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街上，一点都不堵车。
车子一路疾驰，除了红灯时稍微停了下之外，其余时都是风驰电擎，比正常速度快了好几倍回到了家。
下了出租车后，沈清砚看林陌年，“你快回家再睡一会吧，我也回宿舍去洗漱。等到了时间，我来接令萱上学。”
林陌年也有此想法，家里有宋芊芊，温宁馨昨晚肯定是要留下的，沈清河也不知道离没离开。
但不管是去是留，这个时间肯定都还在睡觉。
这种情况下，似乎不太好让沈清砚再跟着回家上楼了。
“嗯，你也回去补觉吧，你不用特意起来。令萱那里我自己去送就行。”
林陌年说完后，想了下又快速加了一句，“阿砚，昨晚谢谢你，也麻烦你了。”
沈清砚望着她，眸中柔情万千，“不要和我说谢，我也不觉得麻烦。就是……”
他轻耸了肩，带了几分深意又对她道：“就是下次你要是再想去喝酒的话，记得一定要告诉我，让我陪你一起，千万不要自己去。就算不想和我一起，也要找个十分信任和靠谱的人和你一起。记住了吗？”
“……”林陌年刚想要不去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想法，又被他给翻了出来。
她满脑子都是在想，昨晚她到底干了什么？才能让沈清砚这么说。
断片真是太耽误事了，想要知道的死活就是想不起来。
见她一脸的挫败，沈清砚轻笑了一声，心满意足转身走了。
多想想昨晚吧，努力想着这些时，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昨天那一滩污糟事情了。
林陌年站在原地，望着沈清砚潇洒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
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带着满脑子的自我问话，她进了小区回了家。
她拿着钥匙开了门时，屋内不出她意料的一片安静。
唯有排了满地的玩偶，正在欢迎她的回来。
看来是昨晚玩得不错，把玩偶都从屋里给抱出来了。
她心安稳了，轻手轻脚的扎进了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她看着镜中人。
略带憔悴，神色苍白，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灰败气息。
她叹了口气，拿了牙具刷了牙，又洗了脸。
简单洗漱了下，她去了卧室。
一推门，就见一大一小正都侧卧着，用着同样的姿势熟睡着。
林陌年站在了门口，目光渐渐的柔和了下来。
看了一会后，她进了屋子，随即转身将门轻轻给带上了。
再回头，就对上了床上温宁馨睁开的双眼，“小年你回来了。”
温宁馨声音低低，生怕吵醒了令萱。
说过话后，还不忘看一眼令萱有没有被吵醒。
“您不用如此小心，令萱睡觉很沉，只要不太大的声音，是吵不醒她的。”
林陌年见温宁馨对令萱如此上心，不由在开口时，语气也下意识的极尽温柔。
温宁馨见令萱果然睡得很熟，便也放了心，又赶紧招呼林陌年，“时间还这么早，你赶紧再睡一会。”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林陌年走了过来，从柜子里拿出了睡衣。
犹豫了下，要不要在温宁馨面前换。
出去的话，太过刻意。
不出去，她又有点不太自在。
后来一咬牙，她还是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了睡衣。
她人都是温宁馨生的，又都是女性，她扭捏个什么劲。
换了睡衣后，她躺在了令萱另一侧的空位上。
“令萱说，那是妈妈的位置，谁也不能动。就是她自己，也不可以。”温宁馨在林陌年躺下后，带着笑意传达了一下林陌年不在时，令萱说的话。
林陌年笑了，轻柔的抚了抚女儿熟睡的小脸，无限的爱怜。
温宁馨再不说话了，安静的躺在那里。
林陌年也闭上了眼睛，很想睡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去喝酒断了个片，她心头的痛楚和如同重重压了一座大山般的沉重感，竟然少了些。
果然酒精的作用是巨大的。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句话，还真是很有道理了。
唯一的不好就是喝太多不知道自己在酒醉后，到底做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林陌年脑海中就自动浮现了沈清砚那意味深长的模样。
她肯定是做了什么，要不然沈清砚不会是那个眼神和神情。
那她是做……
得，这就陷入死循环了。
除非她能想起来，或者是沈清砚改变主意告诉她，否则这大概就会是个未解之谜了。
想到了沈清砚，就自动联想到了谢家，然后顺着龙凤佩又想到温宁馨，然后再到林芳华和那个吴雪艳身上。
一想到后面的人，她立马睡意全无了，心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想再去想，知道再想下去，对自己心情一点益处没有，却又控制不住去想。
为了不再去想，她强行逼着自己想别的。
想着想着，她就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这些年，苦了您了。”
话出口时，她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到底是嘴比脑子快了一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不想去想。
她在想，温宁馨会如何回答。
“不苦，比起你来，我不算苦。”温宁馨也没想到林陌年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惊讶之余立马很快回答了。
“我爸和您闹时，您那时也正艰难，那段时间您一定很难熬。”
话匣子打开了，情绪气氛好像也不突兀，林陌年就顺着往下说了。
“那段时间啊，确实是难。厂子资金短缺，在没有资金注入就要破产了。你爸那边又那么闹了一次，还将自己命给作没了。他自己不想活就不想活，还给你灌输了那样的想法，让你那么恨我。”
“说实话，我当时是差点绷不住了。厂子的闹心事我还能强打着精神去应付，也可以撇**段去求爷爷告奶奶。唯独你充满恨意的目光，让我受不住。”
“在最绝望时，也不是没想过效仿你爸。不过那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没了。他没有责任，担不起为人夫和为人父的名头来。我不能像他一样，我得自己活得好好的，也要你活得好好的。”
“我不能让我的女儿被人说无父无母，我还要做你的后盾，让任何的闲言碎语都刮不到你身上。有这样的想法在，我就这么挺了过来。也幸亏了清砚父亲，在最后千钧一刻前，为我注入了资金。厂子活了，我也越来越坚强了。”
听着温宁馨声音低低的叙述，没有丝毫的埋怨，只有对于过往的感叹。
林陌年的心，再次被深深触动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