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祁连一拍桌子,对坐在酬勤阁里悠哉悠哉描画的白思莲冷漠的说:“你不在城南好好上课,就是为了到这儿来画画的吗?”
莫名被教育的白思莲呆住,委屈巴巴的唤了一声:“陈师哥……”
陈祁连:“城南才是画画的好地方,若是你想,可以回去。”
他话音一落就拿上一摞书本转身走了。
只剩下他身后的白思莲眼眶里打转着眼泪。
她握着笔,把画上的少年轮廓给涂掉了,一边涂一边郁闷的嘟哝:“我爹爹都不曾这样说过我,你陈祁连凭什么?”
“还不是仗着我喜欢你?”说着,她就将画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
不一会儿,她弯腰又把它捡了回来,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因为城北学堂是刚开设的,许多建筑设施尚未齐全,要一边授课一边收拾。再加上这个学堂是针对于后来年纪小的生源,在这儿上课的大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小朋友,更需要处处费心。
所以苏子衿正在学堂的借书阁里,站在梯子上,往台子上把小朋友们还来的书一本一本的按类放回去。
陈祁连带着一摞书走了进来,帮她扶着梯子,温柔的问:“不如我来,你再下面给我递书如何?”
本想拒绝的她,看了看头顶空荡荡的台子,很显然以她的身高是放不回书的。干脆也不客气了,“好呀,你出现的还正是时候。”
在她即将一鼓作气从梯子上跳下来的时候,陈祁连朝她伸出了手。
看着面前的手,苏子衿怔愣了两秒,而后十分自然的捏住了他的衣袖,被他搀扶着从梯子上走了下来。
苏子衿一边给他递书,一边纳闷的想:“怎么他今天这么温柔?难不成吃错药了?”
两个人忙活了一个时辰,忙的满头大汗,这才把乱糟糟的借书阁给收拾了出来。
苏子衿一手扶腰,一手擦汗,嘴里嘟哝着:“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总是腰疼。”
“腰疼?”陈祁连回头看她,看见犹如小花猫般,满脸脏灰的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用什么擦的脸?”
苏子衿无辜的扬起了袖子,十分自然的说:“用这个啊。”她这才注意到,袖子上已经沾满了灰了。
“噗……哈哈哈。”他努力憋着笑,走到苏子衿的面前,语气宠溺的说:“你看你。”然后轻轻替她擦拭着脸上一道又一道的脏灰。
两人挨得很近,苏子衿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很欢。她小心翼翼抬眸去看一脸认真的少年,默默咽了咽口水。
忽然,她想到一个关键性问题——她现在是不辞啊,是男的呀!那那那……那陈祁连温柔得过分这是怎么回事?
“好了。”陈祁连大大方方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光明正大的闯进她的心里。
后来,苏子衿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她不用再目光追随陈祁连了,因为陈祁连几乎一直都在她的身边,还是他自己自发性的那种。
这令贴着胡子,穿着裹胸,一副汉子模样的苏子衿感到不理解。
她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久久来了一句:“莫非他有那方面的癖好?”
“不行不行不行!”她猛的一拍脑壳,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拍了回去。
直到后面,陈祁连吃饭也要粘着苏子衿。
见她饭没吃两口,奶茶就已经见底,他把自己的那碗奶茶推给了她,笑的温柔且可爱:“喏,给你,我不爱喝。”
“哦,哦,好……”受宠若惊的苏子衿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她赶紧扒拉了两口饭,准备走人,她直起身来,因为腰疼只能扶着,艰难的走掉。
她要逃!她不是不辞,陈祁连你不能这样!
陈祁连主意到她身体不舒服,追了过来,动作十分自然的扶着她,问:“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谢谢你,不用不用。”
她想推开陈祁连的手,避免他在这个癖好上沉沦,毕竟她不是不辞,是苏子衿啊!老天爷你别闹,别搞了半天,我当女人拿不下他,反而装男人却成了。
她居然从陈祁连的眼神中看到了心疼?这这这!
“我现在打车跑还来得及吗?”
白思莲看着二人好兄弟般亲昵的模样,别提有多窝火了,她本来还得意于苏子衿女扮男装,陈祁连不知道呢。
“苏子衿啊苏子衿,你还真是有你的。都这样了,也不忘勾引陈师哥。啧啧啧……”
想要把苏子衿搞走的心日益见长。
她不管,她不想再看见苏子衿在这里了。
一直身体不舒服的她,乖巧安静的趴在酬勤阁的桌上休息,一股暖意从她的下腹突然涌出,苏子衿深感不妙,她慢慢站了起来。
目光忐忑的朝椅子看去,只见椅子上有一摊血迹——她来月经了。
她瞬间无语,心里郁闷无比:按道理来说还有一周才该来啊,怎么还提前了?这要我怎么办?
陈祁连朝她看去,看到了她的衣服有血染红的痕迹,再看到她窘迫的模样。
一反应过来,他二话不多说就把苏子衿按回了位置,然后说:“现在天凉,你趴着睡着了肯定会着凉,我去给你拿件衣裳。”
“哎,你……”不用麻烦了。
她不想干了,她实在不想瞒了,她明天就不来了。
不多时,气喘吁吁的陈祁连就带着他的厚外衣和一盅红糖燕窝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我来了。”他将长长的外衣披在了受宠若惊的苏子衿身上。
苏子衿看着在手里散发温暖的一盅红糖燕窝羹时,直接呆住了。她现在无比想要向陈祁连确定一件事情——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是不辞,而是苏子衿了?
那边就听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思莲推开了门,她看了一眼苏子衿,转头对陈祁连说:“师哥,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我将它一直放在柜子里的,哪儿也没带走,可就是不见了,只能是学堂里的人拿走的。”
陈祁连的眉头一皱,询问她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接着说:“李叔叔已经帮着我给其他老师和小朋友搜过身了,就差你和不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