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了一点,便有空着的出租车开了过来。
招手拦下,上车。
沈清砚识趣的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位置上,没有死皮赖脸的和林陌年挤在后排上。
他对于林陌年情绪的把控,还是很精准的。
知道林陌年的底线在哪里,也大概能明白她的点是哪。
比如此刻,林陌年嘴上什么都没说,表情甚至也没起变化。
但他就是知道,这会的她想要自己安静的独处,并且想要疏离他一点。
要是他非要跟过去,只会让她更想躲。
他需要做的是,就是适当的保持在合适的距离上。
毕竟,她的好感才是最为重要的。
不能为了追她,就让一心进取,她真的烦了她。
都说男女之间的游戏,就是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
这个或许有一定的道理性,却不是什么情况都合适。
比如眼下,就是十分不合适的。
林陌年退了一点,他可以站在原地,或者也稍微退一点点,给她空间和尊敬。
唯独不能往前再次迈步,不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那只会让她觉得难受,心头不舒服。
心情不爽了,很会影响对一人的综合评分的。
沈清砚明白的很,所以才不去做这赔本的买卖。
如今他手中握着一手好牌,已经不用去着急了。
需要的是稳扎稳打和谨慎的计算,外加点见机行事的好眼色,将好牌打的更加精彩和得到更大回报才是他需要做的。
沈清砚报了地址后,就安静了下来。
林陌年见他如此沉默,反倒有点不太自在,清咳了一声,找了个话题,“江暖和刚才那位男士?”
她话没说透,只是恰到好处的表达了疑问。
“那是她的老同学,公司开业,让她过来送咖啡的,她就来了。”沈清砚明白她的意思,开口解释了下关系。
林陌年一听就找到了其中的重点,“开业这种大喜事,人的下意识,都会想要和自己在意和喜欢的人分享的。那位同学对江暖,怕是心思很不同呢。”
她语气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就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沈清砚想了下,问她,“你感觉那个老同学如何?”
“这个问题,要问江暖,是她觉得老同学如何。”感情是两个人的,外人的意见只需要参考。
并且,参考的也是身边至亲至近之人的看法和想法。
她和江暖不过俩面之缘,印象是都很不错,却终究不好去对人家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
“你就说一下你的感觉,就当是咱们之间的闲谈。”
沈清砚很想知道,林陌年对于江暖的同学,是个什么印象。
“说实话,我几乎没有去注意那位同学。自然也没有什么感觉,要非要让我说出个感觉的话。我只能说,相比之下,我觉得周扬和江暖似乎更配一点。”
“他们之间似乎有种气场,明明性格迥异,却莫名的和谐。说不好那是个什么感觉,反正我觉得,他们身上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是重合的。详细的,我说不上来。”
林陌年没法形容那种感觉,只能似是而非的解释下。
沈清砚默了默,“是因为曲阳。”
江暖和周扬心里存着同一个人,这个人位置又特别的重要。
他们又同时和这个人的家人,有着密切的联系和关系。
久而久之,他们之间自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是爱情,也不算是亲情。
在这几年,他们其实是互相扶持着过来的。
江暖痛失所爱,周扬愧疚自责。
两人的痛是不相上下的,出发点是不同,到了最后却殊途同归。
虽然他们单独来往并不密集,但这世上拥有相同伤心的人,总会在无意之中给另外一个,带去一些鼓励和支撑。
这种感情,沈清砚也不太好定论。
未来他们是否能走到一起,沈清砚也不敢打保证。
不过今晚这位老同学,沈清砚却不太能看得上。
他故意试探,金浩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心胸不够宽,为人不够磊落,整个人透着几分虚伪。
一点都没有周扬的赤诚无伪。
和周扬一比,沈清砚陡然就觉得周扬很招人喜欢了。
成年人可以有自己的心机城府,这是必备的东西。
要是一点深沉都没有,那是白痴。
可城府不代表了气量狭小,心机不代表虚伪。
反正,金浩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当然,他不会对任何人说。
只是会告诉周扬,情敌出现,需要高度警戒。
毕竟金浩的卖相和附加分来说,是确实高于点周扬的。
金浩长得不错,浑身还透着一股子青年精英范儿。
身上那套行头,一看就价值不菲,并且还是自己开公司的。
光论这些外在条件的话,周扬是略逊一筹的。
不过江暖也不是如此肤浅的人,不会对着条件好的追求者,就高看一眼如何的。
周扬又有这几年的情分做打底,又得了江妈妈的喜欢,暂时还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不过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还是要小心为上。
别万一大意失了城池,到时哭都来不及。
“曲阳肯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正当沈清砚想着要不要掏出手机,看一下他的提醒周扬是否看到回复了时,林陌年就幽幽飘出来了一句。
他要去掏手机的手顿住,脑海中闪过昔日战友的面容,轻声应和,“是,曲阳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比周扬谨慎,比我温暖。”
林陌年‘嗯’了一声。
如果曲阳不是足够好,也不会让江暖始终如一的守着这份感情走不出。也不会让周扬甘之如饴的留在曲家侍奉二老。
自然,如果曲阳不够好,这时陪在江暖身边的人,大概就是曲阳了。
人生啊,当真是难说清。
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就能改变一生轨迹。
更何况是一条人命的逝去。
曲阳一人的离开,改变了至少五个人的命运。
“当年,曲阳在队里,比我和周扬人缘都好。我们三人的外交,都是靠他的。周扬是不会,我是乐的轻松。曲阳也不推辞和不高兴,毫无怨言就承担了这任务。”
“可以说,我们在队里和队员的情分,一多半都是曲阳为我们攒下来的。如果他还在的话,也许我还会在队里,没有选择回来。”
听到这里,林陌年心中也就大抵明白了,沈清砚回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