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沈清砚再次乖乖认错,非常的识时务。
“算计我?这是从何说起?”林陌年故作惊讶,“你不是为了给我解围么,我很感激当时把话接过去了,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令萱。还是你脑子转的快,想到了那么好的理由。”
“……”沈清砚想要回到没说这一席话之前。
千算万算,算不过人心。
他以为的是他以为的,而林陌年所做的大大超出他所以为的。
于是,翻车了,还很惨烈。
可以说,他是自找的。
“我也是怕你不着急,就想要个准信。”抵赖和轻松带过是不可能了,沈清砚走起了坦白路线。
虽说林陌年没有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但林陌年素来喜欢真实和直接的人。
磊落光明,有一说一,直来直往。
这是林陌年所欣赏的。
“我承认,是我着急了。越是和你走得近,我就越是着急。每天看着你们母女,真的想要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在你们身边陪着你们。唯有确定下来了,我的心才能安稳下来。”
“你不知道,别看我在你面前不急不躁的,实际我心如浮萍,没着没落的。尤其看你越来越自信,光彩越来耀眼。我心情更加急迫了,你那么好,万一有人把你抢走了怎么办?就像是……”
他顿了下,声音又低了点,“就像是程浩当年一样,我以为我胜券在握,谁也不可能将你给抢走。可实际上,却不过是我太自负而已。”
“如今,历史有要重演的意思,我再也无法承受在看着你被别人从我身边带走的滋味了。那种痛,比任何身体上的伤都来的更疼。阿年,要是再没有接触你,我还能隐在暗处祝福你。可如果现在再让我祝福,我做不到,我会发狂的。”
沈清砚的话,在故意弱化自己,装可怜扮弱小的同时,也将心里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都说事不可过三,但在他这里,第二次他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第一次,他输在气盛,输在不成熟,输在自尊心太强太自负。
这次,他如果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是错过了她的话,他真的会受不住发疯的。
发疯之后的他会是什么样,他自己都不敢去想。
在每个人的心中,都会存在着一头猛兽。
这头猛兽是被自己锁了又锁,关在心底最为隐蔽的角落里的。
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大部分人,一生也不曾放出来过这只猛兽过。
有的人放了出来,便化身了穷凶极恶之徒,或者做尽违背良心之事。
他自然也有,也被他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也是上了重重的重锁。
而第一道和最后一道锁的名字,都名为林陌年。
一念善,因她而善。
一念恶,因她而恶。
善恶之间皆是她。
但他并不敢直接和林陌年说,任何一人听到都会被吓到的。
她骨子里是个坚韧勇敢的姑娘,却也不见得能承受这样的情。
他不说,他隐藏的很好。
任何人都看不出来。
直到此刻,他忽然不想再自己隐藏起来了。
他曾对她说过,只要是事关于她和他之间的,他事无不可对她言。
那他对她的情,有多浓烈炙热也该让她知道。
她说过,他对她情如海深。
他想告诉她,他对她,比海还深。
为他,他能做尽所有他能做的。
二十多年的情分,从来不是作假的。
林陌年听出了他辩白装弱里的认真和执拗,心中不由的一震。
当初她决绝拒绝他,一分余地没有留,也是深深的伤到了他。
后来又发生这么多事,他对她的心思一直未变过。
这份感情,在岁月的沉淀中,变得更加醇厚。
如果后来不曾有变故,他也只会自己默默的守着这份情。
只是没想到,程浩突然就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再次来到了她的面前,再经过相处后,情意中就掺杂了势在必得。
这就好比,一个人每天只能馒头就咸菜的吃了半辈子,每天辛苦忙碌,就为了那个馒头。
猛然间,他住上了豪宅,吃上了山珍海味,不用再为生计奔波。
他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
等他享受惯了,也将得到的一切奢侈东西,都视为是自己的了。
你再给他抽走,顺手再给他个大嘴巴,骂他一句他也配享受这么好的东西。
你看他会不会红着眼和你拼命?
如今的沈清砚,大致就是如此。
要是她生活没有波澜,和程浩过的不好不坏,他是绝对不会想着一定要把她抢过来留在自己身边的。
她能理解他的患得患失,也能理解他对她的执念。
但她不能顺着这话往下说,除非白痴才会问,他会如何为她发疯。
她故意对他撇撇嘴,“谁会来抢我,我深居简出的,除了送令萱上下学,压根不接触新的人。就是有人想要抢,也要先认识我不是。”
她没害怕,也没觉得他变态。
沈清砚的心,浑然一轻。
他怕会吓到她,总是会在相处中有意无意的压抑着,生怕被她察觉后,感觉他会让她喘不过气从而远离他。
她比他想象的,更加豁达和明朗。
他心中感动,面上未显露,也顺着她的意思往下接这个话题。
有些话,点到为止,彼此清楚就行,无需说出来。
“怎么没有,我都发现了。中一班有个男家长,总是在你去接令萱时故意和你搭话。他是不是家里有个儿子,和妻子分开的?”
“他还说就喜欢温婉的女性,以前妻子就是性子太暴烈了,每天生活像是战场,这才分开的。他坚定的表示,以后要是再找妻子,一定要个性格温柔似水的。”
林陌年听的瞠目结舌,她就是想要故意把话题引开,怎么会变成沈清砚大型吃醋现场了?
“那个家长,只不过和我交谈过两次。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是对我有想法了?我更不知道他是离异的。”
林陌年神色带着几分怪异的说完,就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清砚。
她一无所知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个门清,甚至详细到连人家说了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