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没有要破坏石莹待选皇太子妃的意思。不过三女同时竞争一个岗位，激烈程度不说，结局总归不大靠谱。若石莹真的属意她五哥舞瓒，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当然了，也要舞瓒心甘情愿才可。

龚玥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近日总是乐见有情人终成眷属。许是她自己的盲婚哑嫁给闹的，许是她关心更加关心她的兄长都有一个美好姻缘的缘故，但不管是出于何种考量，此刻的龚玥玥更愿意为了舞瓒变成个话痨，哪怕讨人嫌也在所不惜！

便往石莹身边靠了靠，悄然道：“石莹姐，你看我五哥神勇吧？这回我五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可是真刀真、枪跟人比试，弄得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也不知是谁出的这主意，比武较量干嘛非得动真格的，没得出了什么闪失岂不得不偿失？你说是吧，石莹姐？”

她故意如是说，是想看石莹的反应，看看石莹是不是为情所动，担忧舞瓒的安危。石莹果然不负所望，有了意动，眼底在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忧后，却扭头不解地看了龚玥玥一眼，道：“龚玥玥妹妹，这你就错了。若没有素日里动真格的演练，哪里有两军对垒之际的不出什么闪失？”

又转头看向了舞瓒方向，轻声道：“虽说待诏射声士并非真正的北军士卒，可六皇子殿下提议比武勇士两两捉对比试，一方面是有淘汰之意，一方面也是要待诏们拿出看家本事来的意思，当初君父还不赞同，现下看来，六皇子殿下的提议并非残忍不惜人命，他日若到了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那才叫一个得不偿失呢。”

倒是对六皇子赞赏有加的口气。

龚玥玥这才清楚，原来是六皇子出的馊主意。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石莹所说的，六皇子并非残忍不惜人命之语。

龚玥玥不禁暗自腹诽，那是没有见识过六皇子的手段，若是亲眼目睹李霖之死，估计石莹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过现下不是讨论六皇子之事的时候，龚玥玥又将话题拉了回来，“石莹姐，你说我五哥一杆丈八蛇矛枪使得如何？是不是有些神出鬼没的？”

石莹尚未接话，乌娇虹倒是抢道：“原来是丈八……蛇矛枪！龚玥玥妹妹，依我看，四郎君的一杆长枪也使得虎虎生风，是吧，石莹姐？”乌娇虹维护情郎心切，又转头找起了同盟。

石莹却没有搭言，只一双晶亮的眸子深深地望向了舞瓒，低低地道：“丈八蛇矛枪，原来是枪……难怪龚玥玥妹妹说真刀真、枪地比试了。如斯兵刃，横空出世，定然……天下无敌啊。”石莹最后又加了断语。

连着两次碰壁的龚玥玥，显然没了迂回婉转的耐心，便有些急色地道：“石莹姐，你倒是说话啊，我五哥到底怎么样？”一着急，龚玥玥直截了当地脱口问出。

这一问，乌娇虹也有些恍然，瞧了瞧石莹，又望了望校场上的舞氏五郎君，了悟道：“噢，我晓得了，原来石莹姐属意……”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石莹给打断了话头，“晓得了又能怎样，我一介小姑子也拗不过宫里的太后去！还不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怎么听着，石莹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怪石莹如是说，石氏一门之所以贵为京城四大勋贵之一，皆是因为有了宫里的石太后。

卫尉石蹇是石太后的嫡亲侄子，石氏一门也就是石太后的外家，石蹇之子石勇之所以能尚了内黄公主，听闻也是石太后的主意。而如今听来，这石莹待选皇太子妃也是石太后之意，并非石莹本人之意愿。

看来这石莹也与当初的自己一样，都有着身不由己的苦衷。

虽说石莹这话听着丧气，但落在龚玥玥耳中，却如闻天籁之音！当下也顾不得旁的，忽闪着水润润的一双眸子，低低追问：“石莹姐，那就是说，我五哥还不错喽？”

石莹到底自小便受着大家贵女的严格教养，再怎么开放也晓得礼仪分寸，当即羞赧地白了龚玥玥一眼，没有言语。

只一双漆黑晶亮的眸子，久久地凝视着远处的舞瓒，泄露了她之内心深处那绵绵情意。

龚玥玥暗暗欢呼了一声，这就好办了，下次进宫，自己只需稍稍跟舞皇后提一提，相信舞皇后会很乐意促成此事的。因为，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于舞氏一族待选皇太子妃一事上，就变相地又多了一个筹码。至于石太后乐意与否，就不是龚玥玥所关心的了。

当然，这一切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舞瓒也心悦石莹，方好行事。

就在龚玥玥心心念念之际，校场上兄弟二人，以完败对手的绝对优势结束了比武。轮到舞忠之时，舞瓒又将长枪交予了舞忠，结果可想而知，舞忠也完胜对手，兄弟三人皆以胜利者的姿态挺进候选区。

看着候选区里寥寥数人的情形，龚玥玥清楚，兄弟三人成为待诏射声士已毫无悬念。随后的比试结果印证了她的预判。不料，当仆射宣布入选人名时，意外发生了。

却是越骑校尉石廉与射声校尉李俊，二人为争抢舞瓒三兄弟入其军营而大打出手！

这下，场面再掀热闹，四围勇士们原本失落地就要离开，此刻又被吸引了目光，围观起来。

龚玥玥这边的人马自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满怀期待地驻足观瞧。因为无论被哪位北军五校抢去，都意味着兄弟三人可以正式进入北军五营。

只有石莹心情紧张地注视着场面。缘由显而易见，因为越骑校尉石廉乃石莹的嫡亲君父。

当然了，龚玥玥窃以为还有另外一个不可示人的因由是石莹所紧张的，那便是舞瓒其人能否被其君父收编，才是至关重要的。

试想，若舞瓒加入其君父的越骑营，受到其君父越骑校尉的赏识，石莹若有意舞瓒，是不是就多了些说服的胜算？

龚玥玥能想得到这些，当事者石莹焉能想不到？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抢人的场面有些失控。二位校尉原本只是口头上争抢，到最后竟然演变成二位校尉真的要大打出手，下场比武了，且规定以比武胜者定输赢。而居于高台主位上的六皇子殿下，竟然颌首同意，又追问还有谁欲要舞瓒三兄弟的，皆可下场比试，胜者便可将人带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