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朱姨娘越想越不甘心,突然站起来道:“走,去烟雨院!”
烟雨院就是那些姨娘住的地方,地方虽然不小,但是住的人多了,就显得挤了。
此刻,几个姨娘把丫鬟支开,围在了院子里的一张石桌旁。
“刘姐姐,这样真的能行吗?”
有人不放心地问道。
刘姨娘神秘一笑,“诸位放心,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成败在此一局,难道我还会害了大家不成?”
听刘姨娘这么一说,众人都放心了些。
但是还有人弱弱地说道:“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朱姨娘真的会按照我们说的做吗?万一她不这样来,万一出了叉子,把我们供了出去,那该怎么办啊?”
这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院子里又陷入了沉寂。
如今这一伙人,被憋闷在烟雨院,已经快要憋出病来了。
不说住的挤得很,就是吃的喝的,还有用的,跟往日相比,都是天差地别。之前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心甘情愿地忍着。
但是现在,分明就看见了希望,如果这希望没了,这群人就要绝望了。
因此都战战兢兢地看着刘姨娘,如今刘姨娘已经算是几人的主心骨了,仿佛只要刘姨娘说行,就一定行的。
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算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了。
刘姨娘心里也有几分的不确定,但是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一丝的动摇,她扬起自信地笑容,说道:“诸位放心吧,难道诸位不知道姓朱的德性吗?咱们昨晚那样一击,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凭那二愣子的性子,难道还会不去做吗?”
众人都是知道朱姨娘的性子的,只是太过紧张没有想到,现在被一提醒,心里想,果然如此。就把心给放下了。
但是其实还是有不确定的地方,比如,就算朱姨娘按照大家的要求做了,真的能挽回相爷的心吗?
似乎明白众人的心里,刘姨娘又说道:“好吧,咱们就做最坏的打算,就算朱姨娘没有按照我们的做法来,或者说,最终她没有挽回相爷的心,那我们至少还是躲在后面,出事也不会是我们呀!”
“至于说供出我们,这也要是有人信才可以的。”
刘姨娘狡黠一笑,“要知道各位姐妹可都是被禁足在烟雨院,哪里出得去呢?”
“哈哈,是啊,是啊!”
这最后一句话,才真正安了大家的心。
这些侍妾是被禁足在烟雨院,哪里也不许去,但是这天下就没有银子办不到的地方。一群人出点钱,竟然也是凑了不少,打点守门的小厮,那不是小意思吗?
一人站起来道:“天色不早了,折腾了这么久,妹妹也累了,就先告辞了。”
有人开了口,不过一会儿,一群人就都走了走,最终院子里只剩下了刘姨娘和她的贴身丫鬟荷叶。
“哼,一群势力眼,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帮她们呢!”
荷叶有几分不服气。
刘姨娘却不在乎,她笑了笑,道,“人嘛,不就是这样,你算计来,我算计去,就看谁的道行高一些。这些人,哼,不过是我玩剩下的把戏而已。”
“对,还是姨娘聪明!”
荷叶夸奖,没有一点奉承地意味,看她的眼睛,就知道有多真诚了。
别人说这话,定然是为了得到好处,刘姨娘知道,荷叶说的什么,就是她真心想的。
“嗯,我知道,我在荷叶心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刘姨娘一本正经地道,“在我心里,荷叶也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的!”
“姨娘~”
荷叶红了眼睛,感动得不得了。
刘姨娘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啊,人就是这样,都爱听好话。但是人也明白,谁的好话是真的,谁的是假的,对我好的,我自然也是对你好的。
主仆两人,相互扶持着,离开了院子,回屋去。
一阵风吹过,一片桃花幽幽地落在石桌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古往今来的爱恨情仇。
…………
朱姨娘心里不甘心,因为花容受伤了,只能叫月貌陪着自己。
烟雨院的位置并不偏僻,院子是此次与主院的第二大院子了,里面的景致也是美得很。不说里面就是外面也优雅得很。
从前,朱姨娘也很喜欢这个院子,但是现在,她可不羡慕了。
院子再大,住了七八个人也该变得挤了。
还不如一个人住着小院子,又宽敞又舒心,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这心里想着事情,眨眼间就到了烟雨院。
“朱姨娘,请留步!”
两个小厮站出去,拦住了朱姨娘的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内院,你们竟然敢在这里,大胆!”
朱姨娘吓了一跳。
好在月貌到了关键时刻倒是挺管用的,她站出来呵斥了两声。
但是两位小厮却并不害怕。
“呵呵,姨娘严重了,这里住着的姨娘都是犯了错的,夫人命她们禁足,没有夫人的命令,谁也不能出来,谁也不能进去!”
两个小厮没有一点儿的尊敬,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语气和态度一点儿都不客气。
月貌瞪大了眼睛,道:“你胡说!”我明明看到她们出来!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姨娘给拦住了,难得朱姨娘智商上线了一回,很快就想起了“禁足”这件事情,又明白过来这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是现在朱姨娘身上根本就没有钱。
“呵呵,莫非是朱姨娘也想住进来吗?”
“哈哈……”
两个小厮调笑着。
这分明就是在诅咒朱姨娘也要被禁足。
如果是往常,朱姨娘肯定是要大发脾气的,但是她刚刚被龚茵茵训斥了一顿,生怕再惹了麻烦。
如此碰壁,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身后又是哈哈的笑声,好像还有人道:“穷鬼!”
月貌斜睨了这小丫头一眼,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教训起我来了,滚!”
说着,自己也回房了。
身后的小丫头啐了一口,“呸,不识好人心!”
也转身离去了。
施施然地,龚茵茵从一簇花丛里走了出来,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低声道:“看来是真不能指望姨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