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安裂止没有再说过话。
安晏悄悄松了口气。
回到安家别墅。
安晏跟着安裂止走进客厅。
客厅中,安老爷子,安父,安母都在。
安老爷子和安父脸色凝重,看安晏的眼神,或愤怒,或恨铁不成钢。
安母则是满揣不安,一脸忧愁。
这阵势……
安晏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叔叔亲自出来找他,他就该知道了的。
安裂止漫不经心地走到其中一张空着的沙发坐下。
风轻云淡地说:“来人,拖到地下室,按安家家规处罚。”
两名黑衣男人上前,一人一边按住安晏。
安晏挣扎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黑衣男人不为所动。
安晏看向老爷子,“爷爷……”
他是安家独孙,老爷子向来疼他。
老爷子叹了口气,怒斥:“你简直糊涂,我也没有办法!”
这些年,不知不觉,安裂止蚕食鲸吞,安家已经全部掌控在他手中。
老爷子大意失安家主权,怎么可能向自己儿子求情!
安裂止抬了抬手,两名黑衣男人动了,押着安晏往地下室走去。
两名黑衣男人死死钳制,安晏那细胳膊腿根本就挣脱不开。
顿时慌了。
安晏没有亲身经历过,却很清楚安家那些家法,究竟有多变/态。
只要进了地下室,不死也要脱层皮!
“小叔叔,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这一次吧!”
安裂止仿佛没有听见,姿态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安母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受罚。
再说,安家地下室那些家法,那些糙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细皮嫩肉的安晏。
安晏是安家唯一的孙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错误,也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安母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她太清楚安裂止的手段了。
安母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裂止啊,小晏年轻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安裂止把玩着清透的玻璃水杯,并未说话。
拨付拉了安母一把,意思是让她闭嘴。
安母哪能听,宝贝儿子还被押着呢!
“小宴做错了事,让他给你磕头认错都没关系,但是让他去地下室,是不是不合适啊?”
安裂止轻笑了一声,“大嫂,我们安家的规矩,你最懂呀。”
安母脸色难看,被安裂止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弄得浑身不舒服。
安母扯了一把自家老公——
你倒是说句话啊!
安父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安裂止低声下气!
一个私生子,如今倒爬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怪就怪老头子当初瞎了眼,看重安裂止能力强有手段,事事交给他。
平白把安家的大权送到这个私生子手中!
安父手中但凡有实权,安晏一再被欺负,安家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别人都说安家无能,不能为安晏出头。
只有安家人最清楚,安裂止根本不屑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出手。
安母急了,狠狠扭了一把安父的胳膊。
妻管严的安父琢磨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语气。
“二弟,小晏做错了事,你要处罚他也无可厚非。可是,小晏毕竟是我们安家的唯一孙子辈,你二话不说就动用家法,总要给我们一个原因吧?”
“小宴,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安晏哆嗦了一下,如果说了,父母第一个想揍他。
安裂止轻呲了一声,“安晏大了,翅膀硬了,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随意动用基地的人去蓄意伤人,大哥,你说该不该罚?”
基地的人,哪能轻易动用!
安父听了这话,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安母还想说什么。
安裂止又轻飘飘的开口了。
“对了,大嫂,你知道安晏动的是谁吗?他不仅伤了林叙知心尖上的人,还伤了时家老太太,如果他们知道,背后的人是安晏,会怎么样呢?”
