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奢华的寝殿,凤三娘半躺在软罗铺就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两个丫环为凤三娘捏肩、捶腿,赵非烨戴着面具掩去了狰狞的面容,站在榻边正絮絮叨叨地向凤三娘控诉着。
“哼,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没想到这次不但杀不了龚玥玥那个贱丫头,反倒让那贱丫头连人都救走了。现在我们手上没有人质,还怎么牵制龚玥玥!”赵非烨声音冷凝语气强烈不满。
他和龚玥玥仇深似海,若不是因为龚玥玥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切都是拜龚玥玥所赐,总有一天他要将龚玥玥杀之后快。
距离此事已经发生三日了,这三日来凤三娘一直心中不甘,烦闷不已。对于龚玥玥和素渃那对母女,她比谁都恨。那日她不但遭受龚玥玥威胁,而且最后还被龚玥玥将素渃救走,她一旦想起来就火冒三丈,肠子都要气青了。
此刻赵非烨喋喋不休的数落更让凤三娘怒不可遏。她霍地睁开眼帘,冲着两个丫环摆了摆手,两个丫环立刻退到一边。她这才怒气冲冲道:“够了!你以为我愿意让龚玥玥和素渃那对贱母女逃脱吗?本夫人恨不得食她们的肉隐她们的血!”
凤三娘说完,冷眼睨了一下旁边的赵非烨,发出一声低哼,“呵,那我倒要问问,既然本夫人无能,那么当日对敌之时你人又在哪里?”
此话一出,赵非烨顿时被凤三娘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从他容貌被毁,一直萎靡不振,意志消沉,整日都是一醉销魂窟。那日等他醒来赶到之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想想凤三娘独自对敌之时自己竟然还泡在温柔乡里,自己的确是没有资格埋怨别人。赵非烨顿时双手紧握成拳,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戾气。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龚玥玥和赵长垣碎尸万段!
良久,凤三娘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微挑着柳眉,对赵非烨安慰道:“烨儿,你放心好了,那对贱母女,一个中毒,一个中蛊,现在解药在我的手上,她们活不了多久,到时我们想要她们死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此话一出,赵非烨身上流淌出来的戾气这才慢慢散去,冷然一笑,“到时我一定要让龚玥玥落在我手上,让她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房外蓦地响起一道饱含笑意但听起来明显冰寒至极的声音,“哦?这是要谁生不如死呢?”
此话一出,凤三娘和赵非烨顿时心中一惊,凤三娘脸色陡变,赵非烨戴着面具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变化,但是面具下露出的一双眸子充满了惊恐,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刚才那道声音他听得出来是来自赵长垣的。
骤然听到赵长垣的声音,赵非烨又惊又怒,隐隐地还有一丝恐慌。他和赵长垣有着深仇大恨,恨不得将赵长垣挫骨扬灰,虽然他激愤,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他的武功和赵长垣相差太远。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现在他不会傻到和赵长垣硬碰硬。
就在凤三娘和赵非烨各怀心思之际,珠翠之后闪进一身白衣的的赵长垣。赵长垣步履轻移,在贵妃榻前站定,跟随主子而来的冥剑一脸冰寒地在赵长垣身边站定,一双眼眸充满了警惕。
“你来干什么?”凤三娘忍住心头萦绕的怒气,对赵长垣冷声道。
那日凤三娘和赵长垣双双受伤,三日来母子两人就再也没有碰过面。如今赵长垣前来,凤三娘心中顿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赵长垣忽略掉凤三娘眼中对他的愤怒和不满,勾唇邪笑道:“娘亲受了伤,垣儿自然是关心娘亲,想看看娘亲是否已经无碍了。”虽然赵长垣说得一团和气,可是他的眉目间充满了淡漠和疏离。
凤三娘见状,顿时被气得心口犯痛。眼前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哪像是真心在意她的伤势,根本是来看热闹的。
“赵长垣,这里还轮不到你猖狂!”眼见赵长垣一脸张扬邪魅的模样,赵非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赵长垣闻言,转眸斜睨了赵非烨一眼,眸光露出一抹兴味,就像是这才留意到偌大的寝殿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赵非烨顿时被赵长垣眼中的蔑视之色激怒得眼眦欲裂。岂有此理,赵长垣竟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总有一天等赵长垣落于他手之时,他一定要让赵长垣生不如死!他要让赵长垣知道小觑他赵非烨的代价。
捕捉到赵非烨对他的强烈敌意,赵长垣伸手抚了抚额头,沉声道:“对了,本少主刚才在外面听你说什么‘生不如死’,不知你打算让谁生不如死呢!”
赵长垣说完,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赵眼充满玩味地注视着赵非烨,不知为何赵非烨只觉得顿时一阵莫名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让他后背泛起一抹寒意。
等他回过神后,赵非烨不由得有些自恼。他自诩论才能论实力并不差赵长垣多少,可是眼下自己面对赵长垣之时竟然露出这样的胆怯。当下他怒声回道:“本公子对龚玥玥恨之入骨,等龚玥玥落到本公子手上之时,一定让她生不如死!”似乎为了和赵长垣赌这口气一样,赵非烨狠狠咬牙说道。
虽然赵长垣武功比他高,但是如今当着这个女人的面,他不相信赵长垣能将他奈何。赵非烨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挑衅地怒瞪着赵长垣。
赵长垣闻言,拊掌大笑道:“好极好极。”
此刻,他虽然口中说着好,但是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宛如寒冰冻结了一般,尤其是一双眸子寒得渗人,赵非烨见状,从内心深处升起一抹恐惧,他的气势一下子便输给赵长垣半截。
眼见赵长垣游走在暴怒的边缘,凤三娘生怕赵非烨吃亏,连忙对赵长垣劝阻道:“垣儿,你不请自来究竟想干什么?”
“娘亲一向聪明过人,难道不知我前来的目的?”赵长垣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诮。他的娘亲机关算尽,她会不知他这个儿子此番为何而来?
凤三娘闻言,玉容顿时变得难看至极。她焉能不知这个儿子为何而来。只是没有想到才刚刚三日他就迫不及待地跑来逼要解药。
“垣儿,你不要多费口舌了,只要娘亲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交出断魂和断肠蛊的解药,我劝你趁早死了那个心。你休想用解药去救那对贱母女!”凤三娘冲着赵长垣口气坚决地下了狠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