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是你上了高中，那时你认识了芊芊。你们成为了好朋友，然后你们就成了影形不离。照相几乎也没了单人的，都是双人照。”
温宁馨说起宋芊芊名字时，自然而然，不曾有一分生疏和陌生，也是满满的疼爱语气。
宋芊芊居然也有了点感动，爱屋及乌什么的，她从林陌年这里得到了太多。
“这一张是你们的汉服照，这两套衣服，也是我买来给林芳华的。是那次我去凤凰时，那里有一家汉服店，我在门口看到了那一红一白强烈的对比。”
“当时脑子里的想法就是，这两套太适合你们两个小姑娘了。一个热烈张扬，一个清冷婉约。于是当场买下来，给你们带了回来。果然我想的是对的，真的十分适合你们。”
沈清砚也凑过来看了眼照片，而后看了眼林陌年和宋芊芊，“这也是我和我哥对她们两个的动心之始。如此说来，温姨您还是我哥和宋芊芊的媒人，也是我和阿年的。”
他话音刚落，宋芊芊就来了句，“恬不知耻，我家阿年和你可还没八字没一撇呢，你少往自己身上揽。”
“……”这个僚机，当的不光不合格，还有进化成疯狗模式的趋势，这怎么不分敌我胡乱咬呢。
别的事情怼他可以，这件事上也怼？脑子坏掉了吧？
沈清砚递给了宋芊芊一眼，“你是白痴吗？”的眼神后，就不看她了。
继续低头去看照片，在上面他看到了许多曾经和林陌年在一起照的照片。
怪不得，林芳华说起昔日那些照片来，那么不自然，原来是都到了温宁馨手里。
这些照片，肯定也是温宁馨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才能得来的。
再往下一点的，就少了他的身影。
林陌年自己的多了起来，甚至上面还有了空余的地方。
“温姨，这里和这里原本都该是有照片的吧？”沈清砚指了其中两块空白问道。
“嗯，原本那里是小年和程浩的大学合照，下面的是一张婚纱照。还有一个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前段时间我都拿下去后，还没来得及替换上去。”
他就知道！
沈清砚身子动了动，从兜里拿出了钱包来，从自己钱包夹层里，拿出了三张照片出来，“来，温姨，我这里有正好替换上的。”
宋芊芊看了眼，见其中一张是他们吃饭那次的，剩下两张也是三人的角度。
“你什么时候洗的照片？我怎么都没见过？”
“为什么一定就要让你见？”沈清砚随口怼把宋芊芊给怼回去，然后手捏着照片，放在了那三个空白的地方。
“看，正好，现在看着顺眼多了。”沈清砚十分满意。
宋芊芊也看了眼，撇了撇嘴，“可真敢说，明摆着就是照片大，地方小，还睁眼说瞎话。”
沈清砚决定不理宋芊芊，他知道她为什么处处和他过不去。
无非就是因为，事情都结束了，最后一个她才知道。
尤其是早上时，她还过问过这件事，那时他一个字都没透露。
结果和林陌年出去一趟回来，就真相大白尘埃落定了。
就宋芊芊那在林陌年事情上，心眼比针尖大不了的德行，自然是心里不舒服了。
刚才没忙着和他算账，是着急出来安慰和哄林陌年。
这会人就在林陌年身边了，心里有底了，就想到和他算账了。
“小林，小宋，小沈，吃饭了。”冯大姐站在餐桌边上喊了一声。
“冯大姐，稍等一会我们再吃。”宋芊芊见林陌年目光还在照片上流连，就知道暂时还没心情吃饭。
“好，那我一会再给你们盛饭。”冯大姐也不是看不清眉眼高低的人。
她刚才给林陌年来送绿豆汤时，就看出了林陌年的不对劲之处。
再稍微详看温宁馨一眼，对于他们是什么关系，也就呼之欲出了。
她不是个多事的人，将绿豆汤放下，转身就进了厨房再也不出来了。
这会再听到宋芊芊的话，心下也明白这是心情还没太恢复好。
当下也不墨迹，再次转身去了厨房，收拾厨房去了。
反正夏天的菜，倒也不怕多放一会。
林陌年细细的将温宁馨钱包里都看了一遍，心中的堡垒也坍塌的十分之快。
这一张张照片后，都是温宁馨的有心。
是一颗母亲的爱女之心，她也是母亲，很是明白这种心情了。
温宁馨看她，便如同她看令萱一样。
哪怕令萱将来也误会她，和她反目成仇，再不理她。
她会心痛，会自己一人痛楚，却不会恨令萱。
因为这世上，真的太少有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去恨自己的孩子。
想起她以前说过的那些狠绝的话，想必每次温宁馨听到，心都会如同被刀凌迟吧！
尤其是那次，令萱住院时，她当着林芳华说出的那句话。
当时温宁馨就站在外面，连鸡汤都撒了一地都没管，匆匆就走了。
那次，她的心定然是痛极了。
现在想想，或许林芳华已经是发现了温宁馨站在那里，才会有意引导她。
她也不负林芳华所望，再一次的狠狠在温宁馨心上扎了一刀。
林芳华那时一定很得意。
而她和温宁馨则是，一个说了狠话，自己心里也没觉得痛快，一边擦着撒了满地的汤，心里一边抽痛。另外一个，更加的痛上加痛。
想着这些，林陌年望向温宁馨的目光，就带了浓浓的抱歉。
她很想为过去的自己向温宁馨道个歉，奈何话到了嘴边，她就是死活也不说不出来。
“你不用说，我懂，我都懂。”知女莫若母。
温宁馨一看林陌年的眼神和表情，就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林陌年摇摇头，还是有心道歉，却开不了这个口。
母女之间缺失的太多，筑起的城墙也太高，无法在一时之间消弭殆尽。
就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样，哪怕她有心去破冰，也是需要时间。
“我不急，真的不急。二十多年我都等过来了，不急在这一会。”温宁馨拍着林陌年的手背，柔声的说道，语气慈爱温柔。
林陌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脑中却想起了那一日撒了一地的鸡汤，鼻尖也似乎萦绕着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鸡汤香气。
她轻轻抽了抽鼻子，低低的开口，“我……我想喝您熬的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