安母的脸一下就白了。
安晏漏听了那句林叙知心尖上的人。
满脑子都是受伤的时老太太。
他原本只想给余笙一个教训,没想到还伤了时老太太。
今天去医院,他就是想悄悄打听一下。
遇见时欢,就把正事忘了。
安老爷子沉声说:“行了,小晏已经老大不小,这么不知轻重,该罚就罚,事情都交给老二去处理。”
说完,安老爷子就走了。
安晏被押了下去。
安母哭成了泪人,安父忙着安抚。
安裂止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旧云淡风轻。
~~
余笙不方便下床走动,江雪珍就自己跑到余笙的病房,各种刷存在感。
前几天,医生就明确地说过,老太太可以办手续出院了。
但是人家老太太坚持,总觉得自己没有恢复好,一定要多住几天。
vip病房,一天的费用就好几万,时家不缺钱,医生自然也不说什么。
江雪珍每天一日三餐,准时准点地出现在余笙的病房。
荤素搭配,水果甜点,一样不少。
堪比隔壁楼的月子餐。
林叙知反倒有些多余了,可是没办法,时家人是余笙的家人。
名正言顺。
短短几天,余笙觉得自己的脸都圆了一圈。
江雪珍仍在絮絮叨叨:“女孩子,就是要圆润点才好看,笙笙,你多吃点。”
余笙已经多吃了很多。
马甲线的小肚子都圆鼓鼓了。
但江雪珍就是觉得她吃的太少了,像猫一样。
“太奶奶,电视上说啦,要少吃多餐,妈咪现在不能下床走动,吃太多会消化不良哦。”
林安安眨巴着大眼睛,“太奶奶,你做的菜菜好好吃哦,安安好想再吃一点,可以给安安吃吗?”
江雪珍被夸的眉开眼笑:“当然可以,我们安安懂得真多,真是个小机灵鬼!”
林安安成功拉走了江雪珍的注意力,朝余笙挤眉弄眼。
妈咪,我是不是很聪明呀?
余笙毫不吝啬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原本,江雪珍对林安安那一声声妈咪是很有意见的。
她的宝贝孙女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怎么能给人当后妈!
但是,耐不住林安安颜高嘴甜,又会来事。
一声声软萌萌的太奶奶。
再无意间总会添油加醋地把自个没妈的凄惨身世提一提。
江雪珍的心就软得不成样子了。
他还是个小孩子,只是想跟正常人一样,有个爱他的妈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再然后,时展霖,时家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林安安拿下。
林安安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再也不用撒娇打滚,爸比每天都会把他带到病房,让他陪在妈咪身边。
林安安心里门清,爸比这是要他曲线救国,哦,不,曲线讨好余笙的家人。
连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爸比的幸福,都要靠他来争取啦!
~~
男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做事利落,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次短短几天,竟然就被人抓住了。
不远处停着那辆他作案之后就沉到水库里的机车。
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这么高明。
难怪老板弃车保帅。
林叙知双腿/交/叠,坐在一张简易的折叠椅子上,过分精致的脸,清隽殊色,犹如神邸。
可这神邸的眼中,蕴含着的是浓烈的杀意。
男人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
林叙知淡淡地问:“你是想死的痛快点,还是痛苦点?”
他的语气,就好像在问喝什么咖啡般风轻云淡。
男人身体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我既然能抓到你,躲在你背后的人,你以为他能逃得了吗?”
“哦,差点忘了,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家人得到的那笔钱,将来未必有那个命花。”
林叙知说完这句话,男人终于抬起了头。
眼中充满了惊恐,张嘴要说话。
林叙知抬手,鹦鹉少年就过去,拿东西塞住了他的嘴。
男人身体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摇头,满脸的求生欲。
可惜,林叙知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男人做好了被逼供的准备,也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早在他加入基地的时候,他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他没想到,会连累家人。
鹦鹉少年跟在林叙知身侧,“叙爷?”
林叙知淡声说:“处理了吧。”
男人面如死灰。
鹦鹉少年打了个手势,有人过去,把他拖了下去。
“叙爷,那他的家人,我现在就去解决了?”
林叙知睨了他一眼,“你是土匪吗?一人做事一人当,动老弱病残干什么?”
鹦鹉少年:“……”
你刚刚不就是要把人毁的连渣都不剩的意思吗?
林叙知:“不过,那笔钱,就不该是他们用的了。”
鹦鹉少年:“是,我知道了。”
~~
医院。
林叙知刚一下车,就被时望归堵了个正着。
“人呢?”
林叙知挑眉,“什么人?”
“肇事司机,他敢动我妈,我饶不了他!”时望归咬牙切齿。
“他的目标不是时奶奶。”
“那他的目标是谁?”
林叙知看了他一眼,“当时现场就四个人,不是时奶奶和时欢,也不是徐星晚,你觉得还会是谁?”
“敢动余笙,我一样饶不了他!”亲妈和亲侄女一样的重要。
林叙知:“这件事我会处理,时家不适合出面,伯父伯母的工作毕竟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