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坐在沈清砚身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一眼难尽。
不过是刚才才惹了沈清砚不高兴，这会不敢出言。
要是在往日，早就咋呼起来了。
江暖了然的收回了目光，努力忽视沈清砚因心情太过荡漾而给人带来的不适感，“你想来敲我什么竹杠？”
“让你请我们吃饭。”沈清砚开门见山，并不客气。
“想吃什么？”江暖笑开，顷刻明白了。
“阿年，你想吃什么？”沈清砚偏头去看林陌年。
“我都可以。”林陌年并不挑食，所有吃的东西她都能接受。
家常炒菜，火锅，烤肉，撸串，甚至是铁锅炖她都可以。
不管哪样，她都能吃的很好。
“鱼爱吃吗？辣能吃吗？”江暖知道问沈清砚没用，索性直接问林陌年。
“都吃。”
“那咱们去吃乌江鱼吧。”江暖有了决定。
随即，目光看向沈清砚和周扬，“你们两个觉得呢？”
“阿年觉得行就行。”沈清砚情意款款。
周扬清咳了一声，“我没意见。”
于是，去哪里吃饭就此定了下来。
就等着那两桌客人买了单，他们就能关店离开了。
店内还有点卫生要做，周扬都不用问过江暖，自己熟门熟路的就去做了。
江暖好几次都要接过来，周扬都让她歇着，不肯给她。
无奈之下，江暖只能回来陪着林陌年他们坐着了。
聊了几句后，沈清砚起身去了洗手间。
江暖看着沈清砚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又回来看林陌年，眼中带了几分打趣，还有女孩子独有的八卦气息，“刚才，我都看到了。”
林陌年低头笑了下，“嗯。”
“我在看到你们时，明明你们之间的气场明眼能看出来，并非特别的亲近，你甚至还在下意识的躲闪着清砚。可不过短短的三五分钟，你们之间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自认不是个特别的好奇和八卦心思强烈的人，但是对着你们之间的快速变化，我还是想要内情。当然，方便的话就说，不方便的话，我也不勉强。”
江暖是真的很好奇。
她在吧台里面看的真真的，他们两个之间的变化，全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
沈清砚的靠近，气息想要融入林陌年的。
林陌年的微微闪躲，不坚定却也带着点小抗拒的拒绝。
她正看的叹气，有点同情沈清砚。
然后，一切就都变了。
林陌年主动靠近了沈清砚，气氛一下就从惆怅失落成了甜甜如蜜。
这令谁能克制住想要知道那瞬间发生了什么啊。
“其实很简单，阿砚说了一句话，搅乱了我的心，让我的犹豫和辗转突然落定了。”
“什么话？”
之前那么多的努力，那么多年的痴情都没打动，现在就一句话就被搞定了？
怎么感觉那么奇幻呢？
“他说，世间变换都在倏然之间，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林陌年手握着身前得杯子，里面是江暖给她倒得柠檬水。
她拿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
嗯，甜甜的，不太酸。
江暖本来是含笑的脸，忽然黯淡了一分，眸子也不复之前的晶亮。
抬起头，目光悠悠落在了店门上，“是啊，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
林陌年知道江暖是在看门上贴着的‘暖阳’两个字。
想起江暖和曲阳之间的爱情，她心中多了几分唏嘘。
江暖很快恢复了如常，“你是对的，活在当下，不问未来。清砚值得你去珍惜，你也值得他珍视呵护。”
林陌年听出江暖话里带着的一分不易察觉的羡慕和感伤，知道江暖到底心中放不下曲阳的离开。
那么深刻热烈爱着的人，纵然是离开了许久了，情分却也不会因人不在了就变得浅淡。
这世上，薄情的人各有理由，情深的人却一心所念，永不改变。
江暖再是乐观积极，再是洒脱，也做不到不去由人推己，感怀自身。
林陌年心一动，看了一眼正在勤快拖地的周扬，想要说什么，终是没说。
她与江暖，到底是交浅，不适合言深。
况且感情之事，是起于心的。
旁人的话，最多是做个参考。
只有自己起了心思，才会如同在心底点燃了一枚火种，长久不灭。
“不说这个了，反正祝福你们，希望你们未来一起一生相扶，恩爱一生。”
江暖以水代酒，轻轻碰了一下林陌年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用时也将苦涩咽了下去。
随即将杯子放回桌子上，“我今天的柠檬挑的可能不太好，有点太苦了。”
林陌年手顿了顿，没说话也喝了一口柠檬水。
柠檬水一点都不苦，酸中带着甜，口感正正好。
苦的，是江暖的心。
只有心苦，才会吃喝任何东西，都是带着苦味的。
江暖她，远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豁达开朗。
“我刚才的祝福语，是不是说的不太合时宜？这好像该是结婚时候才说的对吧。”
江暖见林陌年脸色微变，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祝福语导致的。
林陌年摇了摇头，“没有，我感受到你满满的祝福心意了，话如何说不过是表达形式而已，心意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会，正好沈清砚也回来了，他走回来坐在林陌年身边，“在聊什么？”
“聊你要对陌年好，如果敢不好的话，我和周扬这当朋友的都饶不了你。”
江暖笑着看向沈清砚，说着没有几分威胁力的威胁话语。
“那是自然，别说你们饶不了我，我自己都饶不了我自己。”沈清砚满面笑容的又握住了林陌年的手，紧紧的。
江暖定定看了他几秒，才又身子后靠，拿手背挡住了眼睛，“我还是不适应你现在的状态。”
“你还是尽快适应的好，我可能以后永远都这样了。”
多年思慕有了结果，身边人是心上人。
他的心情，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说狂喜，又很清醒。
说清醒，又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见他说的认真，江暖连忙摆手，“你别，你要是以后都如此，我都得躲你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