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阿砚刚才说了,您从来都不是拖累。我的性子您明白的,也许我是没有多少钱。可是我从来不是多么看重钱的人,钱没了还能再挣。我要的人,钱再多也没有人重要。”
林陌年明白周志新口中的怕拖累是什么。
脑瘤不是感冒发烧等小病,哪怕是良性的,也需要手术和术后恢复。
这就是一笔不菲的钱。
更何况,如果万一是恶性的话,那需要花的钱,就更加多了,周志新是怕她经济能力太弱了,怕她逞强,再影响到她和令萱的正常生活水平。
为了彻底打消周志新的顾虑,林陌年沉吟了下,才又开口道:“姑父,我有钱的。您不用担心,我手里的钱,足够给您请最好的大夫,让您得到最好的医疗救治。”
她说的自信,周志新却听得半信半疑。
情感告诉他,林陌年是他亲手看着长大的,他很了解。
她如果不是有把握,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但理智又在提醒他,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能活的不太艰难已然是不易,想要经济上很富裕,是不太可能的。
可一看林陌年笃定的模样,再一看沈清砚也含笑赞同的神情,周志新心思转了转,脑海中冒出一个最为可能的可能性来,“小年,你彩票中了一等奖?”
周志新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他在问林陌年时,特意压低了语气,还带着几分隐隐的兴奋。
林陌年饶是心还是沉甸甸的,却也被周志新这神秘兮兮的架势给逗笑了。
一看周志新平常就没少买彩票,说到中奖两个字时,那语气都不一样。
她也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喜色道:“比那个还好。”
周志新眼睛更加亮了几分,有些激动的伸出手,比了一个二,“难道是你买了两注一样的?”
“……”林陌年忍俊不禁,一下笑出了声。
此刻周志新的状态,她很眼熟。
是和令萱得到了自己心仪玩具时的样子一样没错了。
老小孩,真是老小孩啊。
林陌年笑得不行,“姑父,我现在没办法和您解释那么多,这话说起来有点长。等以后有了空后,我再详细的说与您听。”
“反正您就记得,现在您的侄女我有钱,就算是不是什么千万富翁。可也是小富之家了,遇上点事情,一点都不打怵不害怕的就行。”
被周志新这么一逗,林陌年只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虽然还不到阴霾全部散尽,却也算是见到了曙光。
只要周志新自己坚定积极,其余的一切她就都不怕。
周志新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不敢相信林陌年有轻松拿出一笔不小的数目来为他治病的能力。
眼神闪烁着,就去看沈清砚。
男人和男人之间,比较好沟通。
沈清砚接收到周志新的目光,轻笑着颔首,“姑父,您放心吧,阿年有这个能力的。漫说她有,就是她没有,我也是有的。您就免了那么多的后顾之忧,好生听我们的,好好治病就行。”
他们两个说的如此肯定,让周志新不信都不行。
他想了下,就又试探着看向两人,“那我就都听过你们的?”
“对,都听我们的就行,您只要放平心态,负责乐观开朗就行。”沈清砚自信又坚定。
“那好,就听你们一次了。”周志新到底是扛不住对林陌年和沈清砚嘴里说的那些未来美好的向往,决定听晚辈的一次。
毕竟,要不是活着看不到盼头和太难了,谁会想着死呢。
周志新在见到林陌年前,也是心灰意冷了。
林芳华说没钱去大医院治,直能来这家医院,他也随意。
甚至这么听话的来到医院住,也是觉得这里都比那个所谓的家里好的多。
治不治病,能不能治好,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执念。
反正他也算是一把年纪了,日子也过的很是生无可恋。
生也好,死也罢,也差不了什么。
如今,就不能如此想了。
他要是不好,林陌年就要不办婚礼。
令萱还一直惦记着他,希望他能陪她去玩。
林陌年也说想要好好孝顺他,让他有个幸福安稳的晚年。
他一想到这里,就想活了,十分想活。
“好,既然说定了,我就去安排转院事宜,咱们一会就出院,不在这里住院了。”
沈清砚说到就去做,站起身给站在一边,努力当个隐形人的周扬一个眼神,起身往外走。
周扬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剩下了林陌年和周志新在病房里面坐着。
在沈清砚去找医生问了情况,又说了要转院的需求后,医生立马痛快给出具了手续。
一边办手续,健谈的医生也没闲着。
手里刷刷填写着转院单,嘴里也在噼里啪啦的说着,“在病人入院之初我们就给做了检查,因为长得地方特殊,瘤体也不算是太小。这不是个简单的手术,我们也建议过病人转院去更好更大的医院去治疗。”
“奈何家属死活就是不同意,说家庭条件太过困难,负担不起大医院的开销,非要在这里治疗。然后病人本身也没有任何转院的意愿,完全默认家属的意思。我们也很为难,后来折中想了一个方法,由着院方出面接洽了一个专家过来给主刀。”
“但家属一听专家过来主刀的费用,立马拒绝了。这个方法也行不通,我们都犯了难。刚才主任还给我打了电话,说这件事该这么办。我正想不到好办法,你们就来了。这样才是对的,赶紧去大医院,对病人是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的。”
沈清砚面无表情的听着医生絮叨,脑中想着该去哪家医院。
桐城有两家不错的医院,到底哪个更加权威一点。
还有刚才医生说的外请专家也是个好法子,如果手术要是困难的话,他们也可以在全国权威医院外请专家来主刀。
他没太将医生的话往心上去,大概经过他已经听周志新说过一次了,所以再听外人转述的,就没有太多的感觉了。
倒是周扬,哪怕是第二遍了,听得还那叫一个气愤。
“清砚,你姑父的家人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