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逃掉的娇小身影,仿佛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合,一直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愣在原地的洛祁就这样傻傻的望着远处,被晚风吹了半晌,袖中的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也还是没有迈动那条如被灌了铅般沉重的腿。
若是在这冷寂的夜,还会有人路过,才会发觉不过是一阵小跑的工夫,他的唇却已血色尽失。失魂落魄的收回视线,渐渐低下头去,捂上了那颗隐隐作痛的心...
...
又是一日的天气晴朗,烈日当空,望着窗外一地的枯枝落叶,龚玥玥捧着双颊,坐在窗棂旁发呆。
自上次与赵长垣的谈话不欢而散后,她便拼了命的去打探消息,可可能是昆卡那边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一番打探下来,仍是得知不到她那些计划的半点最新情况,郁闷至极的她,无可奈何的求小紫去向十九打听,对方却对赵长垣口中所说的计划失败一无所知...
这下,她便更加确定了,这一切只不过是赵长垣在从中作梗。
这些计划点子,虽然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可那些房产田地,却全都添在了赵长垣的名下,若是他真的翻脸不认人的话,她还不是一个一穷二白的...
他妈的,哪有这样的人?用完了她就丢!典型的过河拆桥,无耻
!她要诅咒他,诅咒他一辈子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也不知道赵长垣究竟能不能成功活到出方便面的那个时代,可是气急了的她哪里去管那些,心底不断碎碎念着,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之类的,什么诅咒的话全都用上了。
只是这样做的效果并不佳,心中气焰不但没减,反而多了一股若是这些东西真的应验了的话该如何的羞愧感。
气的她一脑袋扎进了被窝里,只觉得烦死了。
可能,是真的有现世报这种存在的吧。
不久之后,被她诅咒了的当事人就来了。
一看到出没在门槛处的那道身影,仍瘫倒在榻上的龚玥玥立马正襟危坐。只是对方,却不仅没有如她诅咒中的那般一出门就会摔个狗啃泥,看上去心情,竟然是意外的很不错。
进屋后,赵长垣只用三言两语便将小紫赶了出去,纵使已经意识到最好不要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在一室的龚玥玥,不断用眼神暗示她留下。
看看他的脸色,就和屋外的太阳一样是个艳阳天,可是,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一肚子坏水的龚玥玥,还是没好气的瞪着他,就这样默默的瞪着他,话都不想说。
她正在生气,并且很气很气,这是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可是,赵长垣却没有去管那些,一如刚踏入房中的那样,微笑的看着龚玥玥。
"我今日前来,是特地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丝毫没察觉暗藏在那虚假笑容背后的阴险,龚玥玥狐疑的询问出声,思索到可能是他良心发现了,心下一喜,急急追问道:"是不是我可以回去了?"
见到她这副欣喜若狂的模样,不知怎么的,赵长垣突然就没了兴致。
伴随着心情一沉的脸色一霜,他冷冷道:"如果你还想回去,就想着先把问题解决吧。"
"你就不能先差人送我回去吗?你知道我..."
"不能,这是你当初答应我的,白纸黑字写着。"
话到一半,便被赵长垣强硬的打断。望着眼前独断专行的男人,龚玥玥呆滞,她当初这是,签了霸王条约了吗?
气急败坏的撇过头去,不想看他一眼,他根本就是一个坏人...
事实也证明了,赵长垣已经铁定了主意,根本没有因她的态度而动容分毫,挥挥衣袖就离去了。
徒留下趴在榻上的龚玥玥沮丧了好一会,直到来人将赵长垣口中说的那些需要她解决的东西送来了,才认命的抬起头来。
在此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真的是自己计划有某个环节的失误,铸成了弥天大祸,结果这家伙,却是把从前的那些可能存在着问题的账单给她了。
看着眼前堆得高高如小山一般的资料,她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伸出了手轻轻一推,便自然而然的推开了门。
如此顺利的举动,成功叫暗弦眸光一暗。看了看那没有一点被撬痕迹的锁,是它的主人出门时,粗心的忘记锁了。
可即使她粗心,也不代表别人就有机可趁。
低下头去寻觅了一番,在确认屋外绝对无任何异样后,暗弦踏步进了这没有丝毫声息的屋中。
这是她的房间,里面桌床摆设应有尽有,若没有足够的细心,真的很难发现柜中却空无一物。除了必不可少的女子衣物外,这里甚至找不到真的有住着一位女子的证明。
多少次,他总是靠在门旁打趣的说她这样的屋子简洁与男子有何异,她总是以一声轻哼回应,丝毫没有那样的心情。
可是不知何时,铜镜前悄悄拉开了一半,没被主人合上的抽屉里,却多了那些,本该是属于女孩子的物品。
胭脂水粉,唇脂蔻丹...多少次曾向她推荐,却都被她不屑一顾的推开,为何如今,发现她总算肯接受这些事物了,他却开心不起来呢。
愈渐涣散的视线从那些被精心包装好的什物上一一扫过去,站在梳妆台前的暗弦,失神了很久。听到什么动静,立刻回过头去,那是他此生最为熟悉的人,可听她此时的步伐声,却不再似从前那般雷厉风行...
这样的变化,倒还没有什么,不经意的嗅了嗅,空气中蔓延着的那道脂粉香气,暗弦的眉头狠狠皱起。
"你又去见了他?"
这种被人一眼道破的感觉,可真是不好。
对暗弦的存在早就习以为常的暗音,此刻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不觉脚步一顿,却照常走到了自己的榻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是啊,怎么了?"说着,她便开始去褪身上那件不小心沾染到了泥巴的衣裳。
"没什么。"
看她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仿佛将他视若未睹,及时收回视线的暗弦,心中翻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疼意,仿若针扎。
在双眼彻底被雾气渲染之前,他冲了出去。
那么大的动静,登时引得暗音回首。
看着窗外那道如风似的背影,再看看承受了大力的推搡后合的严严实实的木门,继续换着衣服,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