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一个女子胜过百只鸭子……依他看,是一个十九便胜过万千的女人了。
然而,那位身为男儿身却在此事上‘胜’过了万千女人的当事人却没有半点的觉悟,更是丝毫不顾忌他的感受。
在说完了龚姑娘今日的丰功伟业以后,十九甚至还把以前那些旧账翻出来说了一遍,说在没有和他挑明之前,龚姑娘在被止松欺负的当时是如何如何的委屈……
听得耳朵都快要长茧子了的赵长垣不觉起了一种恍惚的感觉,这小子该不会是已经易主?
过了许久,被他念叨的快昏昏入睡的赵长垣放下了脸上的书籍,揉了揉泛酸的眉心,无奈的冲着十九叹了一口气。
“行了,可以停下了。”
因为公子那看上去实在是不好的脸色,懂得见好就收的十九就乖乖的把嘴闭上了。
嘿嘿!只是仍旧贼心不死的他,下一秒化身成夹着尾巴的猫那样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家公子,对他做了一个特别谄媚的笑。
而后眨动着一双不能算小的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却可惜他没有龚姑娘或者小紫那么又长又卷的睫毛,扮可爱的效果惨不忍睹。
“那公子,您是已经同意了,要为龚姑娘多加派些人手了吗?”
“什么人手?”
“自然是保护姑娘的人手啦!”
“为何?”
呃……看着眼前仿佛被好奇宝宝附体的赵长垣,十九睁大了一双显露着错愕的吊眼愣住了。
“公、公子…十九…哎呀!感情十九刚刚说了那么一大通,公子您都没在听啊……”以为是自己公子根本没在听自己讲话的十九生气的跺了跺脚。
原来,他也是知道他说了一大通的啊。
瞥了瞥那位对此毫不自知,甚至还一脸‘你好坏你不听我讲话’的委屈的人,赵长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像他那样叽哩哇啦的好似运用了内力的可以穿透人心的话语,他怎么会没在听呢,想不听都不行好么……
但比起那些,他更加的好奇,十九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
这位只不过出去一趟,却好像已经易了主人的人,多多少少都让他有些小小的诧异啊。
看来,他也是时候该考虑是不是要换一个新的仆人才是了。
呃!看到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玩味的笑,从小和他一起光着屁股长大,向来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的十九,顿时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
知道在公子这副好看的皮囊之下,一定是诞生了什么可怕的想法了。可是十九仍是不甘就这样放弃。
即使已经答应了龚姑娘暂且不将这事告知公子,可是知道分寸的十九那些道理还是懂的。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难保那群已经打上了姑娘主意的人还不死心……如果有了公子的鼎力支持,姑娘她就一定会安然无恙,但倘若公子没有加强警惕,那么到时真的出了什么事,再亡羊补牢也来不及了……
所以今日哪怕叫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来,也一定要把公子说服!
敌不动,我动!看着坐在那里沉默着甚至看来动一下都艰难的赵长垣,十九那双透露着精明的大眼珠迅速在眼眶里面转了一圈,旋即上前一步,嘿嘿一笑,道:“公子啊…您不是问十九,为什么要给姑娘她加派人手吗?那主要是姑娘的生意越做越大,都快可以和当初白手起家的公子媲美了呢……”
“像她这样的女中豪杰,虽然在外隐瞒了是女儿身,可是,这里可是管辖不全面的匈奴啊,十九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当中出了什么意外呢?姑娘既然已经荣升为了公子的合作伙伴,那么咱们就要为她做好保护措施,对不对?”
再者说了,等到时候龚姑娘真的出了事了,他看第一个着急起来的人,还不是眼前的他嘛……
这样想着,十九的一双眼不由得怀揣暧昧之意的多看了赵长垣几眼。知道若是再多舌,会惹得公子厌烦,于是在说完这一句话后,那些微妙的想法就只敢在肚里腹诽。
面上一脸无辜,倒是没有怎么显露出来那些坏心眼的十九,只得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公子,等待着他的一个答复。
看了看那就如同刚被针线缝住了嘴的布娃娃,再也不发出一点声响的十九。
赵长垣在琢磨着他的话的同时,不禁忆起了七日之前。
遥想当时,仅仅是因为那女人的一张空头支票,就给了她如此多的资源,如此多的人力……如果不是确定这女人待在自己府中跑不了,他会作出如此举动,一定是患了失心疯吧。
只是,在当时答应下来的那一刻,他真的有想到那么长远的地方去么?
这个就连他自己也迷糊的答案,恐怕,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慢慢的皱起了眉头,完全无心去与十九纠缠的赵长垣,视线不经意的瞄向了桌面。却不想在那张方才干了墨痕的画纸上,竟然浮现出了那女人的一张柔柔弱弱的脸……
“!”心脏猛地一缩,可眼前的幻象,却并没有因此消失……
赵长垣的眸光一暗,不动声色地用一旁的墨砚将它盖掉。没去看那因为被过大的幅度从而铺洒出来的墨弄脏了不少的一纸佳画,无力抽回来的手,只下意识的用指尖敲打着桌面。
在房门未紧闭的偌大的室内,烛影随着偷偷窜进的微风轻轻摇晃着。不管是垂帘处随之飘起的红纱,还是角落中袅袅燃着的龙涎香,这里到处,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更是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终于,别的动静从门槛处传来,这让一早便乖巧的坐在床榻边缘处的美人抬起头来,一双满含期待的美目波光流转,微耸着眉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大人……”
听到那声轻唤,男人的脚步一顿。他调转过头去,冲她温柔一笑。然后,便径直走到了桌前,宽松的袖下掩藏了什么。
看到男人的动作,已经明白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的美人的笑容一僵。
“大人,今日小沉的身子有些不适,可不可以就不与大人……”
未能全部出口的拒绝话,也已经使得郝申英的手一僵。不觉的将手中的酒杯攥紧,目光幽暗的他,紧紧锁视着远处那及时噤声,却异常的不听话的女人。
“你是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
他的口吻,平静到没有一点起伏,却让人有一种,正赤身luo体的身处在冰窖之中一般,冷到,仿佛可以冻结成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