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川想着,喃喃道:“他开心的时候,就会喝酒。”目光落在自己打开的手掌上,又道,“只是他喝酒,却又不都是在开心的时候。”
若妍盯着介子川,冷不丁地道:“你们男人都是酒徒。”
“酒徒?”介子川怔了怔,不屑地道,“用酒徒来形容我们真是太侮辱人了,应该把我们叫做酒鬼。”
若妍无趣地道:“好了,不是要听你的酒鬼历史。”介子川不满地瞪了若妍一眼,道:“还不是你打岔?”若妍皱皱俏鼻,道:“喂,你知道小剑为什么用剑会这么快吗?听说他杀了慕容绝天?乖乖不得了,那么厉害的人都死在他剑下,他还有谁杀不了?还有,慕容语珠变成他的妻子,其实是他在利用她?”
介子川愣愣地看着若妍,良久,发出啧啧声。
“怎么?”
“我不知道原来你的话也可以这么多。”
若妍嗔道:“你想死啊?!”
介子川一摆手:“打住,我实话实说吧,我对小剑的事知道的不多。”若妍白了他一眼,道,“那你知道的都说说。”
介子川奇了,问道:“你怎么突然对他那么感兴趣?”
若妍想了想,道:“小剑的秘密,任何人都想知道的吧?”
介子川撇撇嘴,道:“小剑不该被人知道的,谁都不会知道,包括我。如果我知道他那一剑的秘密,那我岂不是成了第二个小剑?”若妍哼道:“别妄想了,我看小剑一剑就能了结你。”
介子川:“…这确实。”
若妍:“……”
——慕容燕成婚那天,小剑为什么没有去?
若妍问起这个问题,眼睛睁得很大,直勾勾地望着介子川。
秦府的大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四个看门的家丁似乎还没有发现他,显得有些迟钝。而就在他们察觉的时候,站在前面的人像是消失的一阵风,带着凉意。就在家丁们惊疑不定的时候,身后传来沉重的开门声响,家丁们惊极转身,看见往大院内走的人。
“什么人?!站住!”
家丁们怒喊着,匆忙跑上前,围住来者。
他站着,抬起眼扫了下,淡然开口:“不想死就走开。”
家丁们对望一眼,拔出配剑刺向来者。
——我今日要带一个人走,谁也不能阻我。
小剑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却是淡然如水。不仅是语气,连目光都是极为明晰的清冷。
家丁并不是死在小剑的剑下。
只是在他们扑过去的时候,他们的剑把身边的伙伴刺了个穿。
自相残杀?小剑是怎么做到的?
小剑很从容地走了进去,在家丁身死前,走进了秦府大院。没有人知道小剑动了什么手脚,包括已经死去的人。
如果真要说有,兴许便只有小剑自己。
小剑微抬起头,看着突然飞射而来的漫天箭雨。
——你的意思,是小剑一定要去?
介子川的脸色不是很好,连带着若妍的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
若妍道:“不对吗?我可是听说慕容燕和小剑有段故事。”
介子川撇了撇嘴,道:“你又是从哪听来的?”
若妍白了他一眼:“在江湖里传得沸沸扬扬,你敢说你不知道?”
介子川沉默了,片刻,道:“小剑那天喝醉了。”
若妍奇道:“喝醉了?你知道?”
“对,那天就是我和悲落陪着他喝,一直到醉。”
“为什么?”
“不知道。”介子川望着若妍,道,“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若妍冷笑,“你们男人,就是爱面子,慕容语珠被利用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对小剑痴心的慕容燕也被小剑离弃。”
介子川的脸色忽然变得很是古怪,他眯着眼,直直地盯着若妍。若妍皱起眉,道:“你干嘛?我说错了?”
介子川缓缓从怀里掏出铁书,随即重重地压在桌子上,把若妍吓了一跳。
“我可以以这本书做保证。”介子川一字一句地道:“绝对不是。”
若妍冷笑:“别狡辩了,你们都是一路的。”
介子川不怒反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
若妍冷声道:“没想到什么?”
介子川笑道:“没想到你也是个把无知当饭吃的女人。”若妍大怒,尖叫道:“把话说清楚!谁无知了?!”
介子川冷笑道:“我能说第一遍,自然也能说第二遍。”
若妍举起茶杯,泼了介子川一脸。
——滚!
介子川走了,站起来转身就走。
若妍看着介子川重重地把门扣上,双眼一红,抓起茶杯摔向门扉,茶杯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混蛋。”若妍喃喃着自语,爬伏上桌子。
作为女人,未尝没有想要被呵护和包容的时候。
若妍也是女人,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她也想要知道,介子川对她来说,是个处在什么位置的人。
但是介子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吱呀”一声响,若妍惊愕地抬起头,顶着通红的眼睛看着推开门走进来的男人。
静静对望着,若妍微微撇开眼,道:“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介子川一言不发,走到她跟前,拿起桌上的铁书,从容转身离去。
若妍:“……”
漫天的箭雨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值得困扰的情景,小剑只是往旁边偏转,挥袖反弹开临近的几枝箭,随后埋伏在四周的人群中发出几声惨叫,似乎是不幸地中了被小剑拨回来的箭。
小剑站在院子中间,轻声道:“让他们退下吧,我不想动手。”
小剑这话说得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还是有人做了回答:“都退下。”
小剑看着从大堂走出来的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我听人说你死了。”小剑望着男人,道,“却没想到你不仅没有死,还成了冯三。”
冯三听着,笑了:“你是想说冯三该死,还是说秦鹰该死?不过,你今天来是为了带她走吧?”
小剑把目光移到漠然静立的女人身上,点了点头。
女人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冯三道:“你不问问她跟不跟你走?”
小剑抬眼望了冯三一眼,又再望向女人,淡然道:“慕容大小姐,我们走吧。”
小剑不是在问她走不走,而是在和她说,该走了。
——为什么要带我走?
慕容燕迈出了几步,漠然问着。
转过身准备离开的小剑闻言,回过头来,道:“这是我欠你的。”
慕容燕停下脚步,微微别过脸:“你没有欠我什么。你可以欠任何人,就是不会欠我。”
“好吧。”小剑这么说着,笑了,“怎么说都行,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慕容燕问得很直接,直接得小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跟我走?”小剑想了想,叹道:“莫非你喜欢呆在这里?”
慕容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冯三看着,笑了:“小剑,带她走的后果,你应该知道的。”
小剑笑了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想要带她走。”转而望向慕容燕,又问道,“你走,还是不走?”
慕容燕的双眼闪过一丝茫然,静静站着,想着什么。
“其实就算你不想走,我也要带你走。”
慕容燕看着小剑,神情恍惚,似乎没有想到他也有这强硬的一面。
冯三敛起双眼,冷声道:“如果她是自己想跟你走,我不会阻拦,可如果不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冯三说着,目光移向慕容燕,却是脸色一变。
女人默默地走到小剑旁边,没有出声。
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她的选择。
小剑转过身,往门外走去。慕容燕默然跟上。
冯三看着两人走出大门,握紧了拳头。
——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冯三转回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中年人,冷哼道:“既然她要走,为什么要留?”中年人负手身后,看着大门,道:“你本应该得到她的,可惜你动了情。”
冯三眼角抖动了下,没有出声。不是不想出声,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那是事实,对于事实,他从不会抵制。
中年人又道:“现在,你还可以做什么?”
冯三望了望中年人,道:“我要让他后悔。”
中年人笑了:“他在这里的时候,你没做到,难道他离开了,你就能做到了?”冯三道:“对,他在这里,我们都不能做什么,除非你觉得你已可以躲开那一剑。”
中年人沉吟着,没有出声。
冯三转过头望着开始收拾大门口尸体的家丁们,道:“我杀不了他,但我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因为了那个女人?”
“只有她离开,才有这个机会。”
中年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冯三,笑道:“做得不错,看来你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你错了。”冯三冷声道:“正因为她,才让我不得不这么做。”
“鹰儿。”中年人笑道,“你要记住一点,女人只是个工具,让她死,她就不能活着。”
“就像我娘一样?”
也不见中年人怎么动手,冯三的喉咙便扣在了他手上。中年人笑了,笑得很是狰狞:“对,就像你娘一样。”
冯三瞳孔微缩,双掌向中年人的胸口印去。
轰!
冯三的双掌并没有凑效,反而被中年人一掌打飞,撞到院内的假山中。
“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中年人很悠闲地往大堂内走去,“只要你能打败我。”
冯三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双目流露出惊人的寒芒。
这或许是冯三第一次这么想要杀一个人,除了小剑。
——秦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