看什么都新奇,玩什么都有趣。
把嘉华广场里所有的儿童游乐设施玩了个遍,余笙的余额只剩下倔强的一百八。
这败家玩意儿真是她男朋友,早被她一脚踹了。
败家玩意儿完全没有危机意识,晃了晃被余笙握在掌心里的手。
软软地说:“笙笙,我饿了。”
一圈玩下来,林安安已经彻底沦陷。
看人不能看表面,笙笙其实很温柔的啦。
一点都不凶哒。
上一秒还想踹人的余笙,十分没有节操地温声问:“你想吃什么?钱不多了,不能吃太贵的。”
林安安善解人意,黑溜溜的眼睛溜达了一圈。
指着必胜客,“笙笙,吃那个披萨可以吗?”
“应该可以,进去看看。”
余笙抱着林安安,让他自己在柜台上点。
小团子很聪明,点了一个最实惠量又大的双人套餐。
余笙一手端托盘,一手牵着林安安找位置。
林安安一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
“你慢点吃,小心噎着。”
余笙把果汁吸管递到他嘴边,“先喝口果汁。”
他这样子,平时应该被束缚了很多。
余笙有点好笑,还有点心疼。
拿餐巾纸,擦掉他嘴角的碎屑,就很无奈:“你爸比妈咪不常带你出来玩吗?”
林安安摸爬打滚长这么大,已经习惯没有妈咪,自动把这两个字忽略了。
他摇了摇头,咬下一口披萨。
边吞边说:“我爸比很忙的,工作超人,不顾家的那种,所以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余笙:“……”
时刻被鹅子抹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余笙点了点他鼓鼓的脸颊,“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被他的外表迷惑哒。”
林安安煞有介事地竖起小拇指:“慧眼识珠,你是个聪明人。”
余笙:“……彼此彼此。”
正风驰电掣往嘉华广场赶的林叙知:“……”
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忽而想起余笙跳下铁门时的情景,唇角不自知地,微微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前面开车的越峻,不经意从后车镜里瞥到boss石破天惊的浅笑。
惊得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
“哎,你耳朵后面怎么还挑染了一小撮红头发?没想到你爸比妈咪还挺潮的。”
听到这句话,林叙知的脸色一下变了。
薄削利落的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
越峻:“……”
真是伴君如伴虎。
~~
林安安身上的定位十分精准,范围不超出五米。
林叙知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
当时的场面有些滑稽。
林安安嘴里塞着虾球,虾球的小尾巴没来得及咬下,两边脸颊圆鼓鼓的。
特像一只小仓鼠。
小仓鼠的反应还挺快,嗷的一嗓子,一头扎进旁边的余笙怀中。
两只手紧紧抱住余笙的脖子。
林叙知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有这么吓人吗?
平时怎么没见臭小子这么怕他?
昨晚是谁写了一张大字就从小书房跑出来找他要夸夸抱抱举高高?
愣是把他磨得没了脾气。
越峻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机会看到这样一幕,当场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林叙知凉凉地一瞥。
越峻就把后面的嗤憋回了喉咙里。
“笙笙,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一定不能放开我的手!”
林安安不停地扭着小屁股,恨不能钻进余笙的身体里。
余笙:“……”
林叙知的额角青筋直跳,伸手要把儿子捞回来,被余笙侧身躲开了。
捞了个空的林叙知:“……”
余笙感觉到林安安在抖,护着他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对上林叙知郁沉的俊脸,余笙只觉得尴了个尬。
人家是正牌父亲,她算什么,大龄绯闻女友?
余笙扯了扯嘴角,试图当回和事佬,“其实安安也没做错什么,他还小,你就别生气罚他了。”
林叙知冷笑了一声:“在你看来,我就这么不讲道理?”
林安安坚定地点头。
扭头跟余笙告状:“笙笙,他就这么不讲道理!昨天我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就罚我写大字!
“五张!我手都抽筋了!”
林安安张开一只小爪子,递到余笙面前,“你看你看,我的指甲缝里还是黑的。”
“……”林叙知额角的青筋就静不下来。
越峻:“……”
余笙:“……”
场面是真尴尬,周边还有不停发射八卦探照灯的目光。
要不是林叙知的气场强大,生人勿近,这些人估计早都围上来了。
余笙清了清喉咙,临时客串起社区妇女联会的知心大妈。
“安安,你是不是问了一个让爸爸很生气的问题啊?你……”
林安安说:“我就是问他……”
“闭嘴!”林叙知把这小混球抱过来,当场扒裤子狠狠揍一顿的心都有了。
林安安立马搂紧了余笙,漆黑双眼委屈兮兮地无声控诉:
看吧看吧,我就说他是一个专横独裁的暴君吧!
余笙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林叙知。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余笙也没那断案的闲心。
林安安死活不肯放开余笙。
余笙没有办法,只好抱着林安安,一起坐上林叙知的车。
越峻在前面开车,余笙抱着林安安,跟林叙知一块儿坐后面。
这辆迈巴赫很宽敞。
余笙却总觉得自己时刻都会碰到林叙知的西装外套。
挪到边缘,贴着车门而坐。
林叙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无奈道:“你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吗?”
林安安小声说:“你离他远点,不然真会被他吃掉哦。”
汉语博大精深,林安安年纪小,童言无忌。
但余笙是成年人啊,这种歧义很大的字眼,听在耳朵里,就有点不自在了。
林叙知忍无可忍:“林安安,你给我闭嘴!”
林安安反正有余笙搂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哼唧了一声,把余笙抱得更紧了。
林叙知余光一瞥,感觉自己的鼻梁早晚被这臭小子气歪。
余笙今天又穿了那件长裙,裙摆飘逸发散,上身却是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以及饱满的胸部。
而此刻,林安安的脑袋就躲在那柔软间。
不停蹭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