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这个禽兽!”
聂语晴勃然大怒,从来未曾想到,这么无耻的话都能从肖凡嘴里蹦出来,虽然她早就觉得肖凡不是好东西,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的,但也未预料到他能直言不讳到这种地步!她垂于腿侧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这绝对是气到发抖。
肖凡哈哈大笑,能把她气成这样,不免得意之极,笑道:“开个玩笑嘛,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很没风度的说。你得换个角度看,在孤独的星际旅行中,只有你我二人相伴,那我这么说也未必就是玩笑了……你仔细想想看,那是不是必然的结果?除非你爱上了这个地球位面的男人,那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干扰你的,我对你其实没什么兴趣……你别生气,你放心好了。”
这话果断令聂语晴更加愤怒,连着好几个痛点,被肖凡口不择言的说个正着,她再也忍不住,飞步上前,一巴掌就抽过来。
肖凡身手灵敏之极,脚步顷刻间飞退,很快贴上了树干,随之绕树转圈,口中连呼“打不到我”,又把聂语晴气得跳脚,更觉得夜深人静下一男一女这般打闹的样子,倒会令人疑心是小两口打情骂俏,愤懑填膺之下,转身夺路奔向旅馆。
“青青,肖凡太不是东西了!”
聂语晴来到自己的客房,然关紧房门,顺着床沿倒头躺下,不顾汪明明诧异的神色,飞快利用意识波段向姬青青传递语声,而这回气得够呛,竟同时将语声由口中说出来,却紧跟着听到肖凡的说话,显然就将她的话听在耳中。
“肖凡怎么不是东西了?你别忘了,我是陪同过来保护你的,传送位面的时候……对吧?”肖凡果然跟到了窗外,念及汪明明还在聂语晴的房中,却犹自没好气道:“你这个女人不识好歹,太难伺候了!还是走吧走吧,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聂语晴一言不发,更不理会他,双眼都闭紧了,显然仍在试图与姬青青取得联系。事实上,姬青青这时候已经在跟她对话了,姬青青的语声慢慢的,清脆稚嫩,婉约而温柔,也不知道聂语晴得到了怎样的心理慰藉,狂躁的情绪居然就此得以抚平,静如止水,宁静安详。
这时候她才想到,有个重要事项没问呢,要通过怎样的手段,才能回到原先所在的位面?因为聂语晴此次跟肖凡一同进行位面旅行,这可不是魔道里的跑地图刷怪,而是真正的本体穿越,能不能正如旅游一般,结束不很愉快的旅程,返回温暖的家,这回事还真不好说。
汪明明瞪大了眼睛,原先还以为聂语晴在跟她说话,“明明”喊成“青青”也许是个口误,侧顾窗外,才知两人闹矛盾了,聂语晴这句话是否跟她慨叹的,已无关紧要,聂语晴闭着眼睛,显然谁也不想理会,更明显不想再次投身争执,而肖凡透过窗子说了几句话,没听到应声,已转身走入隔壁客房。
“聂姐姐,是怎么回事呀……肖凡已经离开了。”汪明明在聂语晴身边轻声问道,她当然以为聂语晴只是故意赌气,才闭上了眼睛。
好吧,汪明明果断没等到片语答复,聂语晴正精神十足地跟姬青青细数肖凡的恶行,各种品格低下的证据。
汪明明又等了好一会儿,仍无动静,她猜测聂语晴已经睡着了,于是悄步启门走出去,从门外拉紧关闭了防盗门,又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
已然凌晨一点过半,春末静谧的夜里,和风送爽,并未觉凉意袭身,汪明明在夜色下站成了一个孤独的雕塑,左思右想的踌躇不定,咬了咬下唇,暗自下定了决心,来到隔壁肖凡的门外,又是好一番犹豫不阚,终于伸手,轻敲几下木门。
宁静的夜间,指节与木门的轻撞声悠然回荡,在宾馆格局的阳台廊道间曲折递转,那仿佛汪明明的人生,丰富精彩而又透着淡淡的迷茫。
其实聂语晴跟肖凡都误会汪明明了,也的确把她想深了,她根本没弄明白这两位天外来客的情况,虽经聂语晴细加解释,也始终云里雾里的难以理解,她只是有一种直觉毕竟这两人从天而降,出现得极为突兀她断定这两个人不简单,绝非常人,那么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机会。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汪明明虽然年仅二十三周岁,但可不是初出茅庐,又身处剧团这种最为务实的环境,南来北往的社会阅历也积累了一些,上至达官名流、富商土财主,下至贩夫走卒、乡野农人,也均有过或深或浅的接洽应酬。
也因此,施善良于酒席里众目睽睽之下,要摸就摸,汪明明吭都不敢吭一声,而分布座位席时,将她安排在施善良身旁的用意,也不言自明。谁都不是傻瓜,察颜观色这点儿微末伎俩,更是汪明明自少女时代就培养成熟的天赋,那更像是一种本能。
于是肖凡的出现,于汪明明而言如遇救星,至少今晚无须献出自己,去陪那个年过半百的副局长。而这点儿事,起初酒入半酣之际,席间所有人已然达成了默契,汪明明更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索性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另一个台柱子潘玉珠,跟柴应权好得蜜里调油,柴应权不也四十大好几了吗?汪明明暗暗给自己打气,言笑奕奕的非常从容,完全没有过逃离的打算。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肖凡跟聂语晴明显背景深厚,而且从天降落也有了技术性的解释,可见身手不凡,很可能是身怀绝技的特工!
汪明明敲门之后,正一边等着回应一边胡思乱想,防盗门向内陷入敞开,肖凡的脑门上正裹着个白条带状物,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这可不存在那么多戏剧性了,汪明明也没有就此倒向肖凡的怀中,她脸皮还没修炼到这种境界,虽然她晚间喝了一些酒,装醉装弱不禁风什么的,也是个足以令彼此装傻的理由。
被肖凡诧异的眼光看着,汪明明立时脸如火烧,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对权威的敬畏和即将改写人生的渴望,令相貌普通的肖凡,在她眼中倏然变成了一位英俊而伟岸的奇男子。