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付出那样多的努力,却为何始终敌不过邵瑛一个长房嫡女的身份,甚至连林琪娟那个庶出女都比自己过得潇洒恣意!
有时候她会连自己的父亲也恨上了,是他们,全都是因为他们拖累自己,若非是他的父亲好吃懒做,平庸无为,以她的才德,投在大伯母的肚子里,定会是这辽歌闺秀中的第一人。
“邵琬,你好大胆子,竟敢编排起自己的嫡姐!来人,给本小姐拿下,送到小祠堂里叫老夫人做主!”邵琏广袖一挥,三四个粗壮婆子便朝着邵琬走了过来。
“二小姐,琬儿她一时口快,实乃无心之言,请二小姐看在亲姐妹的份上饶了她罢!”温氏骤然慌了,她们都忘了,如今她们还身在邵第,一举一动,仍要受人制肘。
“我母亲名下只我一个女儿,你们一个贱婢,一个贱婢生的女儿,也敢妄称是我的亲姐妹?你二人倒还真觉着有了龚玥玥撑腰,便能在邵第无法无天了?”
“妾就是妾,庶女就是庶女。邵琬,你可知你我最大的区别在何处?我,邵琏,乃是正经八百的邵家嫡出小姐,而你不过是一个奴生子,与这邵家的家生子没有区别。我是主,你们是仆。”邵琏轻轻挑起邵琬的下巴,“知道违逆主子会有何下场吗?”
“邵琏,你敢!”邵琬急红了眼,使劲挣扎着,然而他并非习武之人,小小的身板又岂能敌得过三四个粗壮婆子,只能被人压制着,如同以往一般,在邵琏面前卑躬屈膝,屈辱夹杂着浓浓的恨意一点点蔓延,占据了她整颗心。
“你胆大无礼,不服管教,本小姐身为你的嫡姐,自要为你的前路担忧,也好叫你知道知道自个儿究竟错在何处。出门在外,你冠的是我邵家的姓,本小姐此举也是避免你往后无礼,丢了我邵家的脸面。此举虽粗鲁了些,到底也是为了你,如何不敢!”
邵琏微微垂首,居高临下蔑视着被几个粗壮婆子按在地上的邵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与此同时,攀云小筑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赵长垣一行人一局棋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瞧着时候差不多了,便相约一同来商陆夫人的院子旁准备唤几人回去,却不想还未曾进门,便听里头传来如此一番话:
“且慢……和!”接着是一声推牌声。
“紫苏啊紫苏,你是果真不肯给我们几个活路了呀!”只听商陆夫人抱怨。
“哈哈。”里头传来轻笑声,“一色双龙会六十四番、不求人四番、和绝张四番、自摸单钓将两番,无字一番,统共……”
“七十五番。”梁紫霄摇扇从外头进来,答了一声。接着又道,“你这丫头旁的不行,打牌倒是一绝,也不晓得让着你师娘些。”
“唉,我说梁家小子,你这话是瞧不起师娘了?”商陆夫人扁了扁嘴巴,她先前想着总算是有人来同自个儿搓几圈了,心下一高兴却忘了紫苏这丫头打牌素来牌品极佳,旁人往她面前一凑,全成了臭牌篓子!
“不敢不敢……”梁紫霄要删轻笑着,却忽然定住了目光,“咦,玥玥妹子,你这牌……”
梁紫霄还未曾说完,就见龚玥玥“啪”的一声将自个的牌反扣在了桌上,面色微微有些尴尬:“寻常牌面而已。”
龚玥玥才刚说完,桌上三人便一副隐晦面色,看着彼此暗笑,梁紫苏更是有些哭笑不得,她一直想着要在哪里超越龚玥玥,却不想寻寻觅觅这样久,竟是在自己最擅长的牌桌上。
龚玥玥这人就是个货真价实的臭牌篓子,先前打了这么多圈,大多数都是她在给人放炮。梁紫苏先前还当她是个新手,不想师娘却透露龚玥玥打小便开始学麻将,只不过看如今这情况,恐怕学得不甚得人心哪!
果然,自己就是个臭牌篓子。
这开年头一天便是如此的不顺当,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看来今年初五,她势必得去迎一趟财神了。龚玥玥在心里调侃自己。
一摸一手烂牌,最开始时龚玥玥还是会气愤的,在心里安慰自己是因着自己许久不碰牌了才输,然而,久而久之,手中总是一副烂牌,龚玥玥也就习惯了,最开始的气愤只剩下满心无奈,果然这麻将牌她是碰不得的。
小赌怡情,大赌害人,麻将牌这龚西,碰不得,碰不得!
龚玥玥自觉丢人,也不愿多回头看众人调笑的目光,她自然是知道众人于她是并无恶意的,然而,臭牌篓子实在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号。
不过,龚玥玥还是有些在意赵长垣心中是如何想的,便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谁料这一回头却将龚玥玥吓了个不轻,恰似当年她站在温泉池边,却看见这人从屋顶上飘下来时那刻的惊悚,赵长垣的面色真的很黑,一看便知心情不好,自己哪里惹着他了?即便输了牌,也不该如此罢?
难不成下棋输给先生了?那也不止该如此才对,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一个三军统帅,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再者说,若是输了一局棋便是如此,那也就真不知该说是赵长垣心胸狭隘还是说她龚玥玥眼瞎了。
龚玥玥尚不知赵长垣究竟为何心情不好,不由得便觉着这人有些莫名其妙,心里头本就因方才连着输牌有些失落,如今见这人也是一副黑脸,眉头也是皱了皱。
文韵站起身来走到了杨肇身旁,这副夫妻和美的场景看在商陆夫人眼中便是最好的新年礼,由此,商陆夫人不由将目光又投向了龚玥玥、赵长垣等这几个叫人操心的孩子。
其实最叫人操心的该是梁紫霄,如今这孩子正正到了而立之年,却还不曾讨回来个媳妇,整日只在花楼里胡闹厮混,实在是叫商陆夫人操碎了心。
还有紫苏与三丫头也是,都留成老姑娘了还不嫁人。紫苏倒还好一些,三丫头是实在有些不着调了,难不成还想着自个儿一个人过一辈子?她姑娘家家的得叫人说多少闲话?
老四那孩子也二十有六了,阿肇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杨家老二杨致儒都要三岁了,这孩子却连个成亲的影儿也见不着,谁能不着急?
不知不觉,商陆夫人在心中又将这几个人都念叨了一遍。
商陆夫人的目光在赵长垣、龚玥玥与赵巡之间打了个转儿,在老四回辽歌之前她便听说了有关这三人的传闻,对此也很是唏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