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被带走后，林陌年还在失神。
直到沈清砚过来，再次揽住她的肩头，“走了，我们需要去派出所跟着做笔录。”
林陌年才回了神，目光复杂的望着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的程瑜，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走吧。”好几秒后，她才收回了目光，跟着沈清砚走了出去。
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沈清砚握着林陌年的手，缓步往前走。
“程瑜怎么就……”林陌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情。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能为她负责任。”沈清砚一直都是冷静的。
面对程瑜今日的遭遇，他并非不唏嘘。
但是他比林陌年更加理性，看待问题的出发点也有点不同。
林陌年再是对程瑜没有多少的情分，心里终究还是念着程瑜昔日对她和令萱的善意。
哪怕是那点善意里，掺杂了太多的杂质。
沈清砚就不同了，他对于程瑜最开始几天态度平平，后来在程瑜算计过他后。
他就看清了程瑜怯懦表象下的胆大和偏执。
程瑜能走到今日，方琴的责任占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是程瑜自己的责任。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人注定会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客，就像是一辆长途车，出发点都是一样的，但是路途上总是会有中途下车的人。而没到终点的，还要继续向前。”
林陌年心里还是很难过，却也知道沈清砚说的很有道理。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看着阳光透过叶子打下来，露出一片片斑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回家吧，令萱快要放学了，今天我想去亲自接她。”
“好，我陪你，咱们一起去接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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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瑜的后续，沈清砚不甚在意。
但是在回家后，宋芊芊听过这件事后，却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当即就去联系卓悦了，让卓悦帮她打听打听这件案子。
卓悦问过后，发现这并非是什么绝密案件，并不属于保密范畴之内，在物证和口供齐了后，就大概和宋芊芊说了下。
宋芊芊听完后，怕林陌年听了难受，就趁着林陌年正在写稿，沈清砚正悠闲悠闲泡茶时，和沈清砚说了这件事。
“瞅着程瑜小小的个子，不起眼又软弱。下手可真狠，一口气捅了她那个丈夫十六刀，其中十刀是捅在了那家伙的心脏上。我听卓悦说，程瑜为了做到一刀毙命，在网上查了好久，也暗自练习了好多次。”
“事实证明，只要肯下功夫苦练，就没有白练的。程瑜还真做到了一刀就结果了那家伙，后来的刀都是后补的。程瑜还将她丈夫的手筋脚筋都给挑了，这女人太狠了。”
“幸亏当时你警惕性高，要不是你看出她的不对。一步也不离开小年身边，她要是得到了机会，指不定会对小年做出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呢。”
宋芊芊心有余悸，语气里一半是感叹一半是后怕。
沈清砚正好也分好茶了，给宋芊芊倒了一杯，推到了她眼前。
“我怎么听你的语气，还有点佩服和跃跃欲试的意思在其中？”
宋芊芊不客气的端起茶抿了一口，先赞了句，“沈清砚还真别说，我喝茶也不少，你冲的确实比我在外面喝的好喝。”
夸奖完了后，她放下茶杯，唇角翘起露出几分讥诮来，“我是佩服程瑜为了杀人能忍那么久，做那么多准备，这份深沉我自认做不到。”
“哦，那你会如何？”沈清砚神态悠然，问的漫不经心。
“如果我是没杀人之前的程瑜，我不会去杀人，我会反过来将那个打我的人送进去吃牢饭。如果时间再往前推两年，我绝对不会听从母亲的命令，嫁给一个畜生。”
“然后再往前推，我甚至不会和母亲一起离开。再继续往前的话，我会抓住小年这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放手。一切都听小年安排，走上另外一条路。要是到了遇到小年之前，我会在母亲让我放弃学业时，就选择离开那个所谓的家。”
宋芊芊握着茶杯，轻轻摇晃着，看着杯子中的茶汤，笑的很是不屑。
“你看，这世上的路，从来都不只是一条，机会也不是只有一个。程瑜有无数次的机会活出新的人生来，但是她都没有去多看。”
“所以说，今日她的悲剧，在我眼里来看，绝大部分是自作自受。她都有胆子杀人，还是以那么狠厉的方式。换我，我做不到。她这份心思，要是用对了对方，肯定能有一番作为。可惜了，卿本人才，奈何非要作死。”
这可是真的作死，故意杀人，从律法上来说，程瑜辩无可辩。
她还不是激情杀人，是有预谋的谋杀。
等待她的，除了枪决之外，不做二想。
“人啊，最重要的就是一颗脑子要清醒，就比如我。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有自己的底线，谁要敢踩我的底线，我绝对不会忍气吞声。所以，如今我活的很是幸福。”
宋芊芊说到后面，颇有几分自得在其中。
沈清砚抬眉扫了她一眼，又低头给自己的茶杯续了茶，“那江暖母女，你怎么就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呢？”
宋芊芊顿时脸色一僵，“你能不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同事送的这茶是不错，味香纯正，口感绵长，下次方便的话，可以让你的同事再多带回来点。”
沈清砚见宋芊芊恼了，也不多说，直接说起了茶来。
宋芊芊瞪了他一眼，“不方便！我的心情都被你破坏了，还想给你带茶？美死你了。”
“我就是说一句实话而已，是你对这话题太过敏感。”沈清砚身子往后靠，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茶杯，浅浅的抿着，说不出的慵懒安闲。
“我敏感？是你和江暖朋友关系好，想着为她们垫话吧。”宋芊芊冷笑，看向沈清砚的目光，带着几分讥讽。
“你要非要这么想这么说，我也不多辩驳什么，你高兴就好。”沈清砚云淡风轻的很，对宋芊芊的话，一点都不以为意。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