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就是怕他不开心会闹出事情,这才想着将他叫出来一起开心开心、乐一乐,谁知道这人根本不出门。也是,出门又怎样,还不是看着那两个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
“杨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呀!”王莺时转而看向杨肇。
杨肇行云流水般斟着茶,平淡道:“情爱之事,任谁都没有法子,顺其自然为好。”
“顺其自然?”梁紫霄笑了笑,看着杨肇,“若是龚玥玥真被那小子骗了去,我看到时你还如何说得出这四个字!”
依着赵长垣那小子的性子,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是怪事!
梁紫霄刚刚说完便猛然收声,悄悄瞥了一眼王莺时,果然,虽然王莺时极力掩饰,梁紫霄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僵硬,梁紫霄忽然想呼自己两巴掌,这张臭嘴,专拣不好听的说!
这都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两个的全都看上了那个人,轻佛遇上赵长垣那样冷情的,怕是有苦头吃了,如今,只能盼着她入戏不深吧!
王莺时衣袖下的手慢慢收拢,紧紧攥到了一起。她知道赵大哥对龚玥玥是不同的,可是周围的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他对她的不同!让自己存有一些幻想不行吗?给自己留一点信心不行吗?这样,真的很残忍!
“不顺其自然又能如何?你先前刻意为之,又可曾成功?”杨肇在两人面前各搁了一杯茶,声音依旧平淡。
梁紫霄扶着额头,心中暗恨杨肇不长眼色,没看见如今身旁这位正不开心着,竟还拿这说事儿!
假咳了两声,梁紫霄引开了话题:“那……莫非如今就要放任赵巡在这辽歌城中乱晃?”
虽然他们自认没有露出什么惹人怀疑的龚西,但整日放任对手在自家院子里行走也着实是令人心惊。
虽然那赵巡比他们两个还要小一些,但是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因为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不得不说,赵巡是一个有王霸之气的人。
赵巡很聪明,善谋、善掌控人心;够狠,够杀伐决断。他门下不少能人异士,其父荣远王带兵多年,麾下大才之人更是不计其数,尤其是他军中那位老军师介于谋,相传是鬼谷先生第十八代徒孙。
如此雄厚背景,二人怎敢轻视?
当初杨肇与介于谋为抵抗慕容凌尊,更为救出赵长垣与赵巡,协定双方联兵,共同商讨大计。二人商讨之时自然是真心相交,这让杨肇真正体会到了介于谋的大家风范。
言语之间字字珠玑,事理分析条条俱到,当真是世间难得的可以尊之为师之人,然而,可惜的是,此人在对方阵营。
按理来说,此等大智慧之人本该名扬天下,却为何至今默默无名?回来后,杨肇去拜访了沐就云,他觉得沐就云见多识广,许会知道此人。
未让杨肇失望,沐就云的确识得此人。不过反应却有些过于大就是了,单单只是听了“介于谋”这三个字,沐就云便是一拍大腿:“原来是这个老小子!四十年了,叫老夫好找!”
杨肇本以为沐就云与介于谋是认识的,便出口相问,谁知沐就云却道:“恐怕我识得他,他不识得我!”
那您老还一副如此熟捻的语气!
原来,四十多年以前,二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介于谋比沐就云还要大上十岁,如今算来已近古稀之年,沐就云也近花甲之年了。
四十多年前,博学大儒沐先生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偶然机缘下去参加了一位极具盛名的法师所开的法会,却在法会上迷了路,正巧遇上了法师弟子介于谋,二人一路谈诗论道,引经据典,聊得很是投缘。
介于谋身为名师弟子,又年长于沐就云,高傲些也是理所当然,谁知,介于谋并未因身份差异而对沐就云有丝毫的冷待和轻视,而是将年纪尚小的他当做朋友一般对待,这对年少的沐就云有很深的影响。
沐就云以为自己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同介于谋如此促膝长谈,因而,当日他在介于谋的帮助下走出法会后,未留姓名也未曾多问此人身份便离去了,却不想,此举成为他毕生之憾。
几日后,沐就云再次登门,却得知法师与其弟子已然去往他方远游的消息。
毕竟是法师的亲传弟子,虽不出名却也是有人知道,仔细打听一番才知,此人名唤介于谋。
此后,沐就云也曾刻意打听过那位法师的行踪,却不想那位法师在法会后半年便不幸离世了,而介于谋,也彻底失去了消息。
虽寻不到人,沐就云却一直留意着这几十年间天下不断涌现出来的能人异士,因为他一直觉得,凭此人的才学,不出几年必能声名大噪于天下。
这一留意就是四十年,沐就云也渐渐歇了寻人的心思,也许,那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吧,否则这一切实在没有可以解释得通的理由,介于谋那样的人,就是该名传天下。却不想,多年后,再一次听人提及这个名字,那人却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军师。
凭此人的才能,何至默默无闻?许是有什么难以诉说的苦衷吧。
据沐就云透露,相传那位法师乃是鬼谷先生第十七代徒孙,鬼谷先生的传人,又岂会只是寻常?
听到自己向来尊重之人对于对手如此推崇敬佩,任是谁,心中都无法平静,尤其先前自己也曾对此人心生敬佩,也曾亲眼见证过此人真材实料的本事!
由此,杨肇不得不说,赵巡之于赵长垣,情爱与权谋,不论哪一方面,都是劲敌!
此番若是赵长垣与龚玥玥熬过去自是最好,可若是过不去,恐怕赵长垣这辈子都不会动心了。
“不行,我去看看!”梁紫霄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起身离去。
“杨大哥,那我们?”
杨肇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却在临近门边时停了下来:“轻佛,忘了他吧!”
“忘了?”王莺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乱,手中的茶杯竟是生生被她捏开一道道裂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茶杯被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茶水溅满裙角,“凭